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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一言不發地帶著郁葵掠出齊府之后，皺著眉頭問：“你可有傷？”

　郁葵搖頭：“還傷不到我。”

　展昭卻仍是不放心，上上下下看了郁葵好一會兒，確定沒事，才松了一口氣。

　他皺眉道：“沒想到這齊家小姐竟如此不配合。”

　郁葵：“那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否則不會反應如此激烈。”

　展昭：“吳瓊好歹是的友人，如今失了命，竟也什麼都不愿意說。”

　郁葵涼涼地說：“自私唄。”

　展昭：“這齊家小姐不愿說出幕……此事還得另想辦法調查。”

　郁葵：“唔……那倒是也不一定，不如……白玉堂找齊月聊聊。”

　開封府的人礙于份，當然不能對齊月做什麼，可白玉堂又不是開封府中人，白玉堂是個百無忌的江湖俠士。而且他的行事，真是人又怕又恨。

　他曾經對一個可憐的故人慷慨解囊，后來卻發現那人與歹人勾結，把他當傻子騙錢而已。于是白玉堂就闖那人家中，把那人的兩只耳朵淋淋的割下來扔了。

　要是把齊月扔給白玉堂，怕是不出半個時辰，這齊月保證就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

　展昭：“白兄乖張，我怕他做出什麼事來。”

　郁葵：“無妨，我去和他說，他不管問出什麼來，都不要傷害齊月。”

　二人一同去白玉堂居住的客棧之中找他，白玉堂最恨背信棄義的無恥小人，一聽說那齊月的涼薄反應，便冷笑著說：“好一個賤人，友人慘死，竟能說出這種話來！我去會會。”

　他是個風風火火的子，說什麼就要做什麼，拿上他的寶刀就要從窗口跳出去。

　郁葵立刻說：“無論齊月說了什麼，你都不能對下手。”

　白玉堂作一頓，眼神一冷，那雙眼之中已然帶上了一種危險的打量：“你在教我白玉堂做事？”

　郁葵眼神很平靜：“之所以對自己死去的友人如此涼薄，是因為怕真相暴之后自己的名聲會損……，所以，讓活著面對自己最害怕的事，不是更好？”

　白玉堂若有所思地看著郁葵平靜得一點波瀾都沒有的臉，忽然扯開角，出一個有些邪的笑容。

　“你這小子，倒是對五爺胃口的。”

　說完，他就拎著刀從窗口跳出去了。

　而郁葵和展昭對視一眼，就決定先下樓去吃東西，一邊吃、一邊等著白玉堂回來。

　話分兩頭，再說這白玉堂，直奔齊府而去，卻在吳府附近圍觀了一場鬧劇。

　這吳家和齊家毗鄰而居，這場鬧劇正是齊府對吳府發難，齊家十幾個小廝護院拿著火把、木，把那吳府大門堵得嚴嚴實實，在門口罵。

　白玉堂聽了一會兒，才聽出齊家在罵什麼。

　齊家顯然是把之前去繡樓找齊月的郁葵認了吳府的人（或者是齊月不敢承認是開封府的人來找，就把黑鍋甩在了吳家上）。

　他們在吳家門口罵吳家自己家死了兒，卻來擾別人家的兒！又夾槍帶的罵那吳瓊整日在街上跑，不守德，誰知道是惹上了什麼人，才人給一刀殺了！

　吳家剛剛死了兒，二老都于極度的悲慟之下，哪里能得了這個？吳府的幾個兒子很快就帶著家里的小廝們沖了出來，和那群上不積德的齊家打手們扭打做一團。

　白玉堂躲在暗，雙手抱，冷冷看著齊、吳兩家人罵廝打。許是覺得沒意思，他腳尖一點地，旱地拔蔥的掠起，翻過了齊家的院墻，在這黑夜之中，只迅速掠過一抹皓月般的白。

　齊月當然還是在自己的繡樓之上的，了驚，正伏在一個中年婦人的懷中嚶嚶哭泣，邊環繞著好幾個丫鬟，門外還守著好幾個五大三的護院。

　白玉堂這種人才不會等到人的時候再手，只見他法鬼魅靈活、下手又狠又準確，幾個手刀下去，就把那些護院全都放到了，又順手從一個護院懷中掏出一串銅錢來，在手中顛了一下，如天散花般的擊了出去。

　這些被當做暗的銅錢，實實在在地擊打在了丫鬟們的背部的道，丫鬟們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暈過去了。

　中年婦人被驚了一跳，正要尖喊人，又一枚銅錢被擊出，尖聲被卡在嚨里，婦人綿綿地倒下。

　齊月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覺到頸子上一涼，一柄閃著寒的雁翎刀已搭在了的肩膀上，那吹短發的利刃，離自己的脖子只有……只有那麼一點距離。

