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白燈籠10
今兒在鎮國公府聽到的那些傳聞,再加上蔣大人本就是個多事之人,怎可能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委。
不知因何緣故,夫人和大人置氣,大人請人搭了戲臺子,自個兒還親自上場唱戲,哄了一個晚上都沒哄好,夫人一氣之下更是跑來了巫山。
肚子里還揣了個孩子。
如今夫人正在氣頭上,必定是不想讓大人上山,以大當家護妹的個,定也是一個鼻孔出氣,恨不得將大人千刀萬剮了。
那編出來的謠言,便是為了特意來氣大人的,還能好聽到哪里去。
好在二當家的是個馬虎眼,沒將人認出來。
蔣大人在裴椋轉開口之前,趕將其給攔了下來,小聲勸道,“大人,咱忍忍”
不就是一句又矮又丑,說了又不會當真變那樣。
正不怕影子歪,只要自個兒長得周正就行。
蔣大人見裴椋轉過頭依舊沉默不語地盯著跟前正在興著搬東西的土匪,心頭一跳,又道,“大人,想想夫人”
這話倒是湊效。
蔣大人說完,裴椋立馬回過了頭,繼續跟著蔣大人往深山里趕。
今夜大批的人都趕去了半山腰的路口上,寨子里倒是安靜得很,蔣大人帶著裴椋一路無聲無息地鉆進了自己曾經住過的那個小屋子,“今兒夜里防備森嚴,夫人怕也歇下了,大人先在屬下這將就一晚上,等明兒天一亮,咱再去尋夫人”
蔣大人一面說著,一面推開了跟前陳舊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只大蜘蛛垂吊在半空中,險些就撞到了他臉上。
“大人,先等等,我收拾收拾”蔣大人利落地撈起了門檻邊上的掃帚,匆匆地走到了裴椋的前,“大人往后退,免得沾了塵”
等到蔣大人那蜘蛛網掃干凈了,又才領著裴椋進去。
一個小屋子,里頭只有一間房,蔣大人已經幾個月沒來,門房外都結了不蜘蛛網,更別說床榻上的被褥。
蔣大人一陣“撲騰騰”地拍,一塵土味兒撲面而來。
裴椋連退了兩步,眼睛一閉,臉同那黑漆漆的夜沒什麼區別,“沈頌住在哪兒。”
“大人放心,大當家的和夫人,都住在巫山梁上,離咱們還遠著呢,定不會發現咱們”蔣大人說完,意識到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又糾正道,“屬下的意思是,夫人和大當家的都歇下了,不會發現大人”
蔣大人:
他還是別說話為好。
蔣大人剛裝死地轉過了頭,便聽裴椋道,“帶路。”
沈頌睡得晚。
自從給寨子里的土匪定了規矩后,便開始以作則,夜里挑燈看起了書,等到對面屋子里的燈火徹底熄了下來,才放人進來稟報。
而蔣大人已經站在院子外,同前來稟報的暗哨,聊了好半天了。
跟前的房門打開,也沒耽擱兩人說話,一面過門檻,一面還在探討,今兒新帝到底會給巫山人出什麼樣的考卷。
若只是單純的選擇,他們隨便圖個圈圈還能蒙。
要是讓他們自個兒寫文字,那可就有些難度了。
“放心,明兒你來找我,我慢慢給你說道說道”蔣大人這話,可算是給他單獨開小灶了,那暗哨頓時心花怒放。
兩人到了屋,見到了沈頌才徹底地閉了。
那暗哨原本上來是向沈頌稟報,蔣大人回來了,如今人就在跟前,也沒什麼好說,只指著蔣大人同沈頌道,“大當家的,蔣大人回來了。”
蔣大人忙地上前一步,打了招呼,“大當家的。”
沈頌聽到了蔣大人的聲音,就已經抬起了頭,一路盯著他走進來,看似面和悅,可那一雙眼睛卻尤其地銳,等蔣大人打完招呼,便問,“你一個人來的?”
