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打量汪,不用仔細看就能發現,張欽和長得像。
汪笑著介紹自己,“我是張欽的媽媽,你就是穆清吧?”
“阿姨好。”
原來真的是母子,穆清看向張欽,這雙桃花眼,跟他媽媽長得一模一樣,男生相應該差不多就是他這樣。
“聽我家張欽說,你下棋特別厲害,看他今天這模樣,一看就是輸慘了吧。”
穆清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客氣一點,“也沒有,有幾次他差點就贏了,他還是很厲害。”
張欽了把臉,有些無語,“你還不如不說。”
汪哈哈大笑起來。
“清清,和誰說話呢?”
“媽,張欽的媽媽來接他來了。”
林玉正準備做飯,腰上系著圍出來,“喲,怎麼站在門口,快進來坐坐。”
汪笑著擺了擺手,“改天再來,我們也該回去做飯了,這兩天多謝您照顧我家傻兒子。”
林玉樂的翹起了角,“哪里的話,我還要謝謝你家張欽,肯跟我家小丫頭玩兒。”
“哈哈哈,我們來這里這麼久,你家穆清還是張欽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咱們兩家要常來常往才好。”
兩個當媽的紛紛吐槽了自己兒子兒不合群,又說了些閑話才告別。
關上大門,林玉問閨,“張欽有沒有說過他爸媽是做什麼的?我看他媽媽穿戴不一般。”
“沒問過。”
但是猜測,應該不是一般的小軍家庭出,一般家庭也不會培養兒子學下圍棋。
雖說張欽比差一點,下得也還算不錯。
林玉牽著閨去廚房,邊走邊說,“他不說咱們也不用特意問,咱們又不圖他家什麼,你就當有個陪你玩兒的朋友。”
林玉又補了一句,“小孩子該多朋友,特別是你。你容爺爺在的時候你跟你容爺爺玩兒,你容爺爺走了你連去村里都很。”
穆清板著小臉鄭重聲明,“我有朋友,丫丫姐和石頭哥都是我朋友。”
“著你良心說,你真能跟他們玩到一去?”
穆清沉默了。
林玉輕哼一聲,“媽也是為你好,今年下半年你就七歲了,到時候要去學校讀書,你要是誰都不搭理,班上的同學還跟不跟你玩?”
“我可以自己玩兒。”
穆清子比較,跟年紀太小的小孩兒確實說不到一去。
林玉不想聽,“萬一長征第一步,你先跟張欽好好玩兒,你也別次次都贏,偶爾讓他贏一次。”
“要我放水?那是對他能力的不尊重。”
穆清說完,見娘親斜眼瞥,勉強答應,“那他明天過來玩兒,我讓他一把。”
“哎,這才乖嘛。”老母親出了欣的笑容。
今晚上母倆吃稀飯,炒了一盤小青菜,又用豬油炒了一碟干咸菜,干香干香的,這個太下飯了。
張家晚上吃手搟面。
今天張玉才回來得早,汪還意外,“忙完了?”
“嗯,邊境巡邏安排好了,能稍微松口氣。”
“那正好,洗洗手吃飯吧,張姐今天做了手搟面。”
張欽下樓,給自己倒杯水。
看到兒子,張玉才想起兒子那個小朋友家的事,“后勤那兒有他家資料,那對夫妻還有意思。”
“怎麼有意思了?”
汪和張欽都看過去,張玉才笑了笑,“落難大小姐嫁給鄉下小子的故事。”
“哦,快說說。”汪一副想聽八卦的表。
張玉才不是個會說故事的人,直接告訴,“穆繼東是芒山縣下面村里的人,林玉原籍是上海,因故去芒山縣找遠親,后來嫁給穆繼東。去年穆繼東幫助部隊打土匪立了功,被特招進部隊。”
“就這樣?”汪有些失。
張玉才回憶了一下,“還有件事,林玉非常善于做藥膳,在芒山縣的療養院工作過幾年,聽說待遇很好。”
汪扶額,“罷了,我就不該對你說故事的水平有所期待。”
張欽好奇問他爸,“穆清一個五歲多的小姑娘,琴棋書畫都會,這是媽媽教的?”
