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睡覺。”

　許言說完, 在房間索彧垂眸看向他時，他抬眼與他對視著解釋了一句。

　許言確實想和索彧一起睡覺，不是做他們平時做的事, 就只是單純的和他一起睡覺。他燒還沒退，連帶著他的生理都還有些脆弱，他想要別人的陪伴。

　他昨天發燒臨睡過去前，一直是索彧在他邊。下午也是索彧陪著他睡的。他都睡得很好。他喜歡這樣的睡眠。

　而至于說兩個人在睡覺的時候做其他事……許言覺得索彧應該不太會想再做了, 畢竟他們上午做了一上午，也該休休戰。

　他解釋完，就站在索彧房間門口等待著他的回答。

　房間索彧已經換掉了上的襯衫和西, 換了比較寬松的棉麻質的家居服, 他應該也是要睡了。在他說明只是想和他睡覺時, 男人狹長漆黑的雙眸依舊沒什麼變化。

　許言又覺得有些強人所難了。

　其實未必索彧就喜歡和他一起睡……

　“我在工作。”索彧道。

　聽了索彧的話, 許言：“啊？”

　但是隨即, 他聽懂了索彧的話，眼中的眸一淡, 道：“哦, 那抱歉, 我……”

　“會影響你麼？”

　在許言因為打擾索彧道著歉要離開時，索彧問了這麼一句。索彧說完，正說著話的許言結一。

　他看著索彧, 搖頭：“不打擾。”

　“進來。”索彧讓開了一個位置。

　索彧讓開, 門口留了一個他能通過的位置。許言著那個位置, 眼睛了后，起走了進去。

　“謝謝舅舅。”

　-

　雖說白天已經在這兒待了一天, 但因為他今晚是強勢打擾，許言十分老實, 沒有直接去臥室。

　他走進門口后就站在那里，索彧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他打開臥室門口，里面黑漆漆的，還沒有開燈，索彧好像還沒打算休息。

　索彧站在臥室門口，把臥室的燈打開。燈大亮，照亮了他們白天纏綿的房間。

　許言站在門口，著臥室里面，沒有進去。

　“你先進去，我去拿個東西。”索彧道。

　索彧說完，許言看了他一眼，應了一聲：“好。”

　許言應完，索彧轉離開了房間。

　臥室里只剩下了許言自己，他看著還算整潔的房間，起走了進去。越是往里面走，里面關于白天的記憶也越是清晰。

　房間里，有床上原本帶的順洗滌劑的味道，有沐浴的味道，還有一些索彧的味道，幾種味道好像不于同一層面，每一種味道都能清晰好聞。

　許言站在床前，重新被這些味道包圍，又像是重新回到了上午。

　但是上午是上午，現在是晚上，他是來找索彧睡覺的，而糟糟的床是沒法睡覺的。想到這里，許言掀開被子，重新鋪展了一下床。

　隨著被子的掀起鋪展，關上上午的痕跡也一并消失。許言心也沉定下來，在鋪好床后，他拖鞋上了床，躺進了索彧的被窩里。

　在他做完這一切不久，索彧走回了臥室。

　他說去拿東西，實際是去了趟辦公室，拿了電腦過來。因為在開門的時候，他就說過他還有工作。

　他拿著電腦走進臥室，看到臥室上已經躺下的許言，索彧關掉了臥室的燈。待關掉燈后，索彧在黑影中走到了床前，打開了他這邊的床頭燈。

　昏暗的床頭燈亮起，照了一個小范圍的圈，的燈鋪灑在男人上，給他高大堅的上像是鋪了一層紗。

　伴隨著他的作，紗流，索彧坐在床邊，高大的軀遮掩住了床頭燈的所有的燈。

　燈遮掩，許言躺在索彧的邊，就像是被他藏在了由他遮掩住的影里。許言抬眼著燈下的索彧，他的側臉像是暗燈下的雕塑，英俊，但他的眼中倒映著電腦屏幕上的，又比雕塑更為生和攝人心魄。

　在許言看向他時，索彧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他視線沒有離開文件，長的食指在屏上。

　“睡不著？”索彧問。

　被索彧問了這麼一句，許言看向他的目才從這種類似癡迷的張中反應了過來。他眼睫一，目收回，枕在了枕頭上。

　“沒，準備睡了。”

　說罷，許言低著頭，靠在索彧的旁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許言閉上眼睛后，房間里伴隨著他的這個作，仿佛一下安靜了下來。房間里沒有毫的聲音，甚至聽不到索彧下拉文件和敲擊鍵盤的聲音。

　在這種安靜中，許言的意識不毫的干擾，他沉下心，慢慢睡。

　在他問完之后，邊年就閉上眼睛睡了過去。他躺在他的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呼吸在慢慢變得勻稱綿長。

　“你只需要看一下就可以了？”

　就在索彧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許言突然仰起頭，說了這麼一句。

　他說完，索彧目離開文件，低頭看向了他。

　許言就躺在他的旁邊，他選擇了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睡，他枕著他屈起的手臂，原本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應該早就睡著。而現在，他躺在那里，仰頭看著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上的文件。在他看向他時，他也看向了他，他的眼睛里帶著些疑，像是在很真誠地問著這件事。

　在他看向他時，兩個人的目在燈影中相接，即使沒有燈的照，年漂亮的桃花眼依然澄澈的發亮。

　“嗯。”索彧回答了他的問題，“修改可以等明天再說。”

　得到他的回復，許言：“哦。”

　他就只是簡單得應了一聲，像是索彧的回答解開了他的疑。現在他沒有疑和心事，他又可以重新閉上眼睛睡覺了。

　想到這里，在索彧目的注視下，許言再次閉上了眼睛。

　意識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又重新沉了下去。許言的腦海里沒有任何的畫面，只有黑沉。他閉著眼睛，安靜地睡了一會兒，又睜開了眼睛。

