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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族之我來自遠方》 第84章 輩分

 伽因清早就和部隊一起出發去林了, 他走的時候天剛蒙蒙亮,云層略顯黯淡,空氣中寒意襲人, 終于有了幾分屬于冬季的蕭瑟。

 韓宴今天請假休息,沒有去公司上班。他把雌蟲送到門口, 眼見對方坐上飛行, 這才轉回屋, 途經外面的花圃時,忽然覺后頸有些涼意,抬頭一看, 卻見天邊紛紛揚揚落下了一場雪, 正在半空中悠悠地打著轉。

 韓宴見狀腳步一頓,沒想到薩利蘭法今年的第一場雪會在這個時候落下來。

 直到此刻,韓宴才陡然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他在庭院里駐足片刻, 眼見旁的仿真玫瑰花圃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落雪, 終于邁步走進屋

 屋里開著暖氣, 徹底隔絕了外間的嚴寒, 只是顯得有些空。韓宴難得休息一天,竟有些不知該做什麼, 他先是坐在沙發上翻看了一會兒雜志,又去廚房轉了一圈,最后才上樓回到房間。

 韓宴坐在書桌后打開腦,用星網搜索了一下關于索里林目前的境況,結果冷不丁收到喬尼發來的消息, 說展覽館的批地公文還沒有辦下來, 無意識皺起了眉頭。

 展覽館的建造地皮是從佩親王手里購買的, 他們合作這麼久,按理說不可能出問題才對。

 韓宴打開終端,直接給喬尼發去了視頻通訊請求,不到三秒就被接通了。

 喬尼看樣子像是在外面,四周的環境有些嘈雜,他穿著一件厚外套,被凍得直哈氣:“大哥,我剛才去辦展覽館的建設規劃許可證,結果他們說缺土地使用證明和審查資料,沒辦法蓋章。”

 韓宴聞言切換腦界面,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擊搜索,結果發現這些文件都是需要合作方來提供的,眉梢一挑,瞬間明白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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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宴意味不明道:“你就沒去找佩親王問問?”

 喬尼抓了抓頭發,顯得有些苦惱:“我去了,但是書說他今天在家休息,沒去公司。”

 韓宴瞥了眼他后的背景:“你現在在哪兒?”

 喬尼隨口報了一個餐廳的名字:“我在外面吃飯相親呢。”

 又相親。

 韓宴抬手扶了扶眼鏡:“你昨天不是剛相過嗎?”

 喬尼卻道:“別提了,黃了。我今天還專門找了相親會所,結果第一只雌蟲忽然有事來不了,第二只雌蟲也來不了,我坐在餐廳等了一上午,他們不是工作忙就是路上堵車,我一個都沒見上。”

 看的出來,喬尼很是郁悶,但韓宴顯然不是什麼知心大哥哥,他只是一名唯利是圖的商:“現在是工作時間,誰允許你去相親的?”

 喬尼故意裝傻充愣:“相親?誰相親了?我連那些雌蟲的面都沒見上,怎麼能算相親,我就是在餐廳坐了會兒而已。”

 韓宴淡淡出聲:“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個星期之必須把批地公文給我上來。”

 喬尼啊了一聲:“那如果不上來呢?”

 韓宴:“那就你的辭職信。”

 “什麼?!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系?!”

 喬尼聞言氣得瞬間跳腳,正準備控訴韓宴這個商的蠻橫不講理,沒想到對方直接切斷了通訊,只留下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韓宴雖然不算是小鬼,但難免也被波及到了幾分。現在的況很明顯,佩親王是故意拖慢項目進度的,而且這個舉背后和喬尼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韓宴緩緩倒椅背,心想做人果然還是公私分明的好,任何事一旦摻雜,就很容易被緒左右。明明是雙方共贏的合作,佩親王為了引喬尼上鉤,卻寧愿連錢都不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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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掙錢”二字擺在后面的商人,還能算是一個純粹的商人嗎?

