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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蛛》 七、2008年3月9日晚上

「還沒通嗎?」簡東平看了一眼邊的邱元元,半小時前,就一直在打陸勁的電話,但始終沒聯繫上。「沒通,不知道他上哪兒去了!」邱元元悻悻地掛了電話。

「他跟你說過什麼嗎?」

「他說要跟岳程單獨見一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憂慮地看著他,低聲問道,「你說他會不會是被抓了?」

「你多久沒聯繫上他了?」

「從下午三點我就開始打他的電話了,一直沒打通。」

那麼長時間了,簡東平想,估計是兇多吉,陸勁八已經落網了。也許是從他的表里猜出了他的想法,邱元元看了他一眼后,便拿出手機怒氣沖沖地撥通了電話。

「你打給誰?」簡東平看的臉,不像是要打給陸勁。

「岳程。直接問他最乾脆!如果陸勁真的被抓了,那至也是個結果!我不想像個傻瓜一樣乾等著!」的聲音里出隨時準備大吵一架的徵兆。

「也對。」簡東平點頭道,他也很想知道結果。

但是邱元元拿著電話在耳邊聽了很久,最後還是放了下來。

「怎麼啦?」

「打不通,電話不在服務區。」

「跟陸勁一樣嗎?」

「可不是。」

「你再打打看,按理說,警察的手機是不能關的。」簡東平覺得這很奇怪。

「好吧。」邱元元再次撥通了岳程的電話,但過了會兒,又按斷電話,朝簡東平搖了搖頭。

「也許只是個巧合。我讓我爸幫忙打聽一下,如果陸勁被抓的話,應該不難打聽到。」簡東平道,

「謝謝你。James。」邱元元有些泄氣地把手機放進了包里。

服務員把兩人的簡餐端了上來。

簡東平看見面前的海鮮套餐,才意識到自己真的了,中午他在雜誌社對面的小飯店吃飯時,坐在對面的人不斷擤鼻涕,害他飯吃了三口就扔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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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午不是去找你家律師了嗎?他怎麼說?」他一邊問一邊往裏送了一大口飯。

邱元元拿起筷子也吃了起來,點的是燒鴨套餐,白米飯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四塊燒鴨,油亮的燒鴨皮看得簡東平垂涎三尺。

「我家的律師說,陸勁的東西的確都還給他媽媽了。」邱元元好像一點食慾都沒有。

「這麼說……」簡東平剛想開口,邱元元就接著說了下去。

「我後來一直在想我們中午說的話,假設兇手是跟陸勁通信的『一號歹徒』,假設他向陸勁要信是為了要回自己的犯罪證據,假設陸勁媽媽的死跟他有關,我只是說假設。」

「好,就算是假設。」

「那麼兇手又是怎麼知道那些信會在陸勁媽媽的手裏呢?如果他是個在現實生活中跟陸勁完全扯不上關係的人,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報上連陸勁殺人的事都沒登過,正常的況下,如果是一個跟他失去聯繫好幾年的筆友,恐怕本連陸勁獄的事都不會知道,除非他親自到他家來找過他。」邱元元道。

「你過筆友嗎?」簡東平問道。

「我過,但自從我被陸勁關起來后,就沒聯繫了。你呢,你過嗎?」

簡東平搖了搖頭。

「我懶得寫信。不過,我同意你的說法,筆友一般不會知道那麼多,尤其不可能知道信的歸屬。」他說。

「所以說,我覺得現在應該弄清楚的是,誰有機會知道這事。」

「公安這條線上的人應該最有機會。」

「我也這麼想。」

臉上的表,他問道:

「你是不是從你的嘉賓名單里找到了什麼?」

「還沒有,不過我從近一百六十個嘉賓中整理出十位跟這條線有關的人。我決定就從這十個人中試著找找『一號歹徒』。」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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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著準備怎麼做?」

