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僕從抬著幾桶熱水房來,倒浴桶,屏風後裊裊騰起薄霧。
方素走近,左手拾著袖子,另一手水溫,稍微嫌這浴水熱了點,心說再等等,怎知後人忽然擁住他,探手在前解他裳。
「橋淵?」
「嗯,」這人低應,未掩藏心中念,偏頭含著他耳垂輕輕地啃咬,自後越越,哄道,「早些洗了……」
方素得輕笑,扭頭想躲,但腰被摟著,掙不幾寸。
這人親便親了,偏偏還有意捉弄一般,非要弄得他麻難耐,聲音沉沉地陪他低笑。夏沒有幾層,很快便被解得松松垮垮。
方素按住唐橋淵在自己腰側的手,總算阻止道:「水太熱了,再等一會兒吧……」
唐橋淵卻覺得正正好,回道:「夏日也該泡泡熱水,洗涼了反倒不好。」說著便真把他的裳給扯下去,隨後是單薄,把方素給剝得干干淨淨。
浴桶旁的空氣都是暖暖的,方素不冷,臉頰被熏得一片紅。唐橋淵最喜他如此表,手掌在溫暖側臉上片刻,攬他轉過來,牽著他的手放在腰間,意明顯。
方素從前總於配合,向來不拒絕亦不主,這一回卻僅是微不可察地了手指,隨後作溫,一邊仰頭迎上這人的親吻,一邊為他寬解帶,任細料層層堆落在地上。
唐橋淵頗覺心,還留著第一回與方素房花燭的記憶,那時雖中毒,畫面有些虛渺不實,但裡愫卻令他倍清晰。只要一想到方素那般青又順從的樣子,他便不住渾發熱,直想好好地與之溫存。
——而自毒解之後,決定不再克制念的想法,竟是第一次實實在在地湧來。
如今唐橋淵已能認清自己的深重意,是習以為常了也罷,日久生了也好,總之不論在迷茫然、還是思緒明朗之下,他都一直是著方素的,且上之後便從未忘記。
方素曾以為自己失去了他,離開之後卻又極快地被他接了回來,那時兩人之間一切如常,但雙雙心知肚明,明白在這表象之中始終夾雜著幾分不可捉的異樣。直到後來方素遭遇險境,唐橋淵才終於幡然醒悟,明白自己試圖付與真心的舉本就是多此一舉,只因他本就深方素,真心不曾收回過片刻,從來都到無可自拔……
——於是再然後直至如今,兩人的心意徹底袒,相起來更比從前如膠似漆,只怕膩不死府裡眾人似的。
唐橋淵看著方素,隨時都想吻他、他、與他親熱,但方素額上有傷,時而頭痛,這人心疼不已,只能暗暗住心中。夜晚時在床鋪中親吻纏綿,也都在槍走火前戛然而止,唐橋淵總是著方素後背待他緩下氣來,哄他睡著,隨後才獨自淋一淋涼水,自行消火。
方素不言,卻是什麼都裝在心裡。
因而到今日方素的傷勢終於好了不,不想再忍耐下去的便不只是唐橋淵一人了。
方素閉眼與之親吻,舌頭主探這人裡,唐橋淵手臂一,含著憐片刻,沉沉歎著抱他浴桶中。
微燙的浴水裹住,本就是盛夏,方素被熱得臉愈紅,周白皙都泛出一層來,不過一小會兒的時間,向來不發汗的他竟也自頸上漫出細汗。
方素被暖得無力,靠在唐橋淵肩頭,任他雙手在上弄,心裡裝著浴桶不夠寬敞的念頭,覺得恐怕不太方便的時候,旁這人竟轉眼便收斂下了極度曖昧的氣息,又仔細地扶著他側了半面子,執木勺舀水緩緩淋到他發上,替他清洗起頭發來。
「你仔細著傷口。」唐橋淵哄道,只怕他忽然腦袋。
方素聞言一不地倚靠著他,傷以來已不是頭一回如此,自然知道如何能小心一點。他微斂著眸子愜意,整顆心似要被暖化了,滿足得幾乎要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唐橋淵作格外溫,彎看著他懶洋洋的無害模樣,把這服侍他人的事做得十足得意,且沉醉其中。
作太過輕緩,用了長時候,唐橋淵才將方素從頭到腳洗得干淨乎。水溫漸涼,他抱出已昏昏睡之人,拭干水珠帶回床上。
方素半醒未醒地翻了個,漉漉的頭發將床單染了一小片,唐橋淵趕將之拾起,裹進干爽棉帕中耐心拭,一邊分出一手去了他的臉頰,道:「素素醒醒,頭發還著,這樣睡會著涼。」
方素糊裡糊塗地醒來,側頭看他,逐漸清醒了神智,對他張開雙臂。
唐橋淵彎,暫且停下手中作,彎抱他起,原以為方素只是想要坐起來,哪知下人就著如此姿勢便抬頭吻他,溫暖手臂勾著他的脖子,借兩人都無蔽之便,輕輕磨蹭著他。
