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病倒了。書趣樓()
火鬱結在心已久,一朝發作。這場病真的是來勢洶洶,整整一個星期下不了床。旅行車備用的日常藥品此刻派上了用場,否則靠那白鬍子老大夫開的苦死人的湯藥,還不知道熬到幾時呢。
這些日子也還多虧了趙敏在床邊日日夜夜不眠不休的照料,害得原本潤的小臉多了個尖尖的下。我每次覺得不好意思時,就玩笑說:「我雖然辛苦也是值得,普天之下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丹哥你的,丹哥可有把柄落在我手中呢,他日你若惹我生氣,正好拿來要挾你。」
我隻好哄著道:「好,我一定讓你要挾。」
郭解聽說我病了倒是關心得很,三天兩頭前來看我,又是吃的又是補的一個勁兒地往肖劉館送。
徒弟們由衛青管著,每天隻是出跑步,據衛青說被得跟標準的軍人似的。衛青也怪,他大小不濟也是個太中大夫,手中還掌管著期門軍,怎麼有這閑功夫滯留在這兒,他不用上朝,不用隨侍皇帝嗎?
問他時,他笑說已向皇帝告了假。
劇離也在肖劉館住了下來,平時就是跟在趙敏邊乾點雜活兒。好轉後,我幾次召他反覆詢問,還是找不出什麼線索。決定以後逛街時帶上他,說不定一個不湊巧,就又見了買玉的子。
三月末,天氣越發轉暖,痊癒,我又在肖劉館跑進跑出了。聽到傳言,說太皇太後病重,經向衛青印證,確係無誤,看來這位躲在帷幕之後,卻站在權力巔峰的老太太是拖不了多久了,大漢朝即將迎來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接下來的要進行的事最重要,查!
失槍那日,我誤以為衛青是小去追他,雖是衛青故意引我出去,於我卻是突然發生,那槍的賊若不是當時窺視在側,怎麼會曉得我不在房中,偏偏就在那晚槍?隻有一個可能,肖劉館有。
我發現自己還真是跟賊有緣,不是竊玉賊就是槍賊,因為我自己曾做過賊,所以老天報應不爽嗎?
我想到一個主意,可以引那個自現。
肖劉館的生活是張而忙碌的,早上五點起床,用半個小時出,然後繞長安城跑一圈。吃過早飯就進基本功的訓練。中午十一點吃飯,下午一點到兩點進行理論課及一些必要的肖劉館館規培訓,著重培養武德。兩點到四點自由訓練,然後是洗澡和休息時間,五點半吃晚飯,至此一天的學習結束。
請郭解找人製作了十幾個沙袋木樁供練功使用,又遣人去訂製刀、劍、弓、箭等兵,(由於法律的寬鬆,兩漢存在著相當發達的兵易,刀、劍、弓、箭等當時主要兵皆捲市場,從而造兩漢民眾普遍擁有私兵的現象。)冷兵時代尤其是漢代並不重拳腳,而以「劍」為百兵之首,其次則是「弓箭」,前者適用於短距離械鬥,後者適用於長距離遠,二者都是戰爭中不可缺的兵。(但在以騎兵為主的戰爭中,刀比劍更為適用)而拳腳功夫淩厲妙如我者,他們從未見過,所以才格外的驚奇。
郭解也是以「劍」聞名,那日在長安城外跟我手時,不知為什麼他上沒帶劍。(不是在殺人時把劍弄沒了吧。要知道對於俠客來說,劍可是如同生命一樣。)否則要打敗他也得費些功夫。至於那些門客及衛青,可能也是因為聽說我拳腳功夫厲害,所以也都沒用劍來試我吧。但若論劍,我也是個中翹楚,不過總以為劍是殺人利失之祥和,很使用罷了。
兵送來的那天,我開始實施我的計劃。
中國歷史上經歷了很漫長的青銅時代,鐵到了漢代才開始廣泛製造和使用,當然青銅也並未完全被淘汰。郭解為我訂造的這一批兵都是鐵鑄,論其堅韌及鋒利程度要比青銅劍更勝一籌。