　“你可以現在修改，不用擔心影響我。”許言道。

　剛才他問索彧是不是只看一下文件就可以了，索彧說可以明天修改，那代表文件是要修改的，而之所以說要明天修改，他應該是怕他修改時敲擊鍵盤發出聲音影響他睡覺。

　其實許言不太在意鍵盤的聲音。

　況且原本就是他來打擾索彧，如果索彧在因為他，不能工作，那他就太不好意思了。仔細想想，他好像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纏著索彧了。昨晚發燒，上午做、、下午陪著他睡覺，估計已經積攢了一天的工作。而好不容易等晚上可以做一下，結果他又來了。

　他是想和索彧一起睡覺，但是他不想影響索彧的工作。

　所以如果索彧需要修改，發出些鍵盤聲也是沒什麼的，他好像只需要索彧在邊，他就能睡得很好。

　許言說完后，就看向了邊的索彧。

　這是他第二次打斷了索彧的工作，即使他這次是想讓索彧可以為所為一些。在他說完話后，索彧并沒有像第一次那樣低頭看向他，他的目仍舊是放在電腦屏幕的文件上的。

　索彧著電腦屏幕上的文件，看了一會兒后，這才又低頭看向了他。

　屏幕的燈影下，男人狹長的雙眸如漆黑的深海，在看過來時，許言的心沒有由來地一提。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是在三番五次得打擾他，想到這里，許言道：“抱歉舅舅……”

　在他道歉的時候，索彧合上電腦，躺在了他的邊。

　索彧躺下之后，他高大軀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如同他的影一樣將他完全籠罩了起來。索彧躺在他邊，安靜地看著他。

　“言言。”索彧了他一聲。

　索彧近在咫尺，他在說話時，低沉磁的嗓音輕輕的掠過了他的耳面。

　“嗯。”許言應了一聲。

　他應完，男人將手抬起，放在了他的邊。他的手掌寬大，手指長，一如他昨天握著他時候的那張微微張開著。

　“要握著我的手睡麼？”

　他在說話時，他的手已經放置在了兩人枕頭的中間。房間很溫暖，可是在他的手放置過來的那一刻，還是帶了一溫熱的暖流。

　暖流傳遞進他的頰邊，，，最后到了他的心臟，他漂移的心像是在這一刻有了一個支點。

　他穩固了下來。

　可是他的眼神依然在漂移，他的目里帶著試探、疑和不確認。在他如此這般看著索彧的時候，索彧垂眸著他，把他放置在一旁的手完整地包裹進了他的手里。

　許言像是被索彧握在了手心。

　他的掌心溫熱干燥，合著他溫涼的手背和蜷的手指，熱度和源源不斷得過他的手傳遞到他的全。

　在被握住的時候，許言凝的眼神渙散而開。

　索彧看著他，問道。

　“現在能睡著了麼？”

　“嗯。”

　-

　許言握著索彧的手睡了一夜。

　其實在父母去世之后，許言的睡眠并不是很好，他睡困難，睡眠淺。每次睡覺，他都像是劃著一葉孤舟，在深海游。海水輕，他的船搖曳，他的意識也在搖曳，這并不能讓他很好的休息下來。

　然而這一夜，他躺在他的小船里，他的小船被一只大手，沉穩地扶在海面上。在如此平靜的小船上，許言睡得很好，很沉，很香，甚至第二天睜開眼時，他都還以為自己是在海上。

　深的睡眠之后，在清醒過來時，會讓人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許言依舊保持著面向索彧的姿勢睡著，他睜開眼，面前是潔白的床上用品，除了這些，空空如也。

　索彧已經離開了。

　也是在意識反應出這件事之后，許言才從他的小船上徹底走了下來。

　他躺在床上，眼睛睜開著面前，他的手依然放置在他和索彧的枕間，只是他的手上孤零零的，索彧沒有再握著他了。

　做完是索彧握著他的手睡得，這會讓他的離開變得悄無聲息。因為他只需要松開他的手，然后起離開就行了。

　想到這里，許言翻轉過，平躺在床上向了天花板。

　他一向是醒來時，邊是無人的。

　但是今天一如往常的形，卻讓許言有了些不適。

　他像是整夜都浸泡在某種濃稠綿的氣息里，而現在，他孤一人躺在床上，像是掉了煢煢漆黑的虛無空間里。

　這是一種很大的落差。

　這種落差，既莫名又陌生。

　許言躺在被窩里，獨自消化和適應著。

　但是他的消化和適應收效甚微，許言索放棄，拖著這種緒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抬手向旁邊的床頭柜，拿過他的手機。

　手在到手機時，許言的指尖到了上面的便利紙。許言作一頓，他轉頭看過去，把手機拿了過來。

　他的手機屏幕上確實了一張便利，白的便利上，寫著如男人般筆鋒遒勁鋒利的幾個字。

　【你睡得很，沒有醒你。早餐是我做的，不喜歡可以另。】

　許言看著便利的容，他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轉頭看向了臥室中央的圓桌。臥室中央的圓桌上，除了擺設品之外，還放了一個白瓷盤。

　瓷盤上，放置了兩塊三明治和一杯牛。

　許言原本空寂的心，像是被溫熱醇香的牛緩慢的涌侵占了。

　許言坐在床上，他的眼角伴隨著牛的涌而輕輕上揚，他的手指著手上的便利，過了一會兒，他重新躺在床上，像是抱著什麼一樣抱住了他邊的被子。

　記得他們剛確立關系，他第一次和索彧做、，他給他做了晚餐。所以在第二天早上，兩人吃飯的時候，他問索彧早餐是不是他做的，索彧說不是。

　但是現在……

　索彧還是給他做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