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輿水憐在威士忌三人組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座舊公寓樓,乘上了有些搖晃的老式電梯后,被另外三人包圍著走進了房間。
蘇格蘭拉上窗簾,道:“組織安排的醫生馬上過來,在這之前要麻煩你稍微忍耐一下了。”
覺到對方的善意,輿水憐老老實實的點頭,然后學著他們將吉他包放到墻角,還趁機了下他們的吉他包——
嗯,的。
了形狀……和自己的一樣,里面的果然是武。
離他最近,正站在窗邊打算煙的赤井秀一:“……?”
這孩子……在做什麼?
“先過來一下,把上的傷口簡單理一下。”翻出了急救箱的蘇格蘭一邊打開箱子一邊說。
輿水憐非常配合的挪了過去,由于力不支,在踩到翹起的地毯時還被帶著趔趄了一下,他面無表的走到蘇格蘭和波本面前,想也沒想就開始服。
輿水憐在做NPC的時候有過扮演病人的經驗,所以毫無心理障礙的直接將套頭衫了下來,然后扶著自己的子,用眼神詢問蘇格蘭:“這個也要嗎?”
——這孩子怎麼回事啊!?
蘇格蘭下意識的就去抓他的手臂想阻止他的作:“等等,不需要你全部——”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在距離靠近時,他看到了年上錯縱橫的淤青和傷口。
雖然不是致命的傷口,但看著依然十分可怖。是從這層層片片疊的青淤痕就能想象出這/遭過什麼樣的磨難。
“是先前追殺你的那群打手留下的嗎?”
本來在旁觀的波本看了他一眼,然后俯下來在藥箱里尋找合適的藥品。
輿水憐在這殘留的記憶里尋找了一下前因后果后,說道:“……不全是。”
他想了想先前那兩個炮灰隊友的名字,好像是……
“——還有邁凱倫和達爾留下的。”輿水憐確定自己沒記錯后,篤定道。
在逐漸適應了這后,他說話越發清晰,這兩個的名字自然準確無誤的被表達了出來,在安靜的房間絕對不會有人聽錯。
蘇格蘭一怔,本來還在煙的萊伊也投來一瞥。
波本蹙起眉來,先一步問道:“——邁凱倫和達爾,我沒記錯的話是你在這次任務中的搭檔吧?”
輿水憐點頭:“是的。”
他雖然不懂波本和蘇格蘭的表是什麼意思,但波本用的是問句。
……波本應該是想向他確認事的真實吧?
輿水憐知道撒謊是不好的行為,這種行為會喪失信任,人與人往的過程中,信任的基礎是最為重要的。畢竟他的目標是為被人喜的角,自然不能做這種違背大家期待的“壞事”。
于是輿水憐在腦子里將當時的記憶挑出來,描述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我睡在沙發上,然后他們很生氣……?接著把我拖下來了,踢我。”
他說長句子有點顛三倒四的,但大致容還是表達清楚了。
距離他最近的波本,不,降谷零想起了泰斯卡那個“活著的人偶”的外號,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畢竟,他也算是有過“類似”經歷的人。
和他兒時因為外貌和其他孩子不同而被那些人取笑、調侃,甚至激發矛盾而大打出手是一樣的。歸結底,是人對于他們認為的“非同類者”的排外。
邁凱倫和達爾看不慣泰斯卡,是一樣的原因。
他們本不認為對方是自己的“同類”。
而泰斯卡在他時被收養他的人進行過堪比洗腦的教育,哪怕被矯正過后,這種神烙印依舊深深存在他的認知中。
對他來說,組織以外的敵人他可以毫不在意的除掉。
但組織派給他的搭檔就是他無條件服從和信任的對象,無論對方做什麼,都是合理的——他本沒有產生過一對這種行為的困和反抗!
波本合理的推測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那兩個家伙大概最初只是有些星星點點的火化,忍不住想挑釁一下泰斯卡,在發現泰斯卡本不抵抗后,心中的潘多拉魔盒就這麼打開,將他們的惡意對著泰斯卡肆無忌憚的釋放。
這件事的質和他兒時那種小孩子之間的已經不同了。
這是兩個年長者對某一方面弱勢者的單純施暴行為。
——但凡是稍微有那麼一丁點正義和道德的人,都會對這種行為嗤之以鼻。
波本沉默兩秒后,問道:“……現在覺怎麼樣,傷口有覺疼嗎?”
輿水憐誠實回答:“沒有什麼覺。”和死亡相比,這種陣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數百次死亡早就將他的疼痛闕值提升到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輿水憐不知道這三個人在腦補什麼,但是在這件事上,他也有一套自己的思考邏輯。
在四百多次的死亡驗里,他一次都沒有扮演過睡在沙發上的角,他們都是睡床和車上。
這更早一點時間的記憶他又看不到,也沒法作為參考,也不知道他以前是睡在哪里的,所以輿水憐用他知道的所有知識推測了一下——
是不是睡沙發這個行為是錯誤的,所以“泰斯卡”才惹那兩個人生氣了。
……當然,他個人并不贊同暴力行為,就算是那兩人不贊同泰斯卡的舉,也不該對他施加暴力。
只是,“睡沙發”這這個行為如果是不好的,那他以后一定不能做。
至于怎麼確認這件事……
輿水憐:……覺蘇格蘭這個人還好說話的,就算自己說錯了也不會生氣的樣子,要不就問下他吧?
