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問出口，沈無祇就後悔了。

因為顧悸出一副[這也用問]的神，滿臉莫名的看著他：“我自然是為了……”

沈無祇偏過臉：“你上若是暖了，便把外袍了吧。”

原本是為了打斷他才順口說的，沒想到顧悸卻戒備的攏了襟：“外袍了，你要對我做什麽？”

沈無祇：……

‘嗬，讓你裝直男。’

係統聽到宿主的這句吐槽，笑的樂不可支。

沈無祇深吸一口氣，幹脆進主題：“之後你打算如何？”

顧悸端起麵前缺口的茶杯，挑了下眉：“我煞費苦心想出來的，怎麽能輕易告訴你。”

係統翹起小拇指發誓，就坑沈國公府那一頓連環套，宿主想的時間連一分鍾都沒有。

顧悸這邊喝著茶，沈無祇那邊沉默了。

“你不說話，是在想我二妹妹嗎。”

沈無祇膛微微起伏：“適可而止。”

顧悸鼻腔發出嗤的一聲，“要說起來，我二妹妹當真生的不錯。”他用手肘了沈無祇的胳膊：“沈世子，考慮一下？”

沈無祇麵無表的看了他一眼，站起來：“我要歇息了，你走吧。”

“走夜路我怕。”顧悸低脖頸，將鼻子埋進闊領的一圈白中。

沈無祇看著他外的一雙明眸，“我送你回府。”

“那你得拉著我的手。”

沈無祇剛要說什麽，顧悸立刻強調：“白日我都認不得路，這夜黑風高的怕是要丟到山嶺上去了。”

說完他還小聲咕噥了一句：“那奎明山上可是有賊匪的。”

沈無祇深眸微側，片刻後，抬起右手向了他。

這時顧悸反而一愣，然後故作不解的抬起眸：“你我的手有癮是嗎？還沒出門呢，咱們兩個男子這會兒拉個什麽勁？”

沈無祇這下是真被說惱了，負起手大步朝門外走去。

顧悸看著他的後腦勺笑出了聲，喝完杯裏的茶後，才起追了出去。

此時沈無祇已經走出了好長一截，顧悸跑過去後，一把扣住了他的大手。

“你，你怎麽，都不等我。”他氣籲籲的道。

沈無祇神清冷的提起被他握的手：“你既如此害怕，又是如何走過來的？”

顧悸眨了眨眼睛：“我給了更夫一吊錢，讓他陪我過來的。”

“那他人呢？”

“自然是讓他走了啊，萬一他要是聽，我們商議的事不就餡了嗎？”顧悸說的一臉冤枉。

睿明如沈無祇，也無法拆穿顧悸天無的謊言。

他放下手：“走吧。”

兩人就這麽握著手安靜地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顧悸忽然開口道：“沈世子，你給我講個鬼故事吧。”

沈無祇停下腳步，“你不怕了？”

“以毒攻毒嘛。”顧悸聳肩。

沈無祇一臉冷漠：“不會。”

顧悸歪過臉，眸中發亮：“那我給你講吧！”

“不聽。”

“哦——”顧悸恍然大悟：“原來你也怕啊。”

沈無祇撒開他的手就要轉回去，顧悸趕忙抱住他的腰，委屈的道：“我錯了還不行嗎？”

沈無祇垂眸看著自己腰間的手，憑空生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挫敗。

他沉默了片刻：“切勿再言語了。”

覺到背後的小腦袋用力的點了點，沈無祇轉過來，重新握住了顧悸的手。

*

冬至這天，城門口張了皇榜。

太後七十壽辰，皇帝為表孝心，不僅大赦天下還特地加開了恩科。

顧悸知道這個消息後，撐著下道：“那我就順便考個秀才吧。”

‘當啷’——

賀愷的筷子掉在了盤子上，隻見他嚨咽了兩下：“麒兒，今年太過倉促，不如咱們明年再去吧？”

一旁的林婉茵趕附和：“是啊，這大冷天，凍手凍腳的字都寫不好，咱不吃這份苦。”

“嗯……”顧悸有些猶豫：“可是我這次考上了，明天春闈便能跟沈世子一起去鄉試了。”

賀愷&林婉茵：麒兒你哪來那麽大自信一定能考上啊？！

夫婦倆生怕打擊兒子的自尊心，一個勁兒的勸說，但顧悸卻態度相當積極：“爹娘，我吃完了，這就回房看書了。”

他走後，賀愷和林婉茵同時歎了一口氣，隻能抱希於走狗屎運了。

顧悸還沒走回自己的院子，錢串就從後麵跑了過來。

“爺，上京來的信。”

顧悸拿到手裏，走回了室。

信是齊順寫來的，姐弟倆本就出自巨賈之家，經商一途甚有天賦。所以這才去上京半個月，便將雲開樓經營的風生水起。

齊順在信中說芝麻餡的元宵已經做好，隻待貴人品嚐味道。

顧悸輕扯角，提筆寫下一個大字：允。

幾乎是同一時間，沈無祇也收到了上京城的消息。

看完上麵的容後，他起將信箋丟炭盆中焚燒殆盡。

觀棋蹙著眉：“主子，賀公子說讓國公府求著您回去，可都大半個月了也沒個靜。”

沈無祇眸中如點星一般浮出笑意：“如何沒有靜，大戲早就已經唱上了。”

