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桌上的男生在冉安的第三次輕喚後,終於了。骨節分明的手扯下蒙在頭上的外套,出寫滿了不爽的帥氣麵孔。
徐疏野懶懶抬起眼,眼裏是被吵醒後的戾氣:“嫌活膩——”
看清來人的臉,他那句未說完的警告一時頓住。
生也同樣是微微一愣,隨即,歪了歪頭,舉起一隻手朝他晃了晃:“哈嘍,又見麵了兄弟。”
“……”
生的舉讓高二十七班陷了前所未有的詭異沉默。
片刻後,細碎的聲音又如雨後春筍般卷土重來,充斥著整個教室。
“我艸艸艸這妹子怎麽回事?”
“竟然敢去吵校霸睡覺,不要命啦?”
“等等他們倆好像認識?什麽關係啊?”
“什麽關係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招惹校霸的都沒好下場。”
“小點聲小點聲,要是被校霸本人聽到,你們想挨揍啊!”
“噓——噓——”
懷著極強八卦心思的吃瓜群眾們細細碎碎地小聲議論,同時又怕驚擾了角落裏的那兩人,在一波高過一波的議論聲中又連忙穩住場麵,下聲音。
冉安很想轉過跟他們說,別噓了,噓也沒用了,都聽到了。但看他們這麽害怕的樣子,怕再次驚嚇到新同學,於是心地裝作沒聽見。
但徐疏野就不一樣了,徐疏野大喇喇側坐在椅子上,一手搭著椅背,一手搭在桌上。聽見那些人的議論,他十分不耐地在桌麵輕扣:“噓個屁呢噓。”
隻一句,那豎起食指在邊的男生馬上捂住了,再不敢發出聲音。
徐疏野又抬眼看向麵前的生:“怎麽是你?”
他的話讓眾人下了兩人肯定認識的結論,但眾人隻是麵麵相覷,小小的眼睛裏充滿著大大的疑,沒有一個人敢再發出聲音討論。
“有緣千裏來相會呀,”冉安一點也不在意他對自己的冷淡甚至帶著幾分嫌棄的態度,笑瞇瞇道:“同學,麻煩讓讓。”
冉安自以為自己這說話語氣還算客氣吧?還是笑著說的呢,但為什麽說完這句話後,教室裏一片吸氣聲,好像說了什麽得罪人的大話?
而教室裏其他人想的卻是,這輩子敢用這種態度和徐疏野說話的,可能也就隻有沒去醫院做過客了,不過也快了。眾人不為這位新同學默哀。
然而卻在這時,徐疏野踹了一腳空間寬敞的後桌桌:“往後挪點,沒見人都進不去嗎?”
最後一排的同學連忙戰戰兢兢地把桌子往後一挪再挪,為他空出一大塊地方。
徐疏野雙臂還環在前,衝冉安揚了揚下。
冉安從他騰出來的空間越過他,走到他隔壁的座位上,說了聲謝謝,拿了張紙巾了椅子,這才坐下。
隻是這幾分鍾的時間,就又反轉了一次,本以為冉安會被徐疏野胖揍一頓的眾人再次目瞪口呆。
是他們神不正常出現幻覺了,還是校霸今天神不正常?那個連老師都管不了的校霸,竟然就這麽容忍那生那樣對他說話?還真讓坐自己旁邊?
難道……校霸也是看臉的嗎?不,他應該是神不正常吧?
冉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了新同學眼中的“傳奇人”,坐在位置上,才發現前座的兩個男生都長得格外高,旁邊還有個更高的徐疏野,簡直就是被鶴群圍堵的短小仔,隻能從人中看黑板。
教室比剛才安靜了許多,班上同學都往他們這邊好奇打量,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盯著,隻敢裝作無意地飛快瞥上兩眼。
這時候,門口傳來男人樂嗬嗬的聲音。
“教室怎麽這麽安靜啊?同學們吵起來啊,開學第一天,怎麽能沒神呢?”