 應該是算的,或許佩親王只是想做另外一筆更為劃算的買賣,就如同當初的韓宴。

 房靜得讓人有些不適應,韓宴緩緩抬起右手,在空氣中指尖,右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銀的婚戒,依舊芒璀璨。

 窗外落雪紛紛,

 而他想起了遠去的某只雌蟲,

 亦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劃算的一筆生意。

 韓宴把那枚戒指摘下來,挲著上面璀璨的鉆石,最后遞到邊,垂眸落下了一個帶著暖意的吻。他灰藍的眼眸潛藏在鏡片后方,就像一面平靜幽深的大海,風雨過后,終于窺見了幾分歲月靜好的平和。

 “伽因……”

 男子低低出聲,不知藏著怎樣的緒,最后又消弭于空氣中。

 索里林深依舊潛藏著無數的危險變異種,盡管因為污染源石被徹底封存,它們的實力早就大打折扣,但對于軍隊來說依舊是個不小的麻煩。

 經過足足三天的惡戰,他們終于剿滅了一只等級不低的赤鱗龍蛇,士兵練清洗跡,然后把尸封存箱,現在是大雪紛飛的時節,這些變異種的尸還能保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會腐爛。

 “原地扎營休息,明天繼續前進!”

 副將踩著足足沒到腳踝的積雪,徑直走到了主帳里面,里面燃著火堆,總算驅散了幾分嚴寒。

 伽因正在包扎傷口,他作戰的時候沖在最前方,右肩不慎被那條赤鱗龍蛇咬傷,留下了兩個深可見骨的,軍醫理完毒素之后,他就自己回到了營帳包扎。

 副將坐在火堆旁烤了烤火,他知伽因的格,所以并沒有提出開口幫忙,只是似有慨的道:“我們明天就抵達林中心了,將,真不可思議,我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見這片土地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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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因用紗布纏好右肩,低頭咬住紗布一角,然后打了一個死結,白的紗布出了兩塊痕,可見傷勢不輕:“還有多久才能抵達林盡頭?”

 副將想了想:“如果速度正常的話,應該半個月就能到,希前面不會再出現什麼難纏的大家伙了。”

 半個月……

 伽因聞言微不可察皺了皺眉,他們已經在林里待了二十多天,時間遠遠超出了當初的預期:“雪越來越大了,后面幾天讓部隊加快速度前進,剩下的資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

 副將點了點頭:“溫度太低的話也影響儀探測,還是盡早完任務回去比較好。”

 伽因從作戰背囊里拿出了一件干凈襯衫換上,坐在床邊一顆一顆地扣上扣子,壯的形被掩其中,只是不知為什麼領口稍有些空

 副將看了他一眼,戲謔道:“看來您進林之后瘦了不服已經不太合了。”

 伽因作一頓。

 這件襯衫是韓宴的……

 他什麼都沒解釋,起走到火堆旁落座,出聲問道:“讓你們找的蟲有下落了嗎?”

 伽因不說則已,一說副將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將,您一定是發燒的時候腦子燒糊涂了,現在大雪封山,那些冷的變異種都凍死了不,怎麼可能會有蟲出現在這里,還是黑發黑眸的雄蟲。”

 他說著不知想起什麼,又聳了聳肩:“哦,也許有吧,尤斯圖殿下的伴好像就是黑發黑眸,不過蟲神可不會那麼慷慨,接二連三地往這個鬼地方扔雄蟲。”

 伽因其實也是隨口一問,索里林危機四伏,再加上現在天寒地凍,強悍的軍雌和變異種都難以生存,更何況是雄蟲。

 不過韓宴既然開口,他總要找一找。

 伽因出手,在那堆橘的火焰前烤了烤,林深信號太差,本無法與外界聯系,他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曾和韓宴通話了:“讓探測小隊繼續尋找,直到我們走出林。”

 副將聳了聳肩,抬手敬了一個軍禮:“遵命,將。”