　嚇得一不敢，渾都發起抖來，白玉堂從后頭湊近，危險地瞇著一雙桃花眼打量齊月。

　齊月眼睛哭得紅腫，卻仍然難掩麗質，材清瘦，面容，那一雙翦水秋瞳之中滿含著眼淚，饒是百煉鋼見了，也得化作繞指。

　只可惜白玉堂卻不是普通的百煉鋼，即使在這麼近的距離之下到了齊月的暴擊，也一點憐惜的反應都沒有。

　他勾起薄，輕輕一笑，說出口的語氣卻如同他的刀刃一樣的冰冷：“說說，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吳瓊怎麼死的？”

　齊月的眼淚嗒叭一聲就掉了下來：“阿瓊……阿瓊的事，奴真不知，阿瓊遇到這種事，奴傷心了好幾日，食不下……”

　的話戛然而止，整個人不住的抖起來。原是因為白玉堂懶得聽廢話，刀刃只輕輕那麼一劃，雪白的脖頸之上便出現了一道殷紅的線。

　白玉堂森森一笑：“再說胡話，下一刀就往你臉上劃。”

　齊月嚇得花容失：“俠士……俠士……不、不……奴真的不知，奴真的不知……”

　輕薄的外衫忽然落了幾分，出圓潤的肩頭來。發凌、可憐至極。

　然而白玉堂說到做到，見齊月仍說假話，手中的刀寒一現，一道痕就出現在了齊月的右臉之上。

　“你再推一句試試？”

　這般俊的男子，卻是這樣一個殘忍的子。為了自己的命，齊月也當真不敢再推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

　說，是因為吳瓊看上了一個英俊的男子，要在夜間與這男子幽會，故而拉著去，誰知那男子約吳瓊出去，卻是為了要殺人。事發當時，那男子兇相畢，掏出尖刃來，嚇壞了，拔就跑，但吳瓊卻被那男子抓住殺害了。

　說完之后，道：“若非瓊兒看上那男子英俊，鬼迷心竅的要同他幽會，怎麼也不會出這種事的……奴、奴之所以不肯說出，也是為了瓊兒的后名著想……”

　白玉堂瞇著眼審視著齊月，又問：“那男子長什麼樣？”

　齊月：“……夜黑風高，奴并未看清。”

　白玉堂：“當真？”

　齊月忙道：“奴所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白玉堂勾一笑：“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吳瓊為什麼要找你陪一起去？”

　齊月垂下眸：“瓊兒與我……乃是最好的朋友……”

　白玉堂聽不出什麼緒：“你夜半出門，能出得了你家大門？”

　齊月渾一震。

　白玉堂皮笑不笑：“齊大小姐，你難道是翻墻出去的？”

　齊月無話可說。

　白玉堂：“走吧，帶某去見識見識你是怎麼溜出門的。”

　說著，他指如疾風，點住了齊月的啞，提起就掠出了窗子，穩穩落在了繡樓下頭，打定了主意要齊月帶他走一次出門的路線。

　齊月無法，只能寄希于路上能見護院，將解救出來，只可惜白玉堂把玩著手里的銅錢，見人就彈銅錢，一路上至放倒了五六人。

　這般狠人，齊月哪里還敢撒謊？只得帶他去了。

　原來，繞過齊月的繡樓，便是一個小竹園，穿過竹園就到了齊府的西北角，西北角荒蕪，鮮有人來，因此雜草叢生，走到墻角，撥開雜草，便能看見一個可供一人通過的……狗。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齊月：“你就是鉆狗出去陪你的好姐妹吳瓊的？”

　齊月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憤的神，點了點頭。

　白玉堂蹲下查看那狗，卻發現這口附近的磚石斷口頗新，顯然是近期才被人故意弄開的……而且是習武之人的手法。

　齊月有這個能力自己弄出這麼個來麼？不可能。

　——才是那個俊兇手一開始的目標，若是他想得不錯，齊月才是被那俊兇手引出去夜半幽會之人，那兇手甚至為規劃了出門的法子。

　吳瓊才是那個陪出門幽會的人！

　可是齊月卻為了自己，把所有的錯事都推到無辜慘死的吳瓊上。

　白玉堂的目冰冷了下來。

　那一個瞬間，他還真的難以克制自己想要殺人的心思，只是不知為何，腦中忽然響起了郁葵帶著幾分笑意的話。

　“所以，讓活著面對自己最害怕的事，不是更好？”

　他意味深長地瞟了齊月一眼，瀟灑地掠出了齊家的院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