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前,趙狠不經意地看了看這棟房子,隨口道:“這房子還大的,你這麼年輕,一個人住麼?”
空氣默了一瞬。
蕭矜予微笑道:“嗯,我一個人住。”
打開大門,趙狠點點頭:“謝謝你的配合,蕭先生,我先走了。”
大門在后關上。
趙狠出門后才發現降溫了,他裹了裹外套走向電梯,高壯的影很快融進黑暗。
長長的走廊又歸于寧靜。
許久。
“咔噠——”
生銹的木門質吱呀呀敞開。
穿著一件羊絨大,蕭矜予走出房子。他仔細地關上門,拉了拉門鎖,確認門關了。他轉過,拎著垃圾袋下樓。
傍晚時天邊已經滾來一片烏云,了夜,又刮起了風。
十一月的天氣,氣溫驟降,已有深冬跡象。
扔完垃圾,蕭矜予沒有立刻上樓。他走到隔了一條街的便利店,買了點東西。
“一共三十二塊三。”收銀員將最后一件商品放進塑料袋。
蕭矜予看了看門外的天空,從收銀臺旁的長筒里拿了一把傘:“這個也算一下吧。”
“一共六十四。”
付完錢,拎著塑料袋,蕭矜予走出便利店。
氣溫降得太快了。中午還熱得能穿套頭衫、外套,晚上冷風就鉆進領,凍得街上行人都加快腳步,裹著服往前走。
鼻尖突然被冰了一下。
蕭矜予出手,接住了空中飄下的雪花。
居然下雪了。
從塑料袋里拿出傘,嘩啦一聲,他撐開傘。傘沿抬高的一剎,蕭矜予抬起頭。
緩緩墜落的漆黑雪夜,馬路的對面,一個撐著黑傘的男人半放低傘面,迎雪走來。
純黑的傘遮住了他的臉龐,出在外的兩只手一只在大口袋,另一只握著傘柄。恰好一輛車駛過,刺眼的燈照亮男人握著傘的手,他手腕上的黑麻繩微微晃,串聯繩上的黑寶石閃出冷冽的。
他步子很大,走得卻不快。雪落在他的腳面,很快融化。
不知怎的,蕭矜予看了他一會,接著往前又走了段才停下腳步。
路的另一側,這男人竟穿過斑馬線,也停在了這個路口。
兩人都站在斑馬線前,等著紅燈。
比肩而站后,那把黑的傘終于向上拉開。
忽然,有風夾著雪,吹進黑的傘下,迎面往傘下的人刮去。
握著傘的男人抬眸,張口輕輕一吹。躲進傘底的雪花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推開,繞著黑傘兩邊飛去。
蕭矜予微怔地看著逃躲開去的雪片。
他的眼睛突然開始發燙。
蕭矜予下意識地轉首看去,目落一雙深沉濃黑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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