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意搬走了。
就在當天晚上,連晚飯都沒吃。
去新家的路上,七寶一直不停地回頭看,走幾步就回一次頭,像是在期待什麼。
姜如意假裝沒聽見,牽著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去了新家。
樓上的房間都整理好了,就等拎著包袱住。
兩人在外面喝了碗餛飩,回去燒了熱水,姜如意先給七寶洗完澡,拿出睡遞給他:“七寶,你先睡。”
七寶穿著小睡,也沒理。
姜如意看他一眼,知道他有小緒,也沒管他,拿著睡出了房間。
隔壁房間暫不住人,姜如意便在里面放了一個大木盆,將調好的溫水倒進去,自己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洗好出來時,頓覺心暢快了許多。
鋪子臨街,過半開的窗戶看向外面,熱鬧的街道,人還多。
姜如意靜靜地看了會兒,待頭發半干就回了房。
以為七寶早就睡著了,誰知小家伙竟然還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
“怎麼還沒睡?”
七寶扭頭看一眼,生氣地哼了哼。
小家伙這一個月被養得小臉都胖了,他哼哼時,小臉上的跟著了,莫名可。
姜如意好笑地坐在床邊,手了他嘟嘟的小臉,放了聲音:“七寶是不是覺得娘親不好?”
“沒有,娘親沒有不好。”
七寶搖搖頭,一雙大眼睛有些暗淡,“七寶只是舍不得徐叔叔他們。”
就知道如此。
雖然徐正庭待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就嫌棄厭惡,但對七寶,他是用了心的。
有好多次,他累了一天很晚回府,竟然還不忘給七寶帶一樣好玩的玩。
有時路上遇到好吃的零,他總會給他捎一些回來。
那樣一個潔癖的男人,竟然允許在地上滾爬了一天的七寶睡在他床上,并照顧了他一夜。
他會教他認字,也會教他練武,還經常會教他一些姜如意悟不到的人生哲理……
很多次,七寶開心的抱著說:“娘親,我好喜歡徐叔叔。”
七寶從出生到現在只過母,他不懂何為父。
遇見徐正庭后,他就像他的父親,給他前所未有的關和教導,這讓七寶心里生出無限的崇拜和貪。
但今天,姜如意突然帶他離開,離開徐叔叔的家,他心里非常難過和不舍。
他想和徐叔叔住一起,永遠住一起。
但娘親……
所以一整晚,他的心非常低落。
直到姜如意開口問他,他才憋不住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姜如意溫著他的小腦袋瓜,輕聲道:“離得又不遠,七寶以后可以回去看大人呀。”
七寶一聽,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間就亮了。
“真的嗎?”
“當然。”姜如意認真代他,“但你一個人不能回去,想回去的時候,我讓人帶你去。”
“好的娘親。”
“現在能睡覺了嗎?”
“嗯!”
七寶使勁閉上眼睛,小小的角還帶著開心的笑。
……
深夜,府邸。
秦淮北去找徐正庭時,發現他正坐在窗前的紫檀木桌前,自己跟自己在下棋。
秦淮北想要走過去的腳步一頓,接著腳尖一轉,他想趁其不注意溜走。
卻不料,還沒抬腳呢,徐正庭低沉的嗓音從后傳來:“去哪兒?”
秦淮北子一僵。
他幽幽轉回頭,看著頭也未抬的徐正庭,有些郁悶地出聲:“頭頂也沒長眼睛啊,怎麼就知道我來了。”
“過來!”
徐正庭將手里的棋子丟進棋盒,用不容置喙的聲音道:“陪我下一盤!”
“我不要!”
秦淮北一聽如臨大敵,“大晚上的,我不想找。”
除了秦淮北之外,誰也不知道徐正庭有個病,他每次心不好的時候,就會擺上棋盤,自己跟自己下棋。
多年前,秦淮北撞上一次,被他拉著下了一晚上的棋,被碾了一整晚,想逃都逃不。
那一晚,簡直就是他的噩夢,現在想想還心有余悸。
徐正庭終于抬頭,朝他看過來。
漆黑的雙眸微微瞇起,里面散發出來的寒,讓秦淮北不由得頭皮發麻。
他猶豫著和他打著商量:“要不咱別下棋了。我陪你喝酒?”
“不喝。”
“不喝也行,那要不咱倆去紅樓,找幾個唱曲的解解悶?”
徐正庭臉一沉,拿起白的棋盒就要砸過來我
嚇得秦淮北大一聲,躲得遠遠的。
他氣急敗壞地大:“姓徐的,你別朝我發瘋,誰惹你的你找誰去。”
徐正庭看他一眼,將棋盒丟到一旁,起朝他近。
“誰惹的我?”
“我他媽哪兒知道……”話喊到一半,秦淮北像是突然腦子開了竅。
他湊近徐正庭,低了聲音,大著膽子猜測:“不會是因為如意吧?”
“和有什麼關系?”
徐正庭一轉,又坐了回去。
秦淮北一臉不信,他跟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眼睛盯著徐正庭,“一走你心就不好,要說和沒關系,鬼都不信。”
徐正庭重新拾起棋子,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秦淮北盯著他的臉道:“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徐正庭抬眸看他一眼,涼涼出聲:“你很閑?”
“看,我果然猜得沒錯,是你趕走了如意對不對?”
徐正庭沒理他。
秦淮北一臉不贊同的看著他:“你怎麼就半點不知憐香惜玉?一個寡婦帶著孩子,就這麼走了,你放心?”
他的話像是到了徐正庭哪神經。
他猛然抬頭,盯著秦淮北,眼神冷到極致。
“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系?”
“你……”
“既然擔心,還來找我做什麼?何不去找?”
秦淮北沒說話,直勾勾盯著徐正庭看。
那眼神,帶著幾分探究。
徐正庭懶得再搭理他,起想進室,卻突然聽到秦淮北問:“老徐,你是不是心了?”
“......”
“你心了!”
“無聊!”
徐正庭抬腳要走,卻被秦淮北攔住了去路。
“你喜歡如意!”
“老徐,我太了解你了,從小你就懂得收斂自己的緒,現在更是不會讓自己的緒在外人面前泄半分。”
“聽林盛說前不久你倆才在馬車里吵過一次……”秦淮北趁勝追擊,“今天又鬧得如意離家出走,如果不是心里有,你會如此?”
就他那德。如果不是在意,他估計連個眼風都不會給對方。
徐正庭冷笑一聲:“你可以去當個說書先生了。”
說完,不等秦淮北開口,抬腳大步離開。
秦淮北微微一笑:“老徐,你不承認也沒關系,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意邊可是有個紀代宗,那個家伙可不是吃素的,他一來就送了如意一棟二層的鋪子,出手可真夠大方的……”
“你再多說一句,明天就給我滾回京城!”
“……”
嘖,氣急敗壞了呢。
好事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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