 反正他們也要清除潛藏在四周的變異種,找只雄蟲順帶手的事。

 就在軍隊清剿變異種的時候,另外一邊,韓宴投資創辦的展覽館終于建了起來,盡管還沒有完全竣工,但外形已經初規模,已經可以窺見日后的繁華與熱鬧。

 當初韓宴給了喬尼一個星期的時間讓他搞定批地公文,結果對方效率出奇的高,第二天就把所有審批文件都了過來,同時促了一個不知道好壞的消息。

 這天,喬尼坐在韓宴的辦公桌對面,雙手放在膝蓋上,要多老實有多老實,猶猶豫豫開口道:“大哥,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韓宴一直盯著腦,聞言淡淡吐出了一個子:“說。”

 喬尼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我要結婚了。”

 韓宴聞言敲擊鍵盤的指尖微微一頓,終于看向喬尼,饒有興趣問道:“結婚?和誰?”

 喬尼憋了半天才終于吐出兩個字:“佩。”

 連“親王”兩個字都省了。

 韓宴聞言沒吭聲,抬手扶了扶眼鏡,他當初只不過讓喬尼去搞定批地公文,現在看來對方好像有些用力過猛,把勁使到了不該使的地方。

 韓宴出乎意料的平靜:“所以呢?”

 喬尼聞言吃驚抬頭看向他:“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他已經做好了承暴風雨的準備,沒想到韓宴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有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

 韓宴淡淡挑眉:“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他總是能準無誤中喬尼的痛,只見喬尼哭喪著臉撲到韓宴的辦公桌上,眼淚汪汪懇求道:“大哥,你是我親大哥,雄父他們肯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你幫我勸勸他們吧。”

 韓宴上輩子是旅游開發商,從來沒有涉足過人行業,這輩子也不打算涉足,聞言漫不經心道:“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會答應?”

 當初阿德蒙他們為了搬回主星居住,甚至不惜讓韓宴娶伽因這只在外界看來殘疾且無用的雌蟲,相比較而言,佩親王除了年紀比喬尼大一些,占了個長輩的名頭,別的方面幾乎無可挑剔。

 阿德蒙他們說不定會欣然接呢。

 韓宴真的是這麼想的,喬尼卻覺得他在說風涼話,一臉憂傷地趴在桌子上道:“雄父萬一反對怎麼辦?我的星民證還在他們手上,他們如果不同意的話,我肯定沒辦法結婚的。”

 家里的兩個雌父聽雄父的,雄父聽大哥的,從食鏈底層順著往上排,韓宴掌控著絕對的話語權,喬尼總覺得這件事離不開韓宴的幫助。

 韓宴的善心顯然并不多:“與我無關。”

 喬尼如果連這種事都沒辦法自己搞定,這個婚不結也罷。當初創辦公司的時候,韓宴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歷練他,對方也該有所長進了。

 “好吧。”

 喬尼似乎是放棄了,轉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已經在公司待了十幾天都沒回家了,雄父說讓你今天下班后一起回家吃個飯,你去不去?”

 臨近年尾,蟲族也有團聚的習俗。

 韓宴聞言想起自己好像確實許久沒有回去和阿德蒙他們聚一聚了,反正閑來無事,就答應了:“隨便。”

 喬尼見狀就當他默認了:“晚上七點,別忘了。”

 他語罷見韓宴嗯了一聲,這才拉開椅子起離去,關上辦公室門的時候,喬尼在心里興比了個耶,也不知在打什麼鬼算盤。

 彼時韓宴正坐在辦公室里兀自出神,他的辦公桌上有一臺紙質日歷,上面畫著一排數不清的紅圈,無聲細數著伽因離去的日子。

 軍部自從進林后,就一直沒有傳來任何消息,距離當初定下的一個月期限已經過了大半,能不能按時回來依舊是個未知數。

 他們可能很順利,也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韓宴曾經在腦海中推測過無數種可能,就像他以前做生意,每次都會提前預估這件事背后的風險等級以及可能帶來的后果,好制定應對措施,唯獨這次大腦卻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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