蔣大人還沒回答。
立在他邊的暗哨便迫不及待地稟報道,“大當家的,蔣大人這回來,還帶了一位當的,長得可俊俏了,大當家的這回若是能將其留下來,將來咱們寨子里的脈”
也會有所提升。
暗哨還未說完,沈頌就警覺起來了,一雙眼睛深深地看著蔣大人。
行啊。
那掛燈籠的,還知道找個帶路的了。
蔣大人的臉卻沒一點波,倒也承認得干脆,“還請大當家的見諒,本實在是沒法子,裴大人親自下的命令,非要我將這人送來山上,說是此人傾慕巫山已久,早就想一睹大當家的風采了,本這才趁黑到了山上”
蔣大人說完,還從袖筒里掏出了一個劍穗,“喏,這大晚上的,他非要我過來轉給大當家”
蔣大人開始提到“傾慕”二字時,沈頌的神就開始有些不對了,此時再見到那個劍穗,屁頓時坐不穩了。
旁的暗哨聽蔣大人說完,心頭不由激,好奇地問,“那公子爺貴姓?”
“姓林,林什麼”蔣大人拍了一下自個兒的腦袋,“瞧我這記,怎就一下忘記了名字。”
蔣大人這一垂頭苦惱,在抬起頭來,就見沈頌已經起,開始收撿桌上的東西,“大,大當家這是”
沈頌強裝鎮定地抬起頭,“噢,我想起還有山下還有一樁事沒有理,趁著天還沒亮,我趕個夜路。”
“不是,大當家的要在?那,那客人怎麼辦,大人可是代好了,讓我務必將人帶到大當家的面前”蔣大人聲音一急,忙地道,“大當家先等我一會兒,人就在外面,我這就去帶進來給大當家打個招呼,最多半刻鐘”
這回沈頌連東西也沒收拾了,抬就往門外走去。
蔣大人趕追上,“大當家,那我該如何安置”
沈頌如今聽到姓林的,頭都大了,頭也沒回,便同邊的人吩咐道,“讓他先住在我的院子,就說我最近忙,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要是他等不住了,便先下山,改日我再登門去見他們”
吩咐完又想了起來,“還有姜姑娘那,好生照顧著,要是鎮國公府的那位禍害世子爺來了,定要先堵他個三天三夜,再放人”
沈頌這會子哪里還有平時的笑和冷靜,前腳慌慌張張地出了院子,后腳他口中的那位‘禍害’就已經跟著蔣大人,占了他的屋子。
有了他那一句吩咐,院子里的土匪沒有一個人敢怠慢,客客氣氣地伺候著這位‘貴客’。
等那房門一關,蔣大人的子便虛地靠在了門扇上。
他從未說過謊。
這回為了大人,他可算是發揮了自個兒從不知道的天賦,這會子背心一陣一陣發涼,雙腳也沒了力氣。
再抬眼看著跟前霸占雀巢,坐在大當家適才坐過的榻上,悠閑地喝著‘土匪’們呈上來的珍藏茶葉的裴椋,突然覺得這兩人要是哪一天斗起來,指不定會怎麼著天翻地覆。
又有些好奇,那林家到底有何可怕的,大當家會嚇那樣。
姜姝昨夜在鎮國公府,沒睡踏實,早上又起了個早趕路,子乏了夜里躺在床上,聽著屋外的蟲鳴聲,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覺到了天明,剛睜開眼睛,便聽到了房門外的敲門聲。
等到春杏出去開了門,卻沒見到人,只看到地上放了個食盒。
春杏抬起頭往對面那顆榕樹后的屋子里瞧了瞧,并沒有覺得意外,道是表公子給夫人送來的早食。
等到姜姝洗漱完出來,春杏才打開了食盒。
里頭一碗濃濃的粥,再配著一盤煎糊了的春芽餅。
姜姝筷子都拿到手里了,當場就愣在了那,春杏也意外,這,這不像是表公子的水準啊
“表公子昨兒回來的晚,可能是沒歇息好”春杏著頭皮,將那粥和春餅端了出來,擱在了姜姝的手邊上,“夫人瞧瞧能不能吃,若是實在吃不下,奴婢再重新去給夫人做”
這院子里就一個廚房。
春杏一去,其他人肯定知道,表哥也會知道。
姜姝想了一下,怕表哥覺得自個兒生了嫌棄,便搖頭道,“算了,咱將就吃一頓。”