「調查表。」朝他眼。

「你給他們做調查表?」

「有的問題直接開口問會顯得很唐突,說不定還會引起誤會和反,但一旦變一張表格,就沒那麼突兀了,我決定再準備一些禮品送給他們,這樣顯得正式一些。」

「等這十個人填完,你就可以據他們填寫的容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了。」

「對。」

邱元元好聰明,有人說,中的人很蠢,看來這句話未必適用於任何人。

「你能不能到時候讓我也看看那些調查表?」簡東平現在覺得自己如果錯過這場遊戲,簡直就是個大損失。

「呵呵,當然。你現在是我最親的戰友。」拍拍他的肩。

「多謝抬舉。」簡東平笑道,又問,「你中午去看你家律師,他還說什麼?有沒有說起過陸勁之所以沒被槍決的原因?我估計他應該知道。」

邱元元搖了搖頭。

「我哪敢多問,他要是告訴我爸怎麼辦?我爸都恨死陸勁了,連聽到他的名字都會發火,要是知道我又在拚命打聽陸勁的事還不得氣瘋了?」

「你爸發火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爸為了讓我忘掉陸勁,還曾經要把我送到國外去,還不許我們家任何人提到蜘蛛,」邱元元嘆了口氣,「如果他知道,我現在又跟他攪在一起,不知道會怎麼樣。」

的聲音輕了下來。

「為什麼不能提蜘蛛?」簡東平大不解。

「陸勁的外號迷宮蛛,是他跟『一號歹徒』通信時自己取的,他們各人都給自己取個外號。後來陸勁進收藏傢俱樂部后,還用迷宮蛛的名字在《收藏》雜誌發表過文章。這是他自己告訴我的。」

「你到底喜歡他什麼?」簡東平吃了一大口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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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就是喜歡他。那次看見他,我都快崩潰了,以前沒發現自己有那麼喜歡他。」歪頭想了想,輕聲說,「不過,我經常夢見他。我有一次夢見他被人打傷了,我到給他買葯,但買完了葯,怎麼都趕不到他那兒,我好著急啊,都快急死了……」看看他,驟然從回憶中醒悟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想非非吧。」

「這種夢每個人都做過,我想他肯定也曾經夢見過你。」簡東平道。

邱元元朝他嫣然一笑。

「James,我發現你很會討人喜歡。」

「得了吧,我是實事求是。」

夢見喜歡的人實在太平常了,他自己就曾不止一次夢見江璇睡在他邊,最近則經常夢見凌戈雙手叉腰兇地對他說,「簡東平!我們局長說我工作能力超過他,讓我當局長,所以從明天起,你給我端飯洗服!」

真是個噩夢!

岳程向來不喜歡巧克力的味道,這味道總會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很多年前認識的一個孩。當時他還是個高中生,那孩是他的鄰居,住在他家後面的一排房子裏。他們幾乎從沒說過話,也不漂亮。在他的印象中,很喜歡吃巧克力,總是在放學回家的路上買塊果仁巧克力,邊吃邊走回家。有一天清晨,他在去公園晨跑的路上,在一條幽深的巷子裏發現了衫不整地仰臥在一個垃圾桶後面,雙張開,眼睛睜得老大,裏塞滿了未經咀嚼的巧克力塊,看上去骯髒極了。很明顯,已經死了,但他還是不放心,想看看是否真的已經停止了呼吸,於是他俯下子。當他靠近時,就聞到那異常濃郁的混雜著強烈腥味的巧克力味,後來這味道一直魂不散地跟著他,直到幾個星期後才逐漸散去。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吃過巧克力。

他討厭巧克力。

可是為什麼,有那麼濃的巧克力味?

誰在吃巧克力?

我在哪兒?

發生了什麼?