我就要拿這批鐵劍鐵刀做文章。
當天下午召集了弟子們,取來一柄鐵劍,隨手挽個劍花,切正題:「劍為百兵之首,覺上華貴輕靈。傳說世上第一把劍名軒轅劍,乃是上古時期黃帝所鑄,用首山之銅,刻天文古字,後來黃帝死後,軒轅劍也失傳了。
其後到了春秋戰國,鑄劍的技越來越發達,戰國時期出現的兩位鑄劍名匠——歐冶子和幹將,他們也曾煉出技湛、工藝華的千古名劍,稱得上是舉世無雙。但青銅所鑄之劍強度度較低,耐腐能力差是其缺點。煉鐵技興起後,鍛造出的鐵製兵逐漸取代青銅。鐵劍無論強度度都比青銅劍更好,但鐵製品易生綉,生綉之後的鐵劍反不如青銅劍銳利。所以早晚會有另一種更為優良的材料來取代鐵製兵……」
衛青本是武將,對兵的發展最有興趣,率先發問道:「不知能取代鐵的材料會是什麼?」
我微微一笑說:「我把那種材料稱為鋼。」
說著,放下鐵劍,從短靴拿出一把瑞士產鋼製造特製加長的匕首,拿掉刀鞘,品質湛的匕首在下閃著灼目的寒,弟子們頓時一片吸氣聲。
我靜靜地注視著他們麵部的表,說:「這把非刀非劍,有個名稱作匕首,是鋼製作,效能優良遠勝鐵製兵。孟伏,你拿起劍來。」
孟伏在弟子中排行第九,依言拿起一把鐵劍,我擺好姿勢說:「砍我一劍試試。」
我特意強調「砍」字,孟伏猶豫一下,我瞪他一眼,他立刻運足了力氣,掄劍向我砍下來。我不慌不忙,拿起手中的匕首,迎上鐵劍,隻聽「當」的一聲,火星四!
我退後一步麵帶微笑。
為了製造效果,我這一擋用了全力,孟伏踉蹌後退數步,手舉鐵劍納悶地看著我,我沖他一笑,走去拿過他手中的鐵劍審視,隻見劍已有裂痕,暗運手勁將劍往地上一丟,鐵劍忽地從中斷為兩截。
弟子們一齊失聲驚呼,連衛青都變了臉。
我得意地把匕首收回,繼續丟擲餌:「我的師傅,就是你們的師祖,生平嗜好武學,尤其劍如命,他終其一生,不斷尋求新的造劍材料,最後終於給他找到了,這種材料就是鋼,用鋼製造的兵,無論強度度及耐腐蝕的效能都遠超過青銅與鐵,再加上湛的工藝,即可打造出天下無雙的神兵利。隻可惜先師將第一柄匕首煉出後,歡喜過度,竟然就此溘然長逝……」
我裝出黯然神傷的樣子,然後又說:「不過你們放心,先師生前傾盡一生心,已經將鍊鋼的技記錄在冊,等你們學出師那日,我必定親手打造幾把絕世好劍,送給績最優良的人,助你們為絕世高手。」
說著把匕首鞘,放回短靴又說:「現在為師給你們示範一套劍法,大家仔細看好了。」
我選了套武當派的太乙玄門劍法來作劍的示範,其劍法特點是快慢相兼,剛相含,練習時要求劍隨走,以帶劍,神形之中要做到形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神合。**之中亦需要手、眼、、法、步神形俱妙。此劍法,行如蛟龍出水,靜若靈貓捕鼠,運之中,手分,藏八卦,步踏九宮,合其氣,外合其形,是武當劍中的佼佼者,自古為武當山的鎮山之寶,傳之法。
眾弟子從未見過我舞劍,一時間眼花繚,直發驚嘆之聲。
我卻心有旁鶩,想著這一招引蛇出,然後甕中捉鱉的妙計是否奏效。
這麼大一擺在那兒,我就不信那他不心。
槍這種東西連我這現代人都造不出,就不信你古代人比我還本事。但刀劍就不同了,隻要換種材料就能打造出削鐵如泥的利神兵,對於那些不軌的人來說,應該更有吸引力。
而我所謂的「先師記錄」,就是要引那出來的釣餌。功失敗,就看這幾天了。
晚上衛青悄悄來找我:「先生白日所說,可都是真的?」
「假的。」我當然不能說實話,否則他若麻煩我說:那你替我們家皇帝製造鋼刀鋼劍吧,我不是自討苦吃?
