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握著方向盤,眼角余打量著林樺。
從醫院出來,林樺就清清冷冷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
雖然他是無心之失,但總歸遭罪的是林樺。
陸宸放語氣,“你臉看著不太好,下午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
林樺穿著淡灰睡,歪頭看向窗外,“嗯。”
清清冷冷,毫無靈魂,甚至連一個扭頭、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是,人不舒服的時候,緒是會不太高。
陸宸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笑道,“下周一晚上有個局,來的都是投行圈有臉的人,你跟我一起,你是學經濟的,我給你介紹介紹。”
林樺終于把視線從窗外移到他上,陸宸食指輕點方向盤,心大好。
雖然他的無心之失有點傷害到了林樺,但他給林樺提供的好,是林樺一輩子都斗不來的。
林樺跟著他,不虧,林樺一直是識相的。
林樺:“不用了,周一我有事。”
陸宸驟然握方向盤,耐心瞬間耗盡:“你有事?你能有什麼事兒?!你除了等我被我艸還能有什麼事兒!我不就是不知道你玫瑰花過敏讓你哮了嗎?你還給我拽上了!”
求著他給引薦進圈子的人排著隊能繞帝都10圈!
“我不知道你玫瑰花過敏是我的錯,那你知道你自己玫瑰花過敏你不告訴我,難道你沒錯嗎?!就這麼點事兒我都哄你了你還甩臉子不高興,我告訴你,你別忘了自己的份!我是花錢養你的!你不過是一個替……讓我消遣的罷了!”
陸宸的歇斯底里隨著紅燈停下,林樺看了看一臉慍怒的陸宸,三秒后,“第一,我玫瑰花過敏沒告訴你,是我的錯,我不怪你。第二,我周一確實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第三,我沒忘記我的份,也沒忘記我們的關系。”
看著林樺理無比、毫無波瀾的神,陸宸被一無名之火拱得肺疼,猛拍了一把方向盤,黑的勞斯萊斯幻影發出刺耳的喇叭聲,“滾下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林樺看了一眼陸宸,陸宸指著車門,神狠厲無:“滾!”
林樺推開車門下去,剛關上車門,下一秒綠燈亮了,黑的幻影一個左拐,伴隨著轟鳴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他擋住了車行道,后邊的車按喇叭,林樺舉手示意抱歉,走到路邊石上,睡沒有兜,手機沒帶,可能去醫院的時候急,落家里了。
這里離家不遠,林樺順著路邊走回小區,站在家門口掏兜的時候才發現,鑰匙也沒帶。
沒有手機。
沒有鑰匙。
沒有錢。
林樺深吸一口氣,有些疲憊地靠在門邊,好在一歪頭看到一個開鎖公司的橢圓形小廣告紙。
借了鄰居的手機,給開鎖公司打了電話,20分鐘后才終于進了門。
付完錢,林樺再也沒了力氣,回到臥室鉆進夏涼被里就睡了。
夢里,紀陌言第一次給他過生日,浪漫的燭晚餐,紀陌言捧著大束紅玫瑰對他表白,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對玫瑰過敏,因為之前從來沒有人送過他玫瑰。
那次他也是像今天這樣過敏哮,紀陌言嚇壞了,帶他去醫院,急出一汗。
得知這是對玫瑰花過敏之后,紀陌言再沒有送過他玫瑰,改了藍滿天星。
紀陌言告訴他,藍滿天星的花語是——真的喜歡你。
后來他才知道,藍滿天星還有一個花語——思念、夢境。
就像現在,他只有在夢境中才能見到藍滿天星,見到紀陌言。
寂靜的午后,金黃的過落地窗灑落進來,年在淡灰的夏涼被里,靜靜地午睡,卻滿臉淚痕。
-
林樺一覺醒來已是黑夜,兩室一廳,安靜得掉一針都能聽到。
睡久了全酸,林樺撐著坐起來,沒有開燈,拉開落地窗,坐在臺的墊子上,靜靜地看著窗外萬家燈火。
四年了,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獨居生活,但是每當這種時候,還是會覺特別孤獨,為什麼白天沒有對陸宸一點呢?為什麼要頂著他上呢?
陸宸是他自己親手給自己制作的另一個夢境。
紀陌言的突然離世讓他幾乎崩潰,意外的火災又雪上加霜地燒掉了他們全部的記憶,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
直到四年前的那個夜晚,他第一次見到陸宸。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
雖然陸宸霸道強勢,紀陌言溫潤如玉,氣質材完全不同,但是有一張80%相似的臉,就足夠了。
陸宸長得實在太像紀陌言了,像到讓他明知找替是錯,還是忍不住去做了。
他控制不住地沉淪其中,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稻草。
-
夜,夜宴會所。
一首特別好聽的《過火》過包房傳出來,渾厚的嗓音,極高的音準,字里行間流出的飽滿緒,路過之人無不側目。
“我是多想再給你機會,多想問你究竟誰?”
“既然,難分是非,就別逃避,勇敢面對。”
“給了他的心,你是否能夠,要得回?”
“怎麼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路澈和易云川坐在后邊,路澈易云川,湊到他耳邊,很篤定,“宸哥今天絕對有問題!”
易云川笑,“什麼問題?”