汪才拿著本花名冊邊說話邊走上了講臺,臉上的雙下都散發著憨憨的氣息。
話音落下,上課鈴聲接著響起,汪才又說:“不過現在上課啦,該安靜啦,大家都回位置上坐好,要講事啦。”
講臺上,汪才絮絮叨叨地說了些開學的事,說剛開始分班,原先的老同學老朋友們都被打散了,大家對彼此都不悉,知道大家是逮著悉的麵孔就湊在一起坐,暫時就不換座位了,先這麽坐著,等過段時間班上的同學互相都悉起來,再換座位。
聽到這,幾乎所有人都鬆了口氣。不換座位,他們就不用和某位校霸坐同桌了。
冉安聽到暫時不換座位,有些失,好在適應能力向來強,特別是適應不利環境的能力。不就是看不到黑板嗎?想想辦法就行了。
在汪才拿出花名冊點名,點到一個就讓人上臺自我介紹的時候,冉安從書包裏把帶的幾本外國名著拿出來,側著子,把它們放到椅子上,調整高度。
餘瞥見生低著頭獨自折騰什麽,徐疏野皺起眉問:“你又耍什麽把戲?”
“墊屁,”冉安終於調整好書本的高度,一屁坐在上麵,立馬高出了一個度,方才被人頭擋住的視野豁然開朗,滿意地瞇起眼笑:“這樣就能看到黑板了。”
徐疏野語氣十分嫌棄:“下來。”
“幹嘛?”
“看起來很傻。”
“……你才傻。”
冉安覺得這兄弟簡直莫名其妙,傻不傻關他什麽事?而且這麽坐著,哪傻啦?
兩人的對話聲音不大,但盡數落在前座兩個男生的耳朵裏。他們不約而同地了冷汗,心道新同學和校霸的關係可真差,新同學膽量可真大。
汪才拿著花名冊喊:“冉安。”
他笑瞇瞇補充了一句:“冉安是從A市轉來的新同學,對學校還不大悉,同學們要關照新同學啊。”
眾人恍悟,原來是轉校生,難怪敢那麽對徐疏野說話,這就是不知者不畏啊,要是見到徐疏野打架的模樣,肯定也會怕得夾起尾做人,哪還會是這個態度?
冉安不知道為什麽落在自己上的目突然變得灼熱,走上臺,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拿出常用的那套措辭,笑瞇瞇開口:“哈嘍大家好,我是冉安,我經常轉學,可能過幾個月就會再轉學離開,大家不用記得我,也不用對我額外照顧,平常心就好。”
生笑容親切,語氣也輕鬆,說的話卻莫名有種遙遠的疏離。
說完,便在眾人驚愕卻又不知道說什麽的目中,走下了臺。後笑得一臉憨厚的男人,看向的目也摻了點複雜的愁人緒。
冉安回到座位上,卻看見本該坐在近走廊側的男生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位置上,而那堆用來墊屁的書也被他丟回桌麵,淩地堆著。
冉安不解:“你怎麽坐我位置上了?”
“這個位置更好睡覺。”徐疏野趴在桌上,連眼皮子都沒抬。
……睡睡睡,安眠藥轉世嗎這麽能睡?
冉安在心裏腹誹,坐回椅子上,想重新把書摞整齊墊在屁下,卻驚喜發現,這個靠走廊的位置,不用墊書好像不用墊書也能看到黑板了。
被霸占位置的不快頓時消散,冉安愉悅地輕聲哼哼,從書包裏拿出手機,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網友X回複了早上的那條說“見沙雕”的消息,手機開的完全靜音模式,所以一直沒看到。
【X:能讓你覺得沙雕?那一定是真沙雕了。】
冉安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不知道這是在變相罵沙雕。
瞥了眼旁邊側過頭睡覺的男生,忽然想起早上教導主任對那個騎托車上學的中二年的“深呼喚”,頓時悟了,難怪當時聽到覺得名字耳,原來校門口和警察局的是同一個沙雕。而這個沙雕現在正坐在旁邊,和為了同桌。
嫌棄地撇下角,給網友X發了條消息。
【再再:倒黴,開學第一天,遇見了一個和你勢均力敵的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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