“這是人家的私事,我怎麼會知道?調查報告里面又沒有寫。”
“爸肯定不會這些,肯定是媽教的。”汪今天傍晚一見到林玉,就覺得這個人出應該不差。
人的一生,起起伏伏說不準,從穿什麼裳是無法判斷一個人的出,但是你注意言行舉止,就會發現很多細節。
張玉才哪壺不開提哪壺,“張欽今天去下棋了?”
張欽不想回答,扭頭去廚房幫忙。只有汪樂的哈哈大笑。
吃了晚飯時間還早,一家人出門散步。
“你等等,晚上風大,張姐給你拿件厚裳。”
“沒事兒,我上暖和,走吧。”
張玉才拗不過,被拖走,到了外面有人的地方,汪才放開他的手臂。
兩人好久沒有這樣散步了,上次散步的時候大院里還沒什麼人,今天出來,不遠筒子樓里人們在廚房里忙活的聲音,切菜炒菜的聲音,罵孩子的聲音,小孩兒的打鬧聲……大院里熱熱鬧鬧的。
“喲,司令員,今兒有空陪夫人出來走一走?”
張玉才點點頭,“出來走走,彭師長剛回來?”
“剛回來,明天是我們師的人負責巡邏,我不放心,多代了兩句。”
“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吃飯吧,咱們后頭再聊。”
“那您一家慢慢散步,我這就先回去。”
“回見。”
等人走后,汪才問,“這人是誰?打眼一看不像是領兵的師長,那張倒像是搞思想工作的政委。”
張玉才微笑道,“一師的師長,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出農村無依無靠,全憑自己的本事坐上這個位置。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男關系上有些糊涂。勝利后安穩沒幾年,他和他鄉下娶的老婆離婚了,二婚娶了文工團里的一個年輕姑娘,張小玲。”
“張小玲長得好看,當初好多年輕軍追求,都沒應。嫁給彭師長后,沒過半年生了兒子,比咱們家張欽還大兩歲。”
汪冷笑,呵,發達了就拋棄糟糠之妻,這樣的人品,無論他能力有多出眾都看不上。
“其他兩個師長家如何?”
“二師的師長陳云龍,出富農,以前讀過私塾,后來娶的媳婦兒也是個文化人,兩口子過得不錯。三師的馬師長,是從東南那邊調過來的,我對他不悉。”
汪也心里有數了,“過幾天我請三位師長夫人來家里喝茶。”
“嗯,一般著就行了,你要不喜歡,以后來往就是了。”
“你可別,說出去別人還以為我汪仗著自家男人是司令,誰都看不上,到時候傳出去影響不好。”
張玉才笑了起來,拉著的手,“咱們回去吧,天黑了,看不清路。”
“聽你的,回吧。”
張欽跟在爸媽后,也把這些話記下了。
城西的小學初中和高中都挨在一起,等過幾天學,大院里的這些小孩兒,肯定有很多會是他的同學。
因為他爸的份,從小找他做朋友的人很多,他們的想法也很多。他從小養的子,與其應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不如和大家保持距離,還能過點安生日子。
彭師長回到家,媳婦兒張小玲連忙給他遞上熱水,“我剛才在窗邊看到你和人說話,那是誰?”
“到張司令帶著他夫人和兒子散步,說了兩句。”喝完水,把杯子遞回去。
張小玲接過空水杯,“我遠遠地看著,張司令的兒子好像和我們家年差不多高?”
“那是張司令的小兒子,看著跟年差不多高,誰大誰小就不知道了。”
張小玲笑了起來,“差不多大就行了,等去學校,以后都是同學。”
彭師長嗯了一聲,“我了,吃飯吧。”
“你等著,我去給你端。”
張家。
夫妻倆回去后洗漱完就睡了,半夜的時候一樓臥室的燈亮了,張玉才起找退燒藥。
同住一樓的張嫂被驚了。
“這是怎麼了?”
