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老杜他是不是攤上什麼事了?」蔡娟也坐了下來,手上捧著自己的小杯子,一雙眼睛看著傅洪。
傅洪笑道:「你不用太張,我們呢只是例行了解一些況。有件事你知道不知道,杜仲平一直在努力存錢,想給你和蔡萍買一套房子。」
蔡娟點點頭,表示這件事是知道的。
幽幽地嘆了口氣:「老杜就是死心眼,我說過他好幾次,可他卻不聽,好幾次我都生氣了,我就說這房子他便是買了我也不會要。可他又說,這房子不是買給我的,是買給蔡萍的,他說我這病說不得還能夠捱多久,這些年,為了我這病,搭進去了不的錢,房子也越住越小,唉,想著確實對不住蔡萍,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應該把給生下來。」
黃猛問道:「看得出來,你和杜仲平之間的關係不錯,而且你們彼此都很關心對方,為什麼不幹脆在一起呢?」
蔡娟抿了抿:「我和老杜的事他都和你們說了嗎?」
傅洪說道:「說了一點,不過他說得並不是很清楚,他只是當年他就不應該把你們母倆拋下的,如果當年他勇敢一點,敢於承擔責任的話,你和蔡萍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他說這一切都是他造的。」
蔡娟笑了,抬手捋了下頭髮:「這個老杜,什麼事兒都往自己的上扛,當年的事我本就沒有怪他,他怎麼自己就和自己較上勁兒了呢?」
傅洪輕聲問道:「當年的事方便說一下嗎?」
蔡娟喝了一口水,傅洪習慣地掏出煙來,想著面前坐前的是一個病人,他又把煙給收了起來。
蔡娟看在眼裡:「吧,我這病不怕聞煙味的,老杜每次來都會上一支,這桌上的煙灰缸就是給他備的。」這麼一說傅洪就更不好意思了,他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蔡娟問道:「老杜其實是不應該自責的,都是我自己的錯。」
傅洪和黃猛很認真地聽著,他們聽到了與杜仲平所說不大一樣的另一個版本。
蔡娟和杜仲平相識大概是十六年前,那個時候蔡娟已經懷著蔡萍了,雙方是通過婚介公司介紹認識的。
那時候蔡娟剛離婚,可不曾想竟然懷上了前夫的孩子,離婚的原因也十分的狗,的前夫在外面有了別的人,蔡娟的子很倔,對於丈夫的出軌幾乎是零容忍,在大鬧了一通之後,兩個人便分開了。
離婚的時候分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還有十萬元現金和一輛價值二十來萬的車子。
就在離婚後不到半個月,發現自己竟然有了孕,孩子是前夫的。
父母勸去找的前夫好好談談,爭取能夠復婚,畢竟一個人一個人拉扯孩子是很不容易的,再說那時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不能因為孩子的事耽誤了後半生的幸福。
最關鍵的一點,一個單人突然就懷孕了,好說不好聽,外人不知的還以為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丈夫的事才會導致離婚的結果。
但蔡娟並沒有按著父母的意思去找前夫,認為那樣的一個男人本就不值得,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自己若是低聲下氣地去找他,就算是他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答應復婚,自己下半輩子的日子會好過嗎?
所以去了婚介所,希能夠找到一個老實可靠的男人,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找一個依靠。哪怕這個男人沒有什麼本事,只要老實本分,能夠對自己和孩子好就。
還真讓給找到了,這個人就是杜仲平。
杜仲平雖然只是一個環衛工人,可好歹也是環衛的正式職工,人很老實,待人實誠,雖然脾氣差了些,但在往的過程中還真就沒有對發過哪怕一次火。這讓蔡娟到欣,但最初的時候蔡娟並沒有向杜仲平說出實,瞞了自己懷孕的事,直到兩人都覺差不多了,準備要談到婚嫁的時候蔡娟才將自己懷孕的事說了出來。
這對於杜仲平而言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蔡娟是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認為不管大人有什麼錯,孩子都是無辜的,怎麼說這也是一條生命,所以必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杜仲平也明白,如果不是蔡娟對生下這個孩子這般堅持,也絕不可能會看上他這麼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環衛工人。
杜仲平猶豫了大約一個多月的時間終於答應接蔡娟和肚子里的孩子,可就在臨舉辦婚禮的前一天,杜仲平來找蔡娟,他說他後悔了,他覺得打心裡他還是不能接替別的男人養孩子,不只是他不能接,他的家人也同樣接不了。
這讓蔡娟很是氣憤,當即就給了杜仲平一個大耳,然後就把杜仲平給攆走了。
