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春秀看著顧苒娘打量，「這樣的大廚，請都難請，更別說買下來了！是嚴爺的人嗎？」

顧苒娘冷冷看一眼，又掃了一圈支著耳朵的人，「大姑久居楊柳鎮怕是不知道外面的事，婦道人家也不明白九郎所造的機又為我們大厲做下多大的貢獻！前些日子我九雲閣便招來了幾個慕名而來的織娘，便是沖著九郎的功勞而來！招攬一個大廚回來，又有什麼難的？大姑忘了，我們做出虎皮餛飩，黃橋燒餅和叉燒那些東西了嗎？」說著笑看著顧春秀問。

桌上的菜不僅有范大廚做的，還有顧家尋常的菜，土豆可樂餅，荷葉饃配梅乾菜扣和叉燒那些。

顧春秀笑容微僵，看來他們家真是得罪狠了，連顧苒娘都對這個大姑沒有一點尊敬之意了！

王氏笑著招呼趙氏和周氏妯娌，「他舅母嘗嘗這道蒜香排骨，是九郎做出來的呢！做這蒜香排骨，吃得到酸味兒，卻不見一點蒜，做法一道道的，我學了幾次才學會！」

趙氏看了眼顧春秀，笑著夾了一塊排骨。

周氏也笑著稱讚，「剛才就試過，果然口味好的很！我看幾個娃兒都吃，就沒夾了！」

桌上頓時一團和氣起來。

顧四郎目的看了眼被眾人捧著的顧楚寒，垂下眼吃菜。要沒在外面待過他或許還相信，這種廚藝的大廚，到哪個酒樓都是掌勺大師傅，顧楚寒能給多月錢？還賣了！不過是靠著勾引男人的手段換來的！自己銀盪下賤，把他攆出家門，佔盡家產，顧苒娘幾個跟著他也都學會了同樣的一套手段！

雖然羨慕，但眾人也都知道，顧家三房如今不同了，那家居生意跟何家拆夥，就跟嚴家合夥一起干大的，不知道又賺了多錢。

謝芳雲吃完飯，藉著機會找顧凌山說話，「一轉眼，秀雲都去世三年了！是個命苦的，苦罪的時候撐著，現在苦盡甘來，你們發家了，卻看不見了！連一天的福都沒有上！」

「不知道大姐想說啥？」顧凌山問。

謝芳雲神微頓，「我是想秀雲了！前些日子還夢見！……」

院外喊話，顧凌山看了看，抬腳就出去看況。

謝芳雲見他要走，忙攔住他，「凌山！我是有事求你！」

顧凌山停下來看，「大姐要求啥事？」

謝芳雲回頭看了看外面的謝香雲，「你們有啥事，香雲總是求到就幫，也從不求你們回報。只是香雲如今過的也不容易！我們家雖然艱難，好在我家大郎二郎都娶了媳婦兒，倆人也都踏實肯干。就算掙得，過的苦些也是我們的命！香雲好不容易才生了兒子，前些日子又病重，花了不銀子治。男人也不是個正乾的，嫌棄生了個病兒子，在外面不清不楚，還揚言直接不怕謝家，更不怕誰給出頭撐腰！」

「大姐是想讓我們家給他小姨撐腰？」顧凌山問。

謝芳雲嘆了口氣，「香雲脾氣倔，之前說要擺攤，也不願意過來，還是九郎喊過來的，說是不願意向你們索恩！我是想著，秀雲已經不在了，我們姐妹仨就剩我和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過的那麼苦！所以我想著，跟合夥開個小作坊啥的，也能讓立起事，也算你們給香雲撐腰，讓婆家再不敢輕賤！」