“汪發燒了,我找退燒藥。”
“哎喲,白天還好好的。”張嫂連忙說,“我去拿藥箱子。”
汪弱,經常生病,張家常備著各種西藥。
汪玉才倒了杯熱水,拿著藥進屋。折騰到三四點鐘,臥室的燈才熄了。
張欽早上下樓,見他爸神不太好,“怎麼了?”
“你媽昨晚上發燒,四點鐘才退燒睡過去,后頭幾天肯定還有反復。一會兒你拿著藥方子去買些藥材回來,張嫂熬給你媽喝。”
西藥太猛,除非發高燒這樣的急癥,其他時候生病了,汪主要靠中藥調理。來南廣之前,老中醫給開了幾個適合調理的方子。
“我知道了,爸你有事就先走吧。”
“嗯,家里給你了。”
汪睡到十點多鐘才醒,不發燒了,也不咳嗽,就是酸,使不上勁兒。
聽到靜,張嫂推門進去,一見就道,“哎喲,我的祖宗哎,你自己個兒怎麼樣你不知道?能不能惜點?苦藥兒好喝不?”
汪虛弱地笑,“我也沒想到,昨晚上我上也沒覺得冷,就是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半夜就不行了。”
張欽端著藥進來,“媽,趕喝。”
一看到黑乎乎的中藥汪就犯惡心,“先別忙,好歹讓我吃口飯。”
“那你先起來,我給你抓一把腌菜,就稀飯吃。”
張欽心他媽媽,下午沒去穆家,穆清覺得奇怪,昨天他說要過來的。
沒有張欽陪下棋,穆清也無所謂,下午練字、畫畫,十分自得其樂。
傍晚的時候,張欽來了,“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事耽誤,剛才才想起你來。”
穆清讓他進門,“你忙什麼?”
“我媽生病了。”
“生病了?”穆清扭頭看他,“昨天下午不都還好好的嗎?”
“別提了。”張欽嘆氣,“我媽傍晚吃了晚飯,出去散步的時候吹了會兒風,晚上就發高燒。我上午去藥材公司那邊給我媽買藥。”
“現在好些了嗎?”
“昨晚上吃了退燒藥就好多了,今天是給我媽買調養的藥。”
“你媽長期喝藥?”
張欽表沮喪,“嗯,聽說是生我的時候落下的病兒,這十來年子一直沒養好,容易生病,病好了之后好多天都喊上沒勁兒。”
穆清眼睛一轉,“你等等。”
說完跑去后院,“媽,你想不想在這里賣養生湯?”
“那可不能賣了。”林玉被閨嚇了一跳,“你知道咱們怎麼躲到這里來的不?”
“是哦。”
穆清見娘親這些日子沒事兒干,想給找個事打發時間,倒是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那咱們不賣湯,我去把張欽打發了。”
穆清要跑,林玉拉住,“張欽怎麼了?家里有人生病了?”
“嗯,他媽媽弱,昨晚上散步吹了風,晚上就發高燒,現在退燒了,人虛弱得很。我就想,咱們家的養生湯應該適合。”
“是這樣啊。”林玉說,“看在張欽的份上,我們家不賣湯,但是可以幫忙熬湯,他們家自己買藥材和母送來。”
“我去跟他說。”
張欽站在院子里等穆清,穆清回來跟他說,“我跟你說,我學過中醫,什麼《本草綱目》《傷寒雜病論》我都背過,你媽這樣的況,最好別喝藥,食補才好。”
“我們家也知道,但是食補見效慢,大夫給我媽開的食補方子又難吃的要死,我媽說還不如喝中藥,至就苦那麼一下。”
“我家有調養的方子,你要愿意,明天你買了藥材和母回來,我媽幫你家燉一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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