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苒娘猛地抬頭,看著前面斯文清秀的年,臉難看了會,裝作沒有看見聽見,拉著薛錦繡從一旁過去。
林盛寶忙上前幾步攔在前面,「苒娘妹妹!我…」
薛錦繡看他這樣,拉著顧苒娘擋在前面,「你是哪個?攔我們路幹啥?」
「苒娘妹妹!我真的有話跟你說!」林盛寶殷切的看著顧苒娘,沒有理會薛錦繡。
「我家已經跟你家沒有關係了!」顧苒娘冷聲道。
林盛寶急忙解釋,「苒娘妹妹!當初退親,我也是不願意的!是我以死相,我娘也不能忤逆婆婆,沒有辦法的事!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苒娘妹妹!現在我過世,也沒有人再強拆散……」
薛錦繡這才明白他是之前跟顧苒娘定親又退親的,想到顧家之前接連出事,在看林盛寶眼神也帶了冷睨,打斷他的話,「這位公子!既然當初你們家退親了,那就不要再無恥糾纏!」拉著顧苒娘走。
顧苒娘扭頭就走。
林盛寶手,又不好攔著,只得看跟薛錦繡進了綉坊。
薛錦繡看了顧苒娘一會,猶豫著問,「苒娘姐姐!那個人,你……你還喜歡他嗎?」他說拆散,又是打小定的親,肯定是青梅竹馬了。
顧苒娘皺著眉乾脆的搖頭,「我現在已經不恨他們家了!」林家退親,當時的難過難堪都不抵娘一下子氣的嚴重病倒。從退親后,娘病重,們家和林家再也沒有來往,以後也不會!
薛錦繡鬆了口氣,「苒娘姐姐你這麼好,一定能找到個很好的人!就像九郎哥哥說的,長得好,人品好,家境好的!那林家之前能退親,他們家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去!如今九郎哥哥跟程公子結拜,又做了秧機和紉機,等紉機賣起來,苒娘姐姐哪用在鄉下挑人家!」讓往高看,人要往高走的!
顧苒娘噗哧一聲,送一句顧楚寒語錄,「想得!」
「哪是想得了!我說的都是實話!」薛錦繡撅起。
林盛寶這會也正在跟顧婆子解釋退親的事,「若不是我以死相,非要給我退親,不論如何,我也不會退親的!娘!我說的都是實話!我當初絕食抗議過,我也跟著絕食,我娘的脾也應該知道,哪能做出不孝公婆之事,只能咬牙退親!這兩年我娘一直都在愧疚中過的,之前給表姨上墳,也是悄悄的去燒點紙錢。」
「那多謝你們了!不過燒紙以後就不要再去了!我娘也不會想見你們家人!至於你……」顧楚寒上下打量他,「即便沒有之前退親的事,你這樣個矮文弱的也不在老子候選之中!哪來滾哪去!」
林盛寶臉難看,不過卻覺的顧楚寒就是因為之前退親的事生氣遷怒,他要重新贏得們的信任,贏得苒娘的歡心!
把他趕走,顧楚寒寫了個通知牌子,因為農忙,要放假幾天,給常來的食客致歉。
一聽端午好幾天要吃不到,收攤的頭一天,生餛飩和黃橋燒餅都做不夠賣的,忙了一天,到下晌沒有面了,這才收掉攤。
放好桌椅火爐,又把留的生餛飩和燒餅給薛家,顧楚寒到錦繡坊接顧苒娘。也請了幾天假,回家收麥子。
「芫娘你要回家嗎?」顧苒娘問。
「我不回,我家不用下地的!」顧芫娘搖頭,家多是水田,雖然也有旱地,也才一畝多,收麥子也不用去下地幹活兒。
顧苒娘點點頭,又跟其他綉娘招呼了,拿著個包袱跟顧楚寒回了家。
一路走過去,旱地的麥子都黃了,有勤快的已經把麥子割起來了。
家裏雖然只有二畝地,卻也一大塊。
顧楚寒還是第一次下地割麥子,之前拔草都是去學堂顧婆子帶顧十郎顧若娘乾的,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下地幹活兒。
看顧苒娘和顧婆子拿著鐮刀已經下去刷刷幹起來,顧楚寒咽了下氣,拿起鐮刀抓著一把麥子上去割。
「別割著了啊!」顧苒娘不放心的揚聲囑咐。
「放心吧!不會的……」顧楚寒話音剛落,手下的鐮刀就劃到了上。農收前顧婆子特意花了十幾文錢讓人磨的鐮刀,割在上,瞬間就是一道長長的痕。
顧楚寒倒吸口氣,看著割破的子,隨著瞬間浸出,有些怒憤的擰起眉。無所不能的顧大神,割個麥子竟然割到了自己的上!?
