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慕清難以置信。

韓致遠彈了彈袖口上若有若無的灰塵，“好，那就讓我來跟你說說。”

“首先，是兇手的高。從彎刀刺死者的位置于脊背正中以上，以及刀口無傾斜可知，這五刀都是兇手正常持刀行刺，并未刻意抬高或者放低，據此可以推斷兇手比死者高三寸左右，死者高大概五尺六，兇手則在五尺八到六尺之間。”

“死者雖然中五刀，但穿心口的一刀便已斃命。兇手出手干脆利落，是訓練有素之人。死者上沒有反抗跡象，背部中刀，必然是在出其不意之下遇害。”

“為什麼說死者死于第一刀？難道不是兇手一刀不中，連刺五刀？”慕清忍不住話。

“看來你是真的只顧著哭了。”韓致遠一邊說，一邊抬手在桌面上畫，“你沒有注意到五刀的排列？從左到右上下兩排呈上二下三組合，刀距近乎一致，上兩刀在下三刀之中，如果如你所說，是因一刀不中連刺五刀，豈能顧得如此講究？下列左第一刀便直穿心口，便是他的第一刀！這樣的人講究完，作為一名訓練有素的殺手，是不會允許自己第一刀失手的。”

“既然一刀斃命，為何還要多刺四刀？”慕清問。

韓致遠在桌面上自己圈畫過的位置點了兩下，“其余四刀是發泄也或者是為了給死者刻上專屬標記。可以先調取各地案宗，看是否有同樣五刀兇案出現。不過對此，我不抱太大希。”

“為什麼？”

“這五刀，刀刀兇狠，可見兇手作案時帶有某種緒，對于一名職業殺手而言，這是不允許存在的。此人又特意殺了一名假冒慕安的人，目的就是為了讓人以為慕安已經遇害，與單純為了殺人而殺人不同，此人的殺人過程帶有心機，可知兇手并非一般意義上的殺手，他還兼主導案的角。這樣的人不會頻繁作案，不一定有前科。”

“我猜想，此人應該外表高大俊氣，給人一種著得尊貴有禮的覺，這樣才能與之講究完相配。但此人心底藏有不可得的，到某種刺激的時候會暴出緒，但又懂得自如收掩，第一眼看上去不論樣貌還是氣度上都比較容易吸引人。”

“單憑如此去抓人，難度還是很大吧？”

雖然韓致遠一口氣說了不，慕清還是很懷疑。

“既然他親手做了一樁慕安被害假案，肯定會留意這麼心安排的案結果。案發初始，他不會遠離兇院到臨安知府以及我韓家這三條線。像依我這般推測而言，酒樓茶館是最適合其形象的落腳之地，其中靠街臨窗位置又是首選。”

三條線上都有什麼酒家茶館很快就能列出來，去留意里面的材高大又講究形象的生客倒是容易許多。

“那你怎麼不趕快督促衙差去查？現在他最可能在某盯著！”慕清催問。

辦案講求時間速度，既然給出了兇手大致樣子，就得抓去查啊！難道不急著盡快破案？或許抓到這個人，就能知道叔父的真正下落了。

韓致遠繼續看著慕清。

“你看我做什麼！”

慕清著怒意。一個男子這樣一二再的盯著，也實在無禮！

“我還有一點沒說。”韓致遠面不改。

慕清問，“什麼？”

韓致遠道，“兇手一定與慕安十分悉，甚至可以說是達到某種親。”

“……”

慕清一怔，轉而怒氣乍現，“你什麼意思！就憑兇手知道叔父的陳年燒傷，你就這般懷疑？燒傷又不是，我就不信叔父府衙的那些同僚不知道！”

“就因為他們知道，所以見到死者，尤其是見到領口以下鎖骨上的那片燒傷之后才更加肯定是慕安。你也是憑那塊燒傷做最后確認，只不過答案是否定。可以說，那燒傷已經達到足可以假真的地步。而要做出陳年燒傷，就得在幾年前手準備，且還需清楚燒傷的因，用同樣的致傷火才能做的這般一致，掩人耳目。只不過世上不可能有兩片完全一模一樣的葉子，同樣的火造相像的燒傷，但也只能說是相像，不論是傷位置還是燒傷形狀多都有差別，如你這般悉慕安之人才能分辨的出。同樣，能做到這般相像也非與慕安十分悉之人不可！”

“不可能！”慕清否定，“叔父無妻無子，只有跟我們最親，爹娘哥哥都不在了，世上除了我沒別人。我是絕對不可能！除非……”

“除非是慕安未雨綢繆，早就與人串通做好了這一切！死者上假冒的燒傷就是他一手策劃，是他自己將傷與人，為今日天換日假死逃逸做準備！”

韓致遠聲俱厲，人不在公堂，卻張揚著居公堂之上嚴辭宣判的威嚴。

與之前洋洋灑灑的侃談，還有無比自信的驕傲不同，這樣的韓致遠令人不由的而生畏。

慕清方明白，韓致遠說判定兇手不難的真正意思，在他看來，的叔父就是這樁兇案的主謀！

想要尋找的叔父從害人一下了行兇害人者……不可能！

“不！不會的！叔父有什麼理由這麼做？”慕清反駁，“幾年前，在一個與他型相像的人上做了同樣的燒傷，就為了今日之舉？”

“一塊傷疤，做的這麼像，你能說只是巧合到了這麼一個人？”韓致遠很容易就能將慕清的話再反駁回去。

慕清只顧搖著頭，“叔父沒有那麼高，也沒有那麼講究，兇手不是他！”

“所以在抓捕慕安的同時，也不能放過他的幫兇同黨！”

韓致遠的每一句話都厲聲厲，如一支蓄勢待發的弓箭，箭鎖目標。

“你不急著去搜捕兇手就是為了引蛇出？”慕清明白了，韓致遠兜兜轉轉的跟在這里說了這麼多，一點兒都不著急的樣子，就是為了等待。

他在離開兇院與一起乘馬車回到韓府之前，一定都已經代好。

他要抓的并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兇手，而是參與在這件兇案背后的人。

這個人……這條“蛇”，就是的叔父慕安！

所以說，韓致遠是真的鎖定了兇手的份，回答了的問題。

這個答案令如此的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