然等一口咬下去,卻半天沒有往下吞,立馬改了口,同春杏道,“要不,你去看看劉嬸子屋里有沒有多的”
說完便撂下了筷子,將跟前的盤子和碗推到了春杏面前,“倒遠一些,可別讓表哥瞧見了。”
春杏起,還未來得及收撿,便聽屋外一陣靜。
昨兒在半山腰守了一夜的二當家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臉上帶著興,進來就開始嚷嚷,“快,快稟報大當家的,我捉到人了。”
此時對面屋子里,裴椋和蔣大人面前同樣是一碗濃濃的粥和一塊煎焦了的春餅。
裴椋遲遲不,蔣大人也遲遲不。
昨兒蔣大人在屋里打了個地鋪,將就了一夜,早上眼睛都沒睜開,就被裴椋抓了起來。
說是要做春餅和粥。
還說要多做些。
蔣大人也是個拿筆桿子的人,哪里懂后廚之事,見裴椋有模有樣地打碎了幾個蛋后,也開始擼起了袖子,去灶孔前燒火。
一頓忙乎下來。
蔣大人閉上眼睛將東西給夫人送過來,再回來,見裴椋還坐在這,并沒有筷。
目又看了一眼跟前黑呼呼餅子,和那濃如干米飯,幾乎全是粒的粥,嚨一咽,怎麼也拿不筷子。
“大人先用,我,我不太。”
裴椋掃了他一眼,終于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進,蔣大人及時地偏過頭,不忍看。
裴椋面無表地嚼了一陣,緩緩地擱下了筷子。
“去拿回來。”
剛說完,屋外便響起了二當家的聲音。
蔣大人和春杏幾乎是同時打開的門。
昨夜沈頌走的時候,眾人都不知道,二當家也不知道,冷不丁地看蔣大人從里出來,還未反應過來,蔣大人倒是先問了他,“二當家這一大早的,抓著誰了?”
二當家的神難掩激,“還能有誰,裴椋啊!”
今兒早上他在半山腰抓到的。
又矮又胖,模樣非常符合姜姑娘的描述。
蔣大人愣著不說話,春杏當場就傻了眼。
“人我已經看過了,就那樣還癩蛤蟆想吃天鵝,姜姑娘可不就是被他糟|蹋了,我就等大當家的一句話,今兒要是不拿到和離書,我二當家這名頭擰下來,送給旁人”
蔣大人雙腳又站不穩了,忙地回過頭,一把將房門給關得死死的,再轉過來問憤憤不平的二當家,“人在哪,先帶我去看看”
那頭的春杏已經急上了。
夫人鬧歸鬧,可也沒想要鬧到和離的地步,如今人找上來了,還被二當家的抓了起來,著要和離書,這還得了
當下便進屋同姜姝稟報,“夫人,大人來了,怕是遇到了麻煩,奴婢先去瞧瞧”
說完,門也沒關,跟著二當家和蔣大人后,匆匆地出了院子。
姜姝也有些意外。
從屋里出來,腳步往前跟了兩步,又才反應了過來,他裴椋是什麼人,能落到一群土匪手里?
再說,又關什麼事
姜姝及時地挪回了腳步,回到屋里,肚子突地有些了。
坐了一陣,實在沒忍住,便走去了對面閉的屋子,“咚咚”地敲了兩聲,直接吐槽道,“表哥,你今兒做的那餅也太難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兩個小時就獎了喲!!看看是誰中了,一定要來報個道。
躍躍子再給寶貝們安利一本很有意思的言現言,很好看。
《鬧月亮by自月至魚》
莉莉安。
夏云梨。
如果再也見不到你,那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顧約淮日記》
18歲時,夏云梨甩了天之驕子顧約淮。
5年后,顧約淮不僅了甲方爸爸,還了對門鄰居。
夏云梨如履薄冰,和便宜前任保持雇傭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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