「九哥!你割到上了!?」顧十郎驚呼著跑過來。
走前面的顧苒娘和顧婆子聽見也忙回過來,「咋了咋了?割哪了?」
一看上啦啦的,都吸了氣,顧婆子喊著趕捂著,轉去田埂里找了野三七塞了一嚼碎,吐出來給敷上,看還在往外冒,又連著嚼了兩大口,「先捂著!這個一敷,過一會就不流了!」
顧楚寒把纏的帶子包紮在傷口上,氣道,「出師就不利!太沒用了!」
「都怪我!烏喊了一聲!」顧苒娘自責道。
顧婆子看那上割的深,想終究不是男娃兒,上留了疤不好,「你跟十郎先回去上郎中那拿點葯!麥子我和你二姐就能割完了!反正咱家就這點地,不值當咋干就幹完了!」
顧苒娘也催著去,「割那麼深,不上藥會留疤的!」
顧楚寒看了看敷的不知名草藥,也覺的不太好,就點頭答應,回家拿了錢去看郎中,拿了葯,重新清理乾淨傷口,上了藥包紮起來。
再回到地里,顧婆子和顧苒娘已經割了一大片,讓別割了,把割好的麥子都裝車先拉回家,顧若娘回家裏看著。
一把一把的撿了半天,都沒裝滿一板車,那邊顧婆子也不小心割到了手。
傷口雖然不大,也是突突的,顧楚寒拿了葯給上過包起來,看不聽沒事一樣又麻利的去割麥子,皺著眉看了半天,拿起鐮刀上下一打量,「!我去一趟鐵匠鋪!」
「幹啥去啊?」顧婆子喊。
顧楚寒拿著鐮刀揮了下手,就快速跑回家,到顧大川家租了頭騾子騎著就趕到鎮上鐵匠鋪,「老闆!幫我最快的速度打兩鐮刀!」
鐵匠一聽笑了,「現的鐮刀,你要幾把?啥樣的都有!」
顧楚寒先前剛從這買過,哪能不知道,「都不要那些,要個直的!」把要求告訴他。
鐵匠看在地上描畫的,他這也正好有這樣的料,「你要的話,我給你打磨打磨!」
「好!」顧楚寒直接付了錢。盯著鐵匠把兩個直鐮刀打磨好,拿起來就往家趕。
在家裏搗鼓了半天,扛著兩個網兜似的趕往地里。
「九郎這扛的啥啊?」桂嬸兒割著麥子抬頭看見,笑著問。
從家裏擺攤兒,還了債,又蓋了新宅,村上不見了面打招呼的。桂嬸兒家又是之前借過錢的。
顧楚寒笑著回,「新做的鐮刀,桂嬸兒要不要試試?」
「啥新鐮刀?這看著跟個網兜子一樣,又像個筐子!」桂嬸兒笑。
顧楚寒一想,就放下一把,扛著另一把下了地頭,給示範,「才剛做好還沒試,我正好給你試試!這直鐮,拿著子,手拉拴一拉,帶下面的直鐮,就直接割掉麥子,正好落在筐子上,不用彎腰,還省的割著!」
桂嬸兒一看,頓時覺的新奇,拿著試了試,「哎呀!這真是比拿著鐮刀彎腰方便多了!」
不一會桂嬸兒家其他幾個也都過來看新奇,「這個啥鐮刀?這樣割麥子還真是輕鬆呀!不彎腰,不手!只用拉幾下就割完了!」
都問這鐮刀顧楚寒在哪買的。
「我自己做的,還沒拿到地里試呢!」顧楚寒讓他們誰家想做的,可以買個直鐮來問。
看著扛著兩把直鐮離開,試過那個直鐮都忍不住想換換,不過眼下正忙的很,也有些顧不上。
顧楚寒把直鐮扛到地里,顧十郎和顧若娘已經裝滿了一大車麥子,「九哥!你拿啥了?」
「!二姐!都快過來!」顧楚寒把正割麥子的顧婆子和顧苒娘都過來,教給們用新的直鐮。
兩人試了半天,又新奇又覺的輕鬆。顧婆子有些使不慣。
「就用這個吧!以防再割著手或者割到了!也不用再彎腰了!不然割兩天麥子,腰直不起來了!」顧楚寒讓用新的直鐮。
