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一天能發個五六條。
也不怕被人屏蔽。
我又漫不經心地往后隨便翻了幾條,正打算結束自己這種窺狂般的行為,結果就在樓釗的下一條朋友圈見到了我自己低頭寫習題的照片。
?!
我懵了。
從我手邊擺著的那本《高等數學》和其余背景元素來看,應該是幾年前在校外的付費自習室里拍的。
而且看這俯視了整間自習室的拍攝角度……似乎來自于監控錄像的截屏。
照片里的我沒有留意到鏡頭,獨自坐在雙人座的一側筆疾書。雖然脊背得筆直,眉眼間的神卻顯得格外憔悴,骨節泛白的左手也沒有按住筆記本,而是攥拳頭在小腹的位置。
這看著有點像……那個來了。
我怔了下,不太確定地繼續右,然后就見到張有樓釗鏡的照片。
他正彎著腰遞給我一個保溫杯,神淡然眉目清冷。然而細看就能發現這人線條凌厲的額角掛著汗珠,一貫打理得一不茍的黑發也略顯凌,似乎是一路奔過來的。
這是做什麼去了?
他又遞給了我什麼?
我一頭霧水地拉放大,仔細研究了好一會兒,才憑著對方口袋里出一小截的紅糖姜茶沖飲包破了案。
……
我大致想起來了。
那天樓釗跟我約好去學校對面的自習室,我看錯時間,所以早到了一個小時。而恰巧,我不規律的生理期又在前一天來拜訪了。
我疼得厲害,接連起接了幾次熱水后就沒多余的力氣了,只能咬牙忍。
結果沒過多久,樓釗也提前到了。
他把學習資料擺在桌上,擰開保溫杯正要喝,然后就微微皺了下眉。
我看著杯口氤氳開的溫熱霧氣直咽口水,小聲問他怎麼了。
然后這人說出門拿錯杯子了,本來打算帶冰鎮普洱茶,結果拿了杯打算晚上熬夜做課題時喝的熱飲。
他顯得很嫌棄,說現在重新去拿,又問我能不能幫他解決這杯,省得他過會兒還要再把灌滿熱飲后沉得要死的保溫杯原封不地帶回去。
我自然開開心心地收下,并靠著這杯姜茶撐到了自習結束。
我當年太蠢,也太信任樓釗,所以完全沒意識到紅糖姜茶這東西就不該出現在一名正常男生的熱飲選項里,也沒意識到樓釗他早就清楚我的別。
至……遠比初夜早。
真是被耍得團團轉。
我深吸一口氣,退出朋友圈點回聊天界面,然后果斷一個語音電話撥了過去。我得讓他把這條態刪了,省得引發有心人的聯想跟猜測。
依舊是秒接。
“書昀。”對面傳來的聲音很淡,著玉石特有的冷質,“又是拍一拍,又是微信語音。你這是想我了?”
“不要自作多。”被舊事重提的我手機,耳朵因尷尬而漸漸發燙,“樓釗你那條拍我的朋友圈是怎麼回事?快點刪了,被別人看到算什麼?”
那人低低笑了聲。
“刪掉也可以。”他輕聲道,“三分鐘用撒的語氣喊我一聲學長,我就答應你這個請求。”
第25章 陷阱
……撒?
這條件未免強人所難。
我垂下眼將通話界面最小化,然后重新點進那條于五天前零點發布的態:“你知道我做不來這種事,麻煩換一個要求。”
話音剛落,對面便莫名沉默下來,一時之間只聽得到輕緩綿長的呼吸聲。
我不清他心里在想什麼,略有些煩躁地左切出當前態,又無意識地上下了幾回屏幕——
忽的,那條態不見了。
“撒有了,還欠我一聲學長。”電話那頭的人淡淡地說道,“倒計時剩最后一分鐘,記得抓時間,否則我會恢復已刪除的容。”
嗯?
我愣了下:“我什麼時候撒了?”
對方平靜地反問:“還有三十秒,你確定要用剩下的時間聽我做解釋?”
“……”我撐在床鋪上的左手用力攥,然后卡著最后幾秒,用微不可聞的氣音道了句學長。
“乖,下面告訴你為什麼。”樓釗笑了笑,不不慢地解釋道,“這三年的社會經歷能讓你更深刻地明白,很有于主導地位的人……會因為你無法做到某件事而退讓,甘愿割舍自己的利益來全你。所以,無論是面對克扣你工資的小店店長,還是扇你掌的那個明星,你都以忍作為回答。因為你很清醒地知道,沒有力量的爭執是無效的。而這,其實也是你一直用來應付嚴爍的策略。”
這人開口時總是相當沉穩自信。
音雖如玉石清冷,蘊著的力道卻極強,很容易將別人的思緒牽著走。大學期間,由他擔任一辯的比賽勝率接近百分百。
“書昀,你是喜歡把什麼都往肚里咽的格,斂克制,獨立自強。除非被急了,否則絕不會做在你看來無意義的事。”他稍稍停頓了一下,素來淡漠冷然的聲線里多了幾分難得一見的溫,“所以我可以把你跟我商量的舉理解為……你依然在心里覺得我是一個可以通并依賴的對象。而這,就是我想要的撒。”
盡管我已經看清了對方的真面目,還是不免被這段話里流出的憐迷了幾秒,并且開始順著他的話去思考……自己到底有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想要依賴他。
!
差點又進陷阱。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然后關閉我這側的話筒,起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臉。
樓釗的確很了解我。
他善于推己及人,明白我所有未曾說出口的心思,也曾溫地保護了我小心翼翼掩藏在驕傲下的自卑。
但也是因為足夠了解我,所以當他出獠牙,輕而易舉就將我傷得最深。
……都是過去式了。
我跟他之間,不會再有贏家。
“你說的沒有錯。”我重新打開話筒,循序漸進地調整自己的語氣,不讓態度轉變得太突兀,“比起嚴爍,你確實更好通一些,我有時也會覺得……如果在遇見嚴爍之前就能見到你就好了。”
“我很高興你能想明白。”
“不,鑒于你之前的一些舉,我并沒有完全確定好,還需要慎重思考一下……”我輕輕垂下眼,“對了,今晚你會出席慈善晚宴?”
“對,看來我們屆時會相遇。”
“嚴爍不會允許我離開他的視線太久。”我回憶了下場館地圖,“但我如果說想去臺吹吹風,他應該能給我幾分鐘的時間。你八點半提前去三樓的臺側等我,到時候……我有一件禮想送給你。”
他道了句好。
掛電話前我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沒有把嚴爍在接樓氏合作方的消息告訴樓釗。
……算了,就當保持游戲平衡。
擔任雙面間諜來通風報信,的確可以讓狗咬狗的戲碼上演得更快些,可要是嚴爍沒贏過那黑心鬼就糟了。
我搖了搖頭,將注意力放在今晚要送他的“禮”上。
樓釗對外聲稱酒過敏,在任何公開場合都滴酒不沾,礙于份地位,倒也真的沒人敢向他勸酒。
但我卻因為一次意外事件得知他是單純的酒量不行,喝一點就會犯迷糊,而且又因為厭惡酒味,所以愈發往一杯倒的方向發展。
所以,我到時候含著酒吻他就行了。倘若能再提前找個有意攀上樓家的星在旁候著,我相信……
故事必然很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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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晚宴
也真的是巧,當我跟著嚴爍走進宴會廳時,一眼就瞧見了一個勉強算得上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