反正我不過是個過客,人家大漢的歷史跟我無關,纔不會趟這混水。
衛青不信,說:「先生可否借那匕首一觀?」
我很大方地把匕首拿給他道:「喜歡的話送你吧。」
衛青聞言大喜,接過來細細觀看,半晌才眼神古怪地著我道:「我觀此質材,絕非鍛鐵製造,先生莫要哄我。」
我說:「我沒騙你,這把匕首的確是鋼打造,但是先師去世得突然,並沒有留下相關記錄。我說有記錄,不過是想騙那個現。」
衛青恍然,臉上現出失的神。
我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衛大人,你既然對武這麼興趣,為什麼卻從來沒有問過我……關於那三把兵的事?」
我話一出口,心中忽然大大震,才意識到自己如此大意,這麼重要的問題怎麼就沒想到?事實上不但衛青沒問過,連韓嫣也不曾詳細問過,別人都好奇的事,他們怎麼可能不好奇?當初在靠山村時,韓嫣不就曾派人來想槍嗎?如果是這樣,那麼這次的事若說是他派人乾的,也合合理。
我懊惱極了,怪隻怪我太相信他們了,準確地說,我是太相信衛青了,當初讀歷史的時候,我就對這位名將十分景仰,見到他之後,更是存了好,而且當日失槍之時,他還跟我在一起分析這件事,所以我就沒把疑心到他上去。現在想想,先為主的觀念真是害人不淺。
我抬起頭冷冷地看著衛青,衛青何等聰明的人,立刻猜到我的想法,急忙說道:「我們絕計沒有派人盜那件兵。」
我目灼灼地視著他:「那你倒說說看,為什麼從來不問槍的事?」
他一愣:「槍?」
我索豁出去了,反正他也不懂,說道:「我那三件武的名字做手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衛青皺起眉頭似乎大為難,我威脅道:「如果你沒有合理的解釋,別怪我跟你們翻臉。」
衛青沉半晌,「唉」地一聲嘆息,毅然說道:「先生,請恕我暫時無法解釋,但請相信衛青,我們絕對不曾盜取手槍。至於不能解釋的緣由,將來先生自會明白。」說著把匕首還給我,又說道:「等事真相大白時,若先生還願將此相賜,衛青再不遲。」
說完,他竟然轉走了。
這麼瀟灑這麼堅定,弄得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又錯了?
啊,上帝啊,請賜我分辨的智慧吧。
經過一番思考,我決定暫時相信衛青,否則我的計劃也不用實施了,想想看,如果槍賊真是韓嫣或衛青所使,我這個引蛇出的計策豈不是了天大的笑話。
如果此事真跟他們無關,那麼這個計策就可以達到一舉兩得效果,既查出,又可以還衛青韓嫣的清白。
此計甚好!
一夜無事……
第二晚還是沒事……
第三晚仍是沒事……
我有點沉不住氣了,難道這個釣餌不夠吸引?或者真的是衛青韓嫣他們乾的,明知是個陷阱所以不來跳?
不會的,就算韓嫣靠不住,但衛青,我寧願選擇相信他。更何況以這兩人的聰明,如果真幹了這事,更得派人來自投羅網,否則豈不是不打自招?
排除這個可能,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人還沒找到機會。
看來,我要給他創造一個機會。
於是第四天趙敏預備了三桌盛的酒宴,我以過生日為名,請所有人吃飯,甚至包括了劇離。
晚上,肖劉館大廳燈火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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