顧婆子看著也笑起來,「知道我孫兒孝順!還聰明!我就使這直鐮了!」
三個人替換著上,誰歇下來誰裝車。不說輕輕鬆鬆,也比彎著腰強了太多。
到了晌午時,二畝地已經割了一小半。
裝了滿滿一大車,拉到家裏,已經有人來問直鐮的事兒。
顧楚寒也沒藏拙,直接告訴他們,「你們要是想做,去打兩條直鐮,準備上東西,來我家地里,也就一會功夫就能做一把!」
顧婆子把飯做鍋里,顧十郎在家裏做飯。
新院門口一大片空地蓋房子時李家柱就幫著碾平了,正好曬麥子。顧若娘看著麥子,顧楚寒和顧婆子繼續下地。
有人跑的快,不到半天就拿著傢伙到地里找顧楚寒,還有跑到地里看們直鐮是啥樣的,割麥子咋個方便的。
被問到桂嬸兒,就說了一堆好話,啥啥顧婆子年歲大還要割麥子,還割傷了手,顧家九郎心疼,就想出個新的直鐮,割麥子不彎腰,不抓麥子不拿鐮。
有那孝順的一聽,就跑過來了。
半天下來,顧楚寒活兒沒幹多,一邊啃著菜饃,還給來人教做直鐮,倒是比顧婆子和顧苒娘還忙。
等到天黑,還有一分多地,顧婆子不想等明兒個,祖孫幾個一塊上,直到割完,全部裝了車拉回家。
家裏已經有人在等著們,見顧楚寒回來,都是來打聽直鐮的。
顧婆子和顧苒娘去做飯,顧楚寒點了個火把在大門外,就坐在大門口空地上,和顧十郎幫人擺弄直鐮。
顧楚寒看人了一大圈,就喊,「若娘!去喊大伯二伯和小叔他們,問要不要做!」,
顧若娘不想去,不過還是聽話跑到大房二房和五房去喊人。
不時幾家人都過來了,見顧楚寒正在跟人做直鐮,都說方便,好用的。
孫氏立馬就笑著誇了幾句,「九郎真是聰明!連這樣的直鐮都能想出來!這要是用這個,可真是方便太多了!」
顧十郎暗自撇。九哥厲害著呢!秧機和紉機都還是九哥想出來的!
顧老二也拿了把直鐮,觀半天,誇著好,「你家麥子都割完了吧?那這兩把直鐮明兒個給我家使使吧!」
顧老大聽著哼了聲,卻也沒說啥難聽話。因為大房的旱地只有一畝多,已經割完了。
但顧老五不願意,他家就他和王氏幹活兒,三畝多地麥子才剛割了一半,「二哥家的麥子也快割完了,張口就兩把都拿走,也太心了吧?!」
顧老二看那麼多村人,忙又改口,「那我拿一把,你拿一把!」
顧老五還不滿意,想說啥,王氏扯了他一把,把一條幹拿進去,「娘做好了飯沒?我娘家嫂子曬的干,給我了兩條,給娘拿點嘗嘗!」
顧婆子就問麥子割多了,讓拿直鐮去割。
王氏看飯做好,就沒多待,「我看九郎還得半天吃不上飯,這個直鐮做出來,村裏好些人都來跟九郎學!」
顧婆子笑起來,「晌午都沒吃安生!菜饃塞一,還跟人上鐮刀呢!」
王氏小了點聲,「九郎這娃兒,可真是開了神竅了!可見三嫂在天有靈保佑的!」
這本來就是,顧婆子沒有多解釋,「是開了竅了!」
吃晚飯果然沒能吃安生,顧楚寒拿著饃饃夾了蛋,又端著半碗菜,指著幾個人做直鐮。
夏日的夜晚在外乘涼的人也多,卻是基本都跑到村尾來了,連里正都聽說過來了,顧楚寒在村裏又火了一把。
顧楚寒問他家麥子已經割完了,讓他看了直鐮,「里正若想賣個好兒,附近十里八村的,都可以教教他們的!這個也簡單,可也方便了!麥子快割完了,接下來還有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