「你家不是過得去！又怎麼想要開作坊？」顧凌山挑眉。

「我也是怕香雲脾氣倔，不願意接你們的幫助！所以才說跟一塊合夥，拉一起！」謝芳雲說著紅了眼眶。

顧凌山眸幽轉，「那大姐你們想開個什麼作坊？」

謝芳雲眼中閃過喜意，面上微嘆，「我看你們開的的作坊，有魔芋的，有叉燒的，有梅乾菜的，我也是不知道幹啥，沒有個主意。」

「那就等你們想到主意再說吧！」顧凌山說著，轉出去。

「凌山！凌山！」謝芳雲忙他，今兒個還特意哭的傷心，要是不趁著今兒個的心緒和分，等顧凌山再找了新婦，眼裏就更沒有謝家了！

顧凌山不再理，直接出去送客。

謝芳雲心裏暗惱，臉也難看的不行。

顧若娘從茅房裏出來，正看到憤惱的樣子，眨了眨眼。

謝芳雲見是，臉忙變好，笑著喊，「若娘啊！你這是幹啥去了？你不是已經有了丫鬟，咋沒跟著你？」

「春暖去給我端消食茶了！」顧若娘回一句。

謝芳雲看著，想了想，就跟說了謝香雲多可憐，心疼小妹，「你娘已經不在了，我之前也是家裏太窮，沒有多大能力，只能挖空家裏補幫襯你你娘！如今你小姨過的難，我幫不來多，你們也把手幫幫你小姨！你九哥小時候不好養活，你小姨可是月月送小米給你們！」

顧若娘滿臉懵懂疑的看著，「大姨家的餛飩攤兒做的很不錯啊！楊柳鎮又是大鎮，我跟是個算賬練習時算過，你們一年能掙小百十兩！」

謝芳雲頓時臉僵，「我是想求你們幫幫你小姨！那個人最是脾氣倔，自己過的艱難，也不願意朝你們開口，不願意索恩！你們要是幫幫忙，你小姨也能好過不，不會最後落個下場凄慘，像你娘一樣了！」

「小姨氣很好，不會像我娘一樣的！家裏有十幾畝地，有沒有兄弟妯娌，也賣著面魚兒和魔芋魔芋豆腐，雖然賺的了點，也是能過活的吧！」

謝芳雲解釋，「那你表面上看著，你表弟他時常生病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病重，又把家裏攢的一點家底兒給花了！」說著沉沉嘆口氣。

「倒是沒有聽小姨說呢！我去問問小姨！」顧若娘說著去找謝香雲。

「哎！若娘！你小姨子要強，你問肯定不願意跟你這個苦的！也是我前些時候去看和幾個娃兒，這才知道的。」謝芳雲拉住。

顧若娘眼神閃了下，「那我去讓九哥幫幫小姨吧！」

謝芳雲又拉住，說了謝香雲不願意索恩，是個倔脾氣，跟謝香雲合夥開個作坊，沒力就會同意了！讓跟顧凌山說說，看讓們幹個啥作坊。

「哦！」顧若娘應聲，過去找了謝香雲問，「小姨！小姨！大姨說你家過的艱難，要你跟合夥開個作坊，讓我家幫忙！還說你不願意跟我們提，不願意索恩！是不是真的呀？」

一派天真模樣，卻把謝香雲問住了。

那邊出來的謝芳雲，臉也慌了下，很是不好，「香雲……」

看使眼，謝香雲明白咋回事兒，頓時皺了皺眉，沒有立馬說話。

其他人也都看過來。

「小姨為啥不說啊？我家做酸白菜的時候，小姨也跟著學，今年就能做酸白菜掙錢了！還說索恩，小姨之前借給我們家錢，我們把錢還小姨了，還教了小姨做面魚兒，做魔芋和魔芋豆腐，不是都已經報過恩了嗎？」顧若娘滿臉的不解，疑的不行。

謝香雲臉紅一陣，黑一陣，「不是……我沒有……」心裏又氣又惱，大姐想要個作坊，卻打的名頭，還說這樣的話，現在讓下不來臺！

顧若娘很不解的問謝遠志，「大舅也這麼說報恩報恩的，二舅！夫子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難道滴水之恩非得當湧泉相報才算報恩嗎？」

謝遠志看純真無邪的模樣，下意識的看向顧楚寒，見神淡淡帶著笑，沒敢輕視，笑著回，「二舅可沒多年沒見過書，還真是不懂得這個歪理！哪本書上寫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二舅只知道欠債還錢，銀貨兩訖！」