路澈聽著陸宸的歌聲,嘖嘖:“平時他才不會唱這麼煽的歌,是不是下個月江躍就要來帝都了,他還是舊難舍啊?”
易云川看著陸宸的背影,“我怎麼覺是小鬧矛盾了。”
路澈一怔,“啊?你是說林樺?可林樺脾氣很好啊,他怎麼可能跟宸哥鬧矛盾?”
易云川搖頭,“林樺是外剛,我閱人無數,可就是看不他的眼睛。”
路澈皺眉,“有嗎?”
易云川還沒回答他,陸宸就把麥克放下了,坐到他旁邊,倒上82年的威士忌,“我干了,你們隨意。”
路澈:?
干得好突然。
易云川笑著舉杯,也一口干了。
路澈:??
這……他要是隨意了,這不顯得他這兄弟當得很土鱉嗎???
路澈也一口干了,嗆得差點背過氣去,剛放下杯,陸宸又給他滿上了,接著自己又干了,易云川也不說話,舉杯一飲而盡,一副陪兄弟到底的架勢。
路澈:“……………………”
喝酒有這麼個喝法的嗎……
他們又唱又喝到后半夜,反正唱到最后,什麼大河向東流,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挨頭嚎了個遍,最后路澈連自己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只是第二天睡到下午起來嗓子徹底倒了。
晚上直播的時候,一個話癆安安靜靜打了一晚上游戲,讓費解不已。
做了變.格手了?
-
周一,8點,林樺準時出門。
今天是職報道的日子,晚上還有迎新聚餐。
幸好昨天又在家休息了一天,今天狀態好多了。
林樺開車來到榮輝資本,在前臺的引導下去總經理辦公室。
電梯里,前臺小妹說:“榮總特地指示,林特助不需要參加職培訓了,直接去榮總那里接工作就可以。”
林樺點點頭。
榮輝資本是一家老牌投資公司,太子爺榮子驥去年剛接任了榮輝的總經理,而他的崗位就是總經理特助。
林樺進門的時候,榮子驥正站在窗邊打電話,裁剪合的高定西裝襯得他的材猶如卡著黃金分割比量出來的一般,筆有型,不輸國旗大閱兵三軍儀仗隊的旗手。
榮子驥回頭看了他一眼,手勢示意他一等。
榮子驥一手兜,居高臨下地看向帝都最繁華的地方,從容地跟電話那頭斡旋。
很快,榮子驥便掛了電話,回頭臉上帶上了笑容。
榮子驥不是那種標準的大眼睛雙眼皮的帥哥,他眼睛是細長型的,不過和五很協調,一笑的時候瞇起來看著很溫暖,沒有一點領導的架子,笑著招呼他過去坐。
林樺坐到榮子驥辦公桌對面,他不是第一次見榮子驥了,最后一面試的時候就見過了。
他本來面試的是投資業務部,但是榮子驥欽點他做總經理特助。
他開始是拒絕的,因為他選擇榮輝就是因為榮輝在投一個可以普惠的新能源汽車項目,他很興趣,他的目標就是進這個項目組。
不過后來榮子驥得知以后,便承諾他做了特助,可以跟進這個項目,他才選擇了榮輝。
榮子驥笑起來很親和,“林樺,面試的時候我就非常欣賞你,歡迎加榮輝。”
林樺出職場微笑,“謝謝榮總賞識,我現在都需要做什麼工作?”
榮子驥笑笑,“我這份工資沒白付啊,P大的畢業生,果然不一般。”
林樺保持微笑,“這是對待工作應該有的基本態度。”
榮子驥很滿意林樺的才華與沉穩,拿過文件開始給林樺安排工作。
榮子驥的辦公室很大,比林樺整個二室一廳的小屋都大,林樺的辦公桌就在榮子驥的右手邊,榮子驥說這樣方便工作流。
林樺沒有異議,午休的時間,林樺拿出來新能源汽車項目的資料,倒上一杯咖啡,邊喝邊看。
做總經理特助的權限更大,他可以看到新能源汽車項目組報給榮子驥的全部資料。
導師一直給都他們灌輸一個理念,做投資,眼很重要。要選擇自己認為最有前途的項目去跟進、去學習,這比在學校里做研究還重要。
第一天的工作就是坐在辦公室里看了許多資料,井井有條。
晚上有迎新聚餐,之前公司群里就說過。
下班時間到了,林樺收拾好桌子剛準備下樓集合,榮子驥住他,“林樺,今晚和我去參加一個酒局。”
看林樺有點猶豫,榮子驥笑道,“跟他們去參加迎新聚餐是消遣,跟我去參加酒局是加班,你二選一吧。”
林樺笑笑,當然是工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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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賓利慕尚停在君悅大酒店門前,林樺和榮子驥一起下車,在門的引導下到了1號廳,包間里一桌西裝襯的投行大佬們正在聊天。
林樺跟著榮子驥一進來,就看到了那張悉的臉,怔愣間,榮子驥就把他從后拉上前,笑道,“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新特助,林樺,P大經管的博士,趙院士的學生。”
陸宸聞聲抬頭,與他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雙眸危險地瞇起,皮笑不笑地看著他。
林樺對上陸宸的漆黑的眸,了,他跟陸宸相四年,他很清楚,陸宸生氣了。
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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