回燕京的一路雖然顛簸, 但比上次要好了許多, 至澹臺熠的人駕馭馬車技要比土匪好很多, 又或許是神上要好了許多, 反正最后到燕京,宋普只是抱著樹吐了一會兒, 便緩過來了大半。
澹臺熠將他送到宋府,便要回去置犯人,宋普難的不行,還是拉著澹臺熠說:“那些老弱婦孺罪不至死, 陛下酌罰罷。”
澹臺熠自然是應了。
要分別了, 澹臺熠還十分不舍,他仔細地看了看宋普,道:“宋卿驚了, 不如與孤一起進宮,孤好讓太醫為宋卿把把脈。”
宋普搖頭,“臣離家多時,臣怕臣父母憂慮過重,還是讓臣先歸家罷。”
澹臺熠一聽,也沒有理由再說什麼,只好地目送他進了宋府。
與宋普一起歸家的還有宋凌云,這下府上沸騰了,當天晚上便設了洗塵家宴。
宋母看到宋普回來,淚珠子掉了一串又一串,宋普聽說了車夫趕回來報信的事, 便問:“馬叔……現在如何?”
宋母著口道:“府上自然給他治到底的,如今命也吊過來了,只是以后不能再給你當車夫了。”
宋普聽到此,也松了一口氣,親自去探了馬叔,又送上了各種補品。
回到院子,宋母又對他說:“你哥與我說了,說你要去江南外祖那兒,你當真想去?”
宋普聽到這個,又煩躁了起來,“……哥如何與你說的?”
宋母便道:“你哥說你這子在江南會過的舒服一些,若在燕京,心眼不夠恐怕會被人騙了去。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到底是我生的,不會被人騙,若是當真被人騙,咱們家里這個條件,還不能替你出頭嗎?若咱們家也不行,你在陛下那邊也有幾分薄面,告到陛下那邊去,準也有話說,陛下應當不會這點面都不給。你去江南,我和你爹是舍不得的,你哥要去塞北,說也說不聽,若你也離家,我和你爹要怎麼辦?”
宋普一聽,振了,搗蒜一般點頭,“我的娘咧!兒子真的舍不得你!兒子不想去江南!”
說罷,一頭埋進宋母的肩膀上,像個小孩似的搖著的肩膀撒起來。
宋母頓時心了,“我就說不準,你哥還敢跟我冷臉,不怕,他就是杞人憂天,才會想送你去江南,我和你爹在,決計不會讓你走的。”
宋普聽到此,又嘆了一口氣,說:“若是他強行要送我去呢?”
宋母到這會兒也忍不住吐槽了,“你哥……我也不好說,當年的事你也不記得,也莫要埋怨他,他這個人,有時候鉆了牛角尖,我也不知怎麼說他。”
宋普一愣,追問道:“娘,你這是何意?”
宋母道:“你不記得便算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宋普這會兒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實在忍不住,繼續追問道:“娘,你都說了,便說下去吧,若不說,兒子晚上睡覺想著這件事恐怕都要睡不著了!”
宋母經不起他纏,便松了口,“當年你也不過五歲,那時候很聰慧,纏你哥纏得,總與你哥玩,天天里都是哥哥,哥哥的……”
想到此,臉上也是漾著笑容的,只是很快想到了后面的事,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那時候宋婉玉出生,府上辦了滿月酒宴,請了不客人,當時的兵部尚書李校的兒子是燕京出了名的混子,酒宴時也跟著過來了。你那時候有些怕生,人一多,反倒不肯往人前湊,你哥便陪著你這后院玩,你說要吃果子糖,你哥哥將你一個人留在了院子里,自己出去拿糖,他拿到糖,遇到他那些朋友,便耽擱住了。”
后面的宋母有些不太樂意說,秀氣的眉頭都地皺在了一起,十分糾結。
宋普仿佛有了一種直覺,干地問:“然后呢?”
宋母這時候有些咬牙切齒了,“你好好的呆在后院里,乖乖巧巧的,那李校的兒子和他一群狐朋狗友闖進了院子里,拿你玩樂,你那時候多聰明,還知道跑出去找人呼救,但那會兒辦著酒宴,府上奴婢不是在前廳忙,便是在后廚忙,又何曾能注意到你的呼救,你哥臨時想起來要回去給你送糖,你哥那些朋友不肯,拉他說話,便又耽擱住了,回去后便找不到你了。”
宋普結了幾下,問:“……然后呢?”