看他不上當，顧若娘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是夫子說了，要教我們做好人！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那小姨家當初借給我們家一兩銀子得還十倍一百兩，二兩銀子就是二百兩！這麼算來，我們家好像還欠小姨家二百多兩銀子呢！是吧？小姨？」

謝遠志皺著眉，暗瞪謝香雲。咋回事兒誰說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還弄個欠錢還十倍的！又跟們要了啥？

謝香雲臉青了紅，暗惱道，「沒有！親戚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我借給你娘，是因為是我姐，有事，我理當幫！沒有別的報恩不報恩的！你聽誰說的？小姨可沒說過這些話！」

「是我說的！」謝芳雲忙趕在顧若娘指認之前自己承認下這話，「是我看香雲過的不容易，想幫一把，所以才說跟合夥開個作坊，來找凌山和九郎討個主意！香雲脾氣倔，不願意求人，說是求過來讓人說閑話，說我們索要恩，本來沒有的事，反而壞了我們親戚關係！若娘年紀小，不懂事，話沒聽明白，理解錯了！」

這一解釋，都是顧若娘自己理解錯了說的了。

「哦！那就是我理解錯了吧！」顧若娘也不生氣，教的點點頭，又問顧楚寒，「九哥！既然小姨家不容易，我們幫幫小姨吧！我們在小姨艱難的時候幫了小姨，以後小姨家也會對我們報恩的！」

話又回到報恩上了。

顧楚寒笑著的頭，「今年晚了，明年吧！小姨的公婆也還年輕，也能照應攤位兒生意，你看明兒個后兒個可有時間，我讓褚媽媽把煎餅果子和手抓餅教你們，還有串串，多賣一樣，也能多招攬些食客，進項也就多了點！先度過眼下的吧！」

謝香雲看了看，只得應聲。

謝芳雲僵著臉，扯了扯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謝遠志收回目，心裏暗哼。謝家的人中就大姐家最早就擺了虎皮餛飩攤兒慢慢發了家，現在竟然還有打算！還報恩，給了多恩還沒報完！？這下白費一場心機，倒是幫了香雲一把，還讓香雲不領，心裏暗惱！

不過下一刻他就拉下臉，笑看著顧楚寒，「九郎！學那啥串串的時候，讓你二舅母也來吧！你二表哥最近用功讀書，夫子說他心沉穩了不，也進步了不，我跟你二舅母正準備多湊點錢送他到書院去念書呢！這書院裏教的好，花費也大，我跟你二舅母可不得多拼了命的干！」

「那行啊！讓二舅母明兒個也過來吧！」顧楚寒當下就點了頭。

謝遠志鬆了口氣，臉上笑的更深了，「好！那我們明兒個再來！」喊著周氏，謝四娘毫不拖泥帶水的走了。

趙氏也想說，卻有些張不開。

顧楚寒轉過去，送客給顧凌山，回去找范大廚和褚媽媽採買做串串的東西。

看顧凌山也神不好，說著不遠送，卻是催著他們走，二房那邊已經走遠了，實在拉不下臉，抿著暫時先走了。

謝香雲也很快告辭，不願意跟謝芳雲一塊走。

謝芳雲看著，也不敢再多說，連忙追著走了。

人都走了，就剩顧家的幾房人，顧楚寒出來，「五叔！五嬸！明兒個學串串，你們也來吧！五叔順便去告訴小姑一聲，你們兩家也能合夥在鎮上開個鋪子！」

顧老五都有些意外，不過還是抿了下，「干這個串串，能掙到錢嗎？」

「如今天冷，正是吃串串的時候！只要做的好吃，價廉，賣的多，自然賺的多！」要不是因為二姐退親的事鬧的，就自己幹個串串鋪子了！這樣想吃串串也有地方了！

顧老五看向王氏，詢問的意思。

王氏笑著應聲，「那行！你小姑走的早，讓你五叔去告訴一聲！本來我們那棚子有點冷，正想著開個鋪子，瞌睡上枕頭了！」

顧楚寒點頭，轉回去忙。

王氏笑著跟顧婆子和顧凌山道，「看九郎小小年紀，卻是比大人穩妥！一心想要幫襯親戚，想要把親戚們都拉拔起來呢！子像三哥，心底倒是和三嫂一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