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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第七案 大眼男孩

胡科長還是最關心犯罪分子是如何進現場的。他走到開著的窗邊,仔細地觀察著窗戶的高度、離屋頂的高度和窗框上的痕跡。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況。床頭地面上有一跡,死者頭部枕邊有兩小攤跡,邊還有一小攤嘔吐

「出量很小。」我說。胡科長沒有說話,還在專心致志地檢查窗戶。

靜態勘查完畢,我們就要開始趕檢查,明確死亡時間、致命傷后就要把運往位於龍番市殯儀館的公安局法醫學解剖室進行解剖檢驗,然後把中心現場留給痕跡檢驗技人員現場勘查痕跡證。

我先用手指頂了頂的頭部,沒有發現明顯的骨,於是我慢慢地把側臥位的翻過來,讓他面朝上方。

的雙眼閉。按照慣例,要先檢查眼瞼結況以及角、瞳孔的況。我用雙手一上一下地撐開了的一側眼瞼。

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突然睜開兩隻眼睛,直愣愣地瞪著我。

我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覺全的汗都豎了起來。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剛開始就睜著眼的,我沒有注意到。心裡雖然這樣想,但雙手還是僵直地掰著他的上下眼瞼。

直到那雙可怕無神的眼睛下方的裡發出一聲:「嗯……」

3

我當時了,連續後退了幾步,險些從地板通向一樓的窟窿里掉了下去。我靠在牆上,不自覺地發抖。

胡科長彷彿也聽見了那聲森森的,回過頭來看到我臉蒼白、瑟瑟發抖,問:「怎麼了?」

著那仰面朝天的,老人依然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看上去異常詭異恐怖,我忍不住抖:「詐……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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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胡科長三兩步跑到的旁邊,兩手指搭在他的頸脈上。幾秒鐘后,胡科長喊道:「快人,沒死,送醫院!」

我還傻乎乎地靠在牆上,面蒼白,雙

「快去啊!」胡科長喊道。

真沒想到會到這樣的事——原來這個老人於一種假死的狀態,近距離觀察都發現不了他的呼吸運,在我用手刺激了他的眼球之後,他才蘇醒了過來,但是他了傷,只能那樣睜著眼

我和胡科長了一輛警車,一路警報開往省第一人民醫院。路上,胡科長說:「先為主了吧,偵查員說死人了,就一定死了?別忘了,趕赴現場確診死亡是我們法醫的職責。你太掉以輕心了,覺得看不到呼吸運就死亡了?以後一定要記住,像這樣的現場,一定要看有沒有斑,斑是確證死亡的一個重要依據。」

其實這些我也知道,這一次的疏忽,差點兒讓自己嚇破了膽。

「還詐呢,哈哈哈。」胡科長嘲笑我。

我還沒有回過神,顧不上理他的嘲笑。

就這樣,我面蒼白、雙眼地來到了省第一人民醫院,然後就遇到小青華和他的爸爸媽媽。

確證了假死老人的頭部損傷是對沖傷后,我們放心了許多。

對沖傷是指在創口對應部位的腦組織有出和挫傷,而且在其相對的對側腦組織也有出和挫傷,而這一的出挫傷不伴有頭皮的損傷和顱骨的骨折。這是在顱骨高速運過程中,頭顱突然靜止,形了頭皮損傷的腦損傷,因為慣,對側的腦組織撞擊顱骨壁,也形和挫傷。所以對沖傷基本可以確診是頭部減速運的損傷,比如摔跌、頭撞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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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是用工直接打擊頭部,會造頭皮、顱骨損傷,其下腦組織出、挫傷,但是對側的腦組織是不會出挫傷的,這種損傷打擊傷,是在頭顱加速運過程中形的。

拿到這個結論,我們立即和現場的痕檢員聯繫。

痕檢員小吳的語氣也非常輕鬆:「現場發現一個跌的痕跡,是老人自己的鞋子形的。在整個二樓,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跡,窗戶也看了,和梯子上一樣,只有老人自己的指紋。」

「沒有出口,這就是個封閉的現場。」胡科長面很輕鬆,「應該是老人晚上去開窗氣,走回床上的時候跌摔倒,傷了頭部,但不是很嚴重。他自己爬上床后因為顱腦有出,就出現了嘔吐、昏迷、假死的況。」

「嗯。」我完全輕鬆不起來,我的腦子裡全是大眼睛男孩小青華的樣子。

「讓偵查部門繼續調查吧,沒有其他況,這就是一起意外事件。」胡科長很高興,回頭看了看我,「你,不是還沒回過神吧?」

「不是。」我一五一十地把小青華的事告訴了胡科長。

胡科長的眼神也黯淡了下來,掏出了200元錢,說:「都是命,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你幫我帶給他。」

多麼可的一個孩子,還沒有來得及人生的好,生命就開始進了倒計時。關鍵是他那樂觀、勇敢的神,深深地染了我。一個6歲的孩子,知道自己父母的苦,面對死亡沒有毫的恐懼。

我覺得我不能袖手旁觀,雖然他只是我的一個普通病人。

回到宿舍,我二話不說找出了自己的存摺。雖然這個時候我還沒有工作,沒有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但是也有一小筆存款。這都是爺爺每個月地塞給我這個寶貝孫子的,我沒有捨得用,想存起來等工作時買個像樣的禮送給爺爺。不過這個時候,救人要。錢雖然不多,但至可以讓小青華在這個世上多停留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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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到我的影響,紛紛慷慨解囊,就這樣七湊八湊,也湊了近5000元錢。這對於還沒有上班的我們,實在不是一筆小數目。