宋母道:“那時候酒宴很快散場,都去找你,最后在偏遠院子里一個廢棄的井里發現了你。”
宋普:“……”
他有些窒息。
宋母道:“將李校兒子找出來,他說以為你是奴婢的孩子才會那般,我當時也打了你哥,罵了你哥,你事后又似是呆傻了一般,我心里恨啊,去李府鬧,又讓你爹跟先帝告狀,給那李校捋了職,但沒幾天,那李校混兒便斷了手斷了腳,你爹一查,便查到是你哥做的。”
宋母道:“你哥當年也不過十歲,我那會兒說了不話,恐怕傷了他的心,日后他與我也不再親近,對你倒是越發好,恐怕心里也是有恨,之后便越發魔怔,弄斷了混兒手腳不說,還要毒李校全家,你爹及時攔下來,沒讓他鑄大錯,混兒那些狐朋狗友跟他們整個家,那些年也都沒了消息,我和你爹都睜只眼閉只眼,也不想管,但這些事又是瞞不過你祖父祖母,因而他們對你哥很不喜,若不是嫡長子才能繼承國公府,恐怕他們都不會讓你哥承了這國公府。”
宋普聽得久久不能說話。
宋母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如何開解他,當年我也有錯,你爹也有錯,你爹從不打他,那時候將他打得下不了床,我這個做娘的也沒了理智,說了很不中聽的話,我們都有錯,原來你哥格多好,十歲的年紀溫和又禮貌,因為那事,如今眼睜睜看著有些魔怔了。”
說到這些話,宋母心也不好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只留下宋普一個人在發呆。
聽了宋母這樣的話,他對宋凌云如此弟控也有了另外一個解讀,這恐怕是年影太過沉重,導致了他控制如此強盛。
宋普能理解他這種想要彌補的心理,也能猜得到這麼多年來宋凌云背負著害弟弟呆傻了的心理力和自責,他的長環境恐怕說不上多好。
宋普想到此,猶豫了許久,打算再次找宋凌云好好的聊上一聊。
但對自己的德行很有b數,吹彩虹屁他在行,但是喂湯又或者述衷腸什麼的,就分外艱難。
他想到此,一時之間犯了難。
也正是他想什麼便來什麼,不用他去找宋凌云,宋凌云這會兒倒是親自來找他了。
他一進門,便開門見山地問宋普:“娘與你說了些什麼?”
宋普回答道:“沒有說什麼。”
宋凌云仔細地看他,道:“爹娘雖然不同意,但我與他們說只是將你送江南呆一年半載,之后便會接你回來,左右外祖家有好一些文靜賢淑的表姐表妹,阿普若在江南有良緣,我也便放心了。”
宋普沒說話。
宋凌云見他沉默,黑眸微沉,“你難道不愿意?”
宋普言又止,“我……”
宋凌云語氣淡淡地道:“你想反悔?”
宋普咬咬牙,重重地點頭,“我想!”
宋凌云:“……”
他盯著他,黑沉的眸子里清晰地印著宋普的臉,“……你當真想反悔?”
宋普被他一盯,又慫了,過了一會兒,才吭吭哧哧地道:“我喜歡陛下,陛下說要立我為皇后。”
宋凌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胡鬧!!”
宋普被嚇得一個哆嗦,后退了幾步,有些害怕地著他。
宋凌云脯劇烈地起伏,俊的臉上盛滿了怒氣,但看見宋普被嚇得后退幾步,又勉強忍住了繼續發作,讓自己的聲音盡量平穩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是什麼人,是皇帝,你又是什麼人?一個男人,就算你再弱可,也都是一個男人,你難道還信他喜歡你?簡直天下之大稽!你以為我沒聽到,沒看到?他將你當什麼你不知道?當玩!說什麼破瓜,他在侮辱你,你聽不出來?我在邊就敢抱你對你手腳,他在輕賤你!你一個男人,家里千百寵,你要去做這個玩?”
宋普呼吸一窒,這他媽,原來宋凌云都聽到,都看到了!!!
他此時當真不得地上有條能讓自己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社會死亡2/3
啊噗:為什麼,要讓我為你的無知沙雕買單?為什麼?(雙眼無神天)
阿狗:?
宋凌云:沒當場弒君已是我涵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