他依稀記得有人教過他,向別人提問時一定要看著對方,才顯得比較真誠,于是輿水憐抬頭,直勾勾的盯著蘇格蘭。
“蘇格蘭。”
“嗯?”
蘇格蘭還沉浸在他剛才說的那番話里,在輿水憐喊他名字時,他只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接著就迎上對方極其認真的目。
年格外專注的看著他的眼睛,幾乎能從那清澈的眸中印出蘇格蘭的影來,他鄭重的問道:“我不能睡沙發嗎?”
“那我以后要不……睡在地上?”
輿水憐其實想說要不我睡床上和車上也行的,但考慮到他們這里有四個人,好像沒他的位置,搞不好也只能睡地上了,他倒不是很介意。
“不用。”一雙手輕輕蓋在他頭上,是蘇格蘭。
他說:“你可以睡在床上。”
然后,他又改口:“……你可以睡在任何你覺得舒服的地方,我是說,僅限于安全的、合適的地方。不需要征求別人的意見。”
……
……
打破這種古怪氣氛的,是上門來給泰斯卡檢查的醫生。
在大致替他做了傷口的理后,泰斯卡老老實實的躺在安全屋唯一的床上,旁站著的醫生言簡意賅的總結了現在的況。
“上的傷口并不嚴重,很快就能痊愈,但是這段時間要注意不要劇烈運,最好是靜養幾天。以及……”
這位醫生的手蓋在輿水憐頭頂,然后對著其余幾人說:“他有點低燒。我開點藥,泰斯卡他沒人督促一定不會記得吃藥,你們得提醒他。”
醫生的手冰冰涼涼的,蓋在頭上相當舒服,這種舒適讓他想起將臉在夏日里盛滿刨冰的玻璃杯時那特有的清涼。
——要不是知道這種行為不禮貌,他差點就要手去捉住對方的手祈求別走了。
輿水憐聽著他們的對話,老老實實的記住了自己得吃藥這件事。
等到醫生走后,蘇格蘭將藥放在床頭柜里,然后又去接了杯水放在旁邊,離開了房間。
又過了幾分鐘,他拿了一張便簽紙過來,上面寫著吃藥的時間和次數。
“注意事項我寫在紙上了,記得要按照醫囑吃藥。”
輿水憐應了一聲,然后側過子看著杯子里剔的水。
低燒帶來的頭暈目眩姍姍來遲,他的也變得遲鈍了起來,在蘇格蘭合上他臥室的門后,他又聽到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和腳步聲。
說起來,蘇格蘭他們一開始就在車上說過,把自己送到安全屋就要離開了,那現在他們是要走了吧?
迷迷糊糊間,輿水憐翻了個,想就這麼睡。
忽然,他一個激靈。
——等等。
他用自己貧瘠的常識想起了一件事:他……上有錢嗎?
原主上的隨品,好像都被一把火給燒了……
輿水憐:瞳·孔·地·震。
那他的錢包、證件、票據什麼的,不是全都沒了嗎??!
他就是再沒常識,也知道人活在世界上,食住行全都是需要錢的,他現在可是無分文的狀態!不僅如此,他的手機好像也一把火燒沒了……
蘇格蘭他們應該還沒走遠吧?!
輿水憐第一時間從床上跳下來,鞋子都沒穿就這麼著腳沖了過去,一路從安全通道狂奔下樓,終于在街邊看到了那輛悉的雪佛蘭,和正準備上車的三人組。
正對著這個方向的萊伊第一時間發現了輿水憐,對方就這麼穿著一單跑了出來,甚至還著腳。
——泰斯卡來做什麼?
他遲遲沒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于是另外二人在發現了他的反常后,也下意識的順著目看去——就見輿水憐徑直朝著他們仨奔來,扎著的馬尾已經被甩在了肩后。
蘇格蘭不知道這才短短幾分鐘過去,又發生了什麼超出他理解的事,他問:“怎麼了?”這孩子怎麼鞋都沒穿就跑出來了??
“我——”
輿水憐本來想直接說能不能借錢我,但轉念一想,這麼說不太妥當。
別看輿水憐常識沒多,但奇奇怪怪的知識卻又不缺。
他的認知里,借錢這件事本就是一種投資,也就是說他必須展現出能夠償還負債的能力來,就好比你去銀行貸款,得告訴銀行的工作人員你有車子房子,證明你能還錢。
面對略顯困的蘇格蘭,和探出頭來看著這邊的波本,輿水憐絞盡腦,把自己想到的一切算是優點的東西一條條列出來。
“我會……按時吃藥,不用你們提醒。”
“我睡覺的時候很安靜,不會吵到任何人。”
“我重比較輕,也不會占位子。”
蘇格蘭、波本、萊伊盡管都保持著原來的表,但此時每個人心中大概都有一個問號。
——這是在干什麼?
“我的最遠程能達到700碼——”
“團隊配合我絕對服從命令。”
“以及……就算把我丟在任務現場我也能自己逃走。”
聽到這里,萊伊好像清楚了對方的意圖,雖然前面幾條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后面說的,基本是團隊招募人選、或者小隊員互相了解時才會互述的容吧?
然而就事論事的說:他們已經有三個人了,是個配置齊全的隊伍,并不需要再增加員。
“所以,能不能……”
就在他以為泰斯卡要說能不能讓我加你們時,只見年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對接下來要說的話做心理準備。
輿水憐:“……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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