第二天休,我高高興興地跑去玩店,給小青華挑了一件小禮,懷揣著5000元錢,向省第一人民醫院走去。

到醫院時,我發現省醫的氣氛有些不對,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沒有在自己的門診或科室工作,紛紛向康復門診的方向走去。兩輛呼嘯著的警車也向康復門診的方向駛去。

我沒有在意,徑直來到腦外科的病房。病房裡的人特別,一種不祥之湧上我的心頭。我拿著給小青華買的玩快步走到了小青華的病房門口。病房居然空無一人。

我心中一凜,急忙跑去值班醫生的辦公室,值班醫生正用雙手撐在窗臺上向樓下眺

「醫生,我是17床吳青華的朋友,請問……」

值班醫生用手指了指樓下:「我也在看呢。聽說17床病人昨晚失蹤了,今早在康復門診門口的池塘里發現已經淹死了。」

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扔了禮,向康復門診的方向飛奔而去。

事發的池塘周圍已經圍滿了圍觀的醫生護士和病人家屬,隔著人群,我聽見了一片哭聲。我推開人群,給守衛的民警看了證件,掀起警戒帶走到池塘邊。

這是一個小池塘,水不深,也就1.2米左右,但是足以沒過小青華的頭頂。

池塘旁邊站著幾個警察,都是悉的面孔。已經打撈上來,我的師哥李華正在對表進行檢驗。

我挪著沉重的步子,慢慢靠近

一張悉的臉,一雙悉的大眼睛,眼睛里殘留著驚恐無助的眼神。

死者就是我的第一個病人,那麼惹人喜、讓人心疼的小男孩——小青華。

4

小青華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瞪著那雙可的大眼睛,但那雙大眼睛已經失去了彩。小青華的爸爸吳敬坐在警戒帶外,輕輕地泣著。付玉好像已經大哭過一場,看上去疲力竭,無力地坐在吳敬旁,臉上的淚漬還未風乾,著天空。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

小青華的口鼻腔附近黏附著白的泡沫,兩隻握的小手裡攥著水裡的水草,初步看,他確實是溺死無疑。

李法醫回頭看著我驚愕的表,問:「怎麼了?認識?」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

「長得的孩子,可惜了。」李法醫低頭繼續進行表檢驗。

「瞼球結合可見出點,指甲青紫,窒息徵象明顯。」李法醫一邊檢驗,一邊緩緩地說,「口鼻腔黏未見損傷,頸部皮無損傷出。」

這是法醫表檢驗的一般方法,在確定死者系窒息死亡后,必須確定是否是外界暴力捂口鼻腔、扼頸部導致的機械窒息死亡。排除了以後,再確定有無溺死的徵象,排除法和認定法同用,避免檢、誤檢而導致對案件的錯誤定

「口鼻腔附近見泡沫,指間見水草樣。」李法醫邊說邊撈起水裡的水草,「與池塘的水草形態一致。」

和我一起參與實習的一名實習法醫在旁邊抱著記錄本筆疾書,記錄著李法醫的描述。

「初步看,死因很簡單,是溺死無疑。」李華扭頭對我說,「是你親戚還是人?」

人。」我隨口答道。此時,我的心很複雜,也不知道是對小青華的惋惜,還是對本案的一些忐忑和懷疑。一個重病的小男孩,夜裡步行到幾百米外的池塘,失足落水,這確實不可思議。他是如何逃避了醫生、護士和自己父母的監護來到這裡的?他深夜來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走到吳敬夫婦邊,輕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敬似乎在想著什麼心事,突然聽我問了一句,嚇了一跳:「啊……啊……是……是秦醫生?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們到廁所商量下一步醫藥費著落的時候,小青華可能自己跑了出去,我們找了一晚上,卻沒有想到,他……他……嗚嗚嗚嗚……」說完,吳敬又哭了,哭得雙手都在抖。

我安了他們兩句,重新走進現場。

此時李法醫已經掉了小青華的服,仔細地檢查的全:「全未見致命損傷。」

突然,我幾乎和李法醫同時注意到了小青華肩膀部位有一小塊加深的部位。憑經驗,這應該是一塊皮下出,也就是說,這是一塊損傷。李法醫回頭看看我,小聲說:「可能有問題。」

「能確定是出嗎?」我問。其實我知道,這應該是皮下出,而且是死前不久形的。

李華點點頭。

「應該是落水的時候磕的吧。」我不願意相信,會有人傷害這麼一個可的、得了重病的小孩。他是多麼討人喜歡,每個人都他還來不及,怎麼會傷害他?除非……

「這個位置於肩部的低凹部位,如果是磕的損傷,必然會在突起的部位比如肩峰、頸、頭部,不可能突起的部位不傷,而低凹的部位傷。」李法醫說。

「如果是突起的呢?」雖然我不願意相信會有人殺害小青華,但是看了看平整的池塘周邊和平靜的水面,我知道我的這個假設是不可能立的。

「我覺得可能比較高的況是,落水后,有頂住他的肩膀,不讓他浮起來。」李法醫咬了咬牙,說道。

我回頭看了看吳敬和付玉。付玉依然疲力竭地靠在丈夫的上,茫然地看著天空。而吳敬卻停止了哭泣,像察覺了什麼似的,向警戒帶,與我眼神會的時候,不自然地避了開去。

不祥的預兆在我的心裡升起。

我從勘查箱里拿了雙手套戴上,開始幫助李法醫檢驗小青華的雙手。我們都知道,在兇殺案件中,死者的雙手經常能夠帶來一些信息或者證據,有的時候甚至能夠為定案的依據。

此時小青華的僵已經很堅,我費了不勁兒才掰開了他的雙手。忽然,我發現了一些不正常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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