「其實現在想想確實不能怪老杜,當年我也是太任了。不過我並不後悔,看著蔡萍一天天長大懂事,我就覺得當時我的決定沒有錯。」蔡娟說到這兒就準備起給傅洪他們添水,黃猛忙站起來:「您坐,我來!」
黃猛給三人的杯子里都續上了水。
蔡娟繼續說道:「那之後沒多久蔡萍就出生了,打那以後我也就斷了想要找個男人的念想,這年頭,想要找一個能夠真心過日子,能夠包容我和孩子的人談何容易。令我沒想到的是,孩子剛出生沒多久,老杜就又來找我了,他說他思著想后,覺得對不住我,更重要的是他的心裡有我,一直都忘不了我,他希我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說他會好好對我和孩子,會把蔡萍當他自己親生閨一樣。我當然沒有答應,當初他臨時變卦,對我的打擊很大,我怎麼可能輕易地原諒他呢?」
在這之後,杜仲平總會經常跑過來,幫著們母倆做這做那,本就不顧甩的臉,話也不多,撿著活就干,就是蔡娟的冷嘲熱諷他也本不放在心上。他這樣做了差不多兩年。
兩年的時間他始終如一,只要不上班的時候他就會往蔡娟這兒跑,也不管別人的閑言碎語,哪怕是蔡娟說他罵他,他也仍舊做他的。
他確實了蔡娟,想想兩年如一日地默默為付出,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為之容,更何況蔡娟還不是鐵石心腸。蔡娟已經下了決心,假如他再提起想要和自己在一起的事兒,會答應他。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件不幸的事發生了。
一天蔡娟突然覺得自己的有些不太舒服,起初也不怎麼在意,但這種不適越來越嚴重,就去醫院做了一個檢查,這一檢查就查出患上了癌癥。
這對於蔡娟來說無異就像天塌了下來一般。
那個時候蔡萍剛滿三歲,自己要真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孩子怎麼辦?蔡娟為了孩子的事早就和家裡人給鬧翻了,這兩三年他父母甚至都沒來看過一眼。其實原本的父母就不怎麼待見,一心都在那個大哥的上,父母有著嚴重的重男輕的思想,對於這個兒他們看來也是可有可無的。
剛查出癌癥的那段時間蔡娟的人生是灰暗的,甚至覺得已經生無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杜仲平。等杜仲平再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開始各種謾罵與侮辱,就是想把杜仲平給罵走。
在被傷了好幾次之後,杜仲平還真的就再也沒來了。
直到有一天,杜仲平偶然看到進醫院,才發現原來是患上了絕癥。杜仲平雖然人直,但並不笨,聯想到對自己的那一切他終於明白了,是不想拖累自己。qs
杜仲平又重新出現在了蔡娟的視野,蔡娟知道杜仲平已經得知自己患病的事,覺得杜仲平是在同,可憐,就更加地拒絕了。
為了治病,先是賣了車,接著又賣了房,這些年折騰下來,一個原本還算是殷實的家變了如今的這個樣子。
「我和老杜說過,我不想害他,他真要和我在一起一定不會幸福,相反他會活得很累很累。可他卻說,除了我,他這輩子不會再上別的人。起先我以為他只是一時義氣用事,可後來……」說到這兒蔡娟的眼睛已經紅了,有淚水滴落。
傅洪扯了一張桌上的紙巾遞給,著眼淚臉上出微笑:「讓你們見笑了。」
傅洪和黃猛都沒有說話,他們沒想到,杜仲平這麼一個人居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這些年,若是沒有杜仲平的接濟我們指不定會過什麼樣,後來因為激他,我說婚我是不會和他結的,但他如果想要那啥,我不會拒絕。」蔡娟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出了一抹紅暈,傅洪和黃猛自然也明白說的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提出過這樣的要求,甚至連一點這樣的表示都沒有,他只是讓我安心養病,生活的事和萍萍我都不用擔心,有他在呢!就連我開一個小洗店他都怕我累著,平日他上班也很辛苦,卻總會往我這兒來上那麼一趟,偶爾一天來不了,會在電話里問長問短的。有一次他來,我無意中嘆說如果不是因為我這病兒,萍萍也不會跟著我吃苦,可以像很多孩子那樣住著好房子,吃得好玩得好,是我沒能夠給萍萍一個好的生活條件,早知道這樣當初我就不應該那麼固執,非得把生下來苦。他聽到了便說,他會努力掙錢,他會給我們買一套像樣的房子,會讓我們都過上好日子。我只當他是安我,卻不曾想他居然是認真的。老實說,我的心裡真的很後悔,當年如果他回頭來找我我直接就答應了他該多好!」
傅洪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
又自顧地說道:「轉念再想想,沒答應或許也是好事,他做得已經夠多了,我又怎麼能夠怎麼地把這一切都讓他一個人背呢?至於那房子我肯定是不會要的,他也該有自己的家了。警,你們也替我勸勸他吧,他總得為自己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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