他口中說的戲，正是雲開樓請的戲班子。

放在現代，這種邊看表演邊吃飯的餐廳屢見不鮮，但放在這個朝代，人人卻都瞧著新奇。

雲開樓裏的戲，唱的是新曲新詞，其中的故事百轉千回，彩絕倫，任誰聽了都要稱一個妙字。

可這半個月過去，這稱讚就漸漸變了味道。

不為別的，隻因這戲文中的一段，越聽越像是沈國公府裏的家事。

但若是實打實的比對，似乎也不盡是。

於是有些知道的人聽的愈發津津有味，連一些員眷都帶著帷帽都來酒樓聽戲。

此時的齊順正在後院清點鏢局剛送來的山珍生鮮，齊瑤小步走了過來，低聲道：“今日來聽戲的人裏，有六來自員之邸。”

齊順臉上出快的笑容：“看來爺的事，要了。”

在收到回信的當天，齊順親自捧著食盒，登了尚書府的大門。

工部尚書上完早朝回來，腹中正腸轆轆，巧夫人添了他最吃的鬆鼠鱖魚，的連服都沒回房換。

“老爺快嚐嚐味道如何。”

喬淮恒提筷就在魚背上夾了一大塊，口後外脆裏，酸甜兼備，是鹵就堪稱一絕。

他一個人就吃了大半條魚，夫人見他吃：“可惜這魚是熱過的，若是現吃現做必然更加味。”

喬淮恒平生就好這一口，聽了這話哪能不惦記，於是第二天下朝就直奔雲開樓。

齊順一早便候著了，人一來，馬上恭恭敬敬的請上二樓雅座。

可今天上桌的鬆鼠鱖魚，喬淮恒隻了兩口。

樓下的戲剛唱完，小二便急匆匆的跑到後廚：“掌櫃的，樓上客人有請。”

齊順來到喬淮恒麵前，一臉的提心吊膽：“貴客喚我前來，可是菜品有何不妥？”

喬淮恒語氣不鹹不淡的道：“掌櫃的，你這樓裏的戲，唱的倒是頗有滋味。”

齊順低著頭說了幾句恭維的話，“大人聽，便是這出戲的福氣了。”

喬淮恒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一眼：“你怎知我的份？”

“大人的馬車牽進後院時，小的正好朝銘牌上看了一眼。”

喬淮恒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你倒是聰明。”

話音落下，喬淮恒站起來，意有所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雲開樓，本會再來的。”

喬淮恒走後沒幾日，上京城中對國公府的議論愈發甚囂塵上，甚至一路傳到了史臺的耳中。

沈國公終於忍無可忍，就在他找上五城兵馬司時，雲開樓就像算準了一樣突然間關門了。

此刻的沈國公萬萬想不到，再見到讓他咬牙切齒的雲開戲班，竟然是在太後的壽宴上。

尤其這戲班子，還是喬淮恒獻上的。

沈國公額角的青筋都暴了起來，站起道：“喬尚書，這民間戲班唱的都是俗之曲，怎可汙了太後尊耳！”

喬淮恒不跟他對線，轉而朝龍椅上一拱手：“皇上，若此戲不能令太後娘娘滿意，微臣願去服，自此不踏朝堂一步！”

這倆鬥了不是一日兩日了，皇上也見怪不怪：“今日乃母後壽辰，二位卿還是坐下看戲吧。”

“皇上……”

沈國公還想說什麽，卻被皇上的一個眼神封了口。

太後本就聽戲，宮裏的班子這麽多年也聽膩了，現下有了這新鮮的，自然看的目不轉睛。

太後高興，皇上自然龍大悅，當場就賞了戲班500兩黃金。

因為這出戲，沈國公的這張臉真可謂是一夜之間丟的滿上京都是。

可恰恰就在當晚，戲班半路遭賊匪截殺，竟無一人留得全。

事傳開，史臺第二日就上了奏折，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沈國公是兇手，但也參了他帷不修，行事悖。

皇上並未當朝批複，但卻暗示沈國公自請告假，待風波平息再來上朝。

間接被罷了的沈國公，剛一回府便栽倒在地，昏死前口中溢：“去接，接那逆子回，回京……”

錢串在聽完整個故事後，臉嚇的微微發白：“，爺，沈國公真的殺了整個戲班子的人嗎？”

顧悸托著下，嗓音慵懶的道：“壽宴上才被狠狠的打了臉，當晚就下狠手殺人，沈國公倒還不至於這麽蠢。”

“那，那他們到底是誰殺的啊？”錢串腦子都快漿糊了。

顧悸挽一笑：“兇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包括你在的所有人，都認為是沈國公府的手。”

看見他說殺人的事竟然還在笑，錢串後背一陣陣發滲。

他的嚨連滾幾番，問出了最想知道的問題：“爺，戲班的人……真的都死了嗎？”

顧悸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錢串兒，你說隻是給雲開樓運送山珍生鮮，何必要花大價錢找上鏢局？”

“嗯……大概是因為食材珍貴？”

“因為他們運的是奎明山上賊匪的，在冬日最好保存，”顧悸的指尖在桌麵一下下的輕敲，“不用就太可惜了。”

錢串記起自家爺問過府城周圍的山上可有山匪，想及此，腦中驟然轟鳴。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qiugege8.com。筆趣閣手機版閱讀網址：m.biqiugege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