唐橋淵眸頓時暗下,到如今哪還忍得了半點兒,當即奪回氣勢,吻得方素舌發麻。
「橋淵……」方素低喚。
香膏盒子悄然打開在枕邊,涼涼膏被火熱手指散在,方素腳跟蹬著錦被,待到忍不住了,便抬起一條勾在這人結實腰上,無言催他快些。
唐橋淵目笑意,撤回手指,扶著下忍了數日的發之抵到方素下的銷魂,似有意折磨他一般,極緩地推而。方素咬哼,整沒時張低,眼裡含著水霧看他。
「素素疼不疼?」
這人輕吻他眼角詢問,方素聞言搖頭,拿臉頰蹭蹭他。
唐橋淵低聲笑著抱他坐起來,下東西愈愈深,方素被磨得腰發,安靜地坐在上方,等了好一會兒等不著什麼靜,那一下也不知怎麼想的,竟閉眼扶著這人肩膀,自己上上下下地作起來。
「嗯……」方素雙頰滾燙,由著自己恣意吞吐,眸漸漸迷,埋頭在這人頸窩裡胡咬。
唐橋淵息重,此時很有一種心願得逞的快意,兀自著方素的主,只偶爾托著他雙往深的敏地方用力撞上一下,隨後便能聽到傳耳中的甜膩。
方素越發得趣,腰部又酸又累,卻不願停下來,到後來實在沒了力氣,只能坐在這人上時有時無地淺淺磨弄,結合黏稠一片,被磨出低低水漬聲。
唐橋淵著他尚且的長發,見他無力便換作自己掌控,著他雙頂送起來,進出之激烈,自然不像是剛才那樣而已。方素被頂得微微哽咽,耐不住地咬他肩膀,快越積越鮮明,許久後印著深深牙痕攀上高。
唐橋淵滿足擁他在懷,像是要討回之前忍下的份兒,他倒在鋪裡,很快又開始了新的攻勢……
整一夜燈燭不息,床簾傾未休。
待到翌日,方素自然又睡去了大半天的景,原本說好了要與那人出外走走,但實在是渾疲,骨頭都像是被拆過一回,也懶得一下,更勿論下床出門去。
唐橋淵倒也沒提,知道自己昨夜是要得過分了些,想著自己見到方素那樣,著實難以克制,於是這會兒便由著他睡,只在哄他吃飯喝水時把他吵醒一會兒。
等到又過了一天,方素重又神,唐橋淵才帶著他出門。
方素坐在馬車,車滾滾向前,不知要去哪兒。簾外景致越發靜謐,已是出了城,方素興致,轉頭好奇問道:「橋淵,我們是去哪裡?」
「去廟裡,」這人坐近一些,陪他往外看,笑道,「我想帶你去廟中敬佛,往後一生都希你平安無憂。」
方素眸下,抿笑看他。
這一間寺院築在城外一座青山的半山腰上,馬車出城後行了約有一個時辰才到。方素被唐橋淵扶下馬車,新奇地看著寺外景致,這樣的地方曾在時聽先生描繪過數次,卻是第一次親自來到。
唐橋淵見他神愉快,知他喜歡,便也心甚佳,牽著他的手向裡行去。
廟裡十分清淨,遠遠能聽見僧人誦經聲,分不清傳來的方向。寬闊院裡時不時出現掃著院子的年小和尚,一個個都高不過帚柄,卻認認真真,把活兒做得像模像樣,見到他們後會合掌問候,稚地念一聲「阿彌陀佛」。
方素瞧他們可,總是淺笑回敬。
穿了幾重院子,上了數級臺階,兩人來到佛殿。高大佛像眉目慈善,居高而坐,仿佛將來人收在眼底。
方素進殿後隨唐橋淵捐了功德,敬了沉香,期間不清楚該如何做才合禮數,便都由這人帶著。罷了隨之跪在團上,合掌祈願。
唐橋淵從前也來過廟裡,但次數屈指可數,並不當真有所求。可如今他帶著心中最重的掛念在旁,如同將二十余年來的所有求傾訴,抬眼虔誠敬,彎笑道:「凡人心中三願,佛祖庇佑。一願子平安,無病無憂;二願府中寧和,不招災劫……」
話語認真,方素合掌閉眼,一字一字聽得無比用心。
話到此頓住,唐橋淵叩了三叩,隨後更為深言道:「第三願,唯願與方素生生世世,不相離別。」
方素睜眼,邊人二度叩首。
他神思有些恍然,目在佛像與旁人之間往來不休,耳裡回繞著「生生世世」四個字,說不出的滋味漫在心頭。
半晌後,方素彎眸笑,學著這人的模樣慎重叩拜,心中默念三願。
一願相公平安無憂;二願府中祥和無災。
三願,願與唐橋淵生生世世,不相離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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