他一邊本能地抗拒著嗅覺帶來的不良,一邊用逐漸清醒的意識慢慢在記憶里搜索著,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驀地,一輛汽車出現在他腦海里,那是輛亮著警燈的黑汽車,接著是後視鏡的反,薄荷糖的味道,槍把的影子,咚的一聲,腦袋撞在玻璃窗上的聲音,汽車地面的尖厲響聲,灌耳朵的汩汩水聲,還有……怒吼聲,「你也配打我?!你這屁開花的蛋!」這是他的聲音,接著一張男人的臉出現了,閉的,狂暴而興的表,陸勁!他立刻認出了這個人,現在他什麼都想起來了,他跟陸勁同坐一輛車,他們在車裏打了起來,然後車翻下了橋!就在翻車的過程中,這混蛋還用槍把砸了他的腦袋!

對了,他掉進了水裏!耳朵里灌滿了水!接著……

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令他意外的是,首先進他眼簾的不是河裏的水草而是沾滿污漬的天花板。這是哪兒?他本能地在心問了一句,隨後便冷靜下來。注意觀察的環境,他發現他很可能正睡在一間賓館的客房,屋子裏開著空調,暖烘烘的,有電視機、兩張單人床和淡褐的窗簾。他看見陸勁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襯衫,襟敞開著坐在靠窗的桌前不知道在看什麼,現在他終於知道巧克力的味道來自哪裏了,這傢伙正在喝熱巧克力!

「嗨!」他了一聲,發現自己的聲帶正常,他很高興。

陸勁轉過臉來。

「你醒了?」聲音平靜而漠然,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

「我們在哪兒?」他問道。

「在……」陸勁拿起桌上的一本紅小冊子,念道,「紅星賓館。」

「什麼地方?」

「紅星賓館,據說是這個鎮最好的賓館。」

賓館的名字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其實想知道的是,他們現在所的位置,是在地圖上的哪個角落?他們怎麼會到這兒的?但他很快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念頭,因為他覺得頭很痛,而且這時候有別的事大大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他突然發現蓋著厚厚被子的自己竟然全。毫無疑問,墜河后他的服肯定全了,一想到也許是眼前這個混蛋幫他服,還把他塞到被子裏的,他就覺得尷尬萬分,甚至還覺得有些恥,但經驗告訴他,只要不流出尷尬的表,就可以降低尷尬的程度,所以,他用異常平靜的聲音問道:

「我的服呢?」

「送乾洗店了,付了加急費,乾服他們應該就快送來了。」陸勁用同樣平靜的聲音答道。

果然是陸勁做的一切。他不願意去想那些細節,便問道:

「你在喝什麼?」

「熱巧克力。」

「真噁心。」

「抱歉,我需要補充熱量。」陸勁輕輕咳嗽了一聲,並下意識拉了拉襯衫的襟,這時候他突然發現陸勁的下只圍了條浴巾,看來這傢伙的服也全都送去乾洗了,至於他為什麼敞開襯衫的襟,大概是因為襯衫還沒完全乾。

「現在幾點了?」

「九點半。」陸勁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九點半?」他記得他們墜河前才不過三點剛過一點,他難以想像自己睡了那麼長時間,他問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五六個小時吧。」陸勁漫不經心地答道。

「到底怎麼回事,我們現在在哪裏?我怎麼會睡那麼久?」

「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陸勁回眸看了他一眼,「簡短地說,我用槍把砸了你的頭,你昏了過去,我把你從河裏拖了出來,然後我攔了輛卡車一路把我們兩個送到了這兒,J省K鎮。我把你安排在這家賓館的客房,然後我去藥店買了止藥和繃帶,為你簡單理了傷口。對,你想得沒錯,你是不該睡那麼久的,原因是,我給你喝了安眠藥。因為我需要你安安穩穩躺著,才能去做點別的事。」

難道真的是這個人把我從水裏救出來的嗎?他把我安排在賓館客房裏,還為我療傷止,另外還下我上的服送去乾洗?難道這些都是這個殺人犯做的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讓我就這樣死在水裏?這不更乾脆嗎?不殺他,還費這麼大一番工夫把他救出來?岳程發現自己越來越弄不懂陸勁了。他想,唯一解釋是,狡猾的陸勁肯定認為他還有利用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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