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微吃了一顆甜滋滋的草莓,緩緩道:“當然看不上,問題是,看得上的那些人已經看不上了。”
唐曉曉怔了下,噗嗤笑了出來。
豪門世家結親,講究門當戶對強強聯合,即使有數不把家世作為要求,能被他們認可的子也必然出類拔萃。慕家敗落至此,慕宛若敗名裂,面的家族看重的要點全部不備,再加上心狠手毒,誰敢讓這種蛇進門?
別說堂堂正正的談婚論嫁,甚至世家子弟打發寂寞找炮-友,都會避開。
所以,慕宛若的唯一選擇,就是從這些新貴里挑細選一位潛力下嫁。
這些人雖然底蘊不足,錢包卻是很足的,慕宛若需要從他們手里挖錢,用來填補慕氏那些巨大的窟窿,他們也需要慕氏多年積攢的名聲和人脈,一躍而進他們曾經無法企及的圈子里。
“慕宛若應該算是一手絕世好牌打得稀爛的典型了吧,第一名媛淪落到了拿自己和暴發戶做易的地步,真是……”唐曉曉回想起曾經的無限風,不由得嘆,“所以說老天爺總來說還是公平的,心機這麼深,最后還不是出馬腳現了原形。活該!哎,也不知道是哪個冤大頭能抱得蛇蝎人歸啊,不對,不一定是冤大頭,暴發戶也是自己打拼出來的,萬一慕宛若真找了個商業天才,把慕氏給重新扶起來了,不是就又有囂張的資本了嗎?”
唐曉曉越想越擔憂,秀麗的眉皺得的。
白微微不由失笑:“慕宛若的權力這麼大,怎麼可能真正放權給本瞧不上的工人老公?又要給錢,又要被當賊一樣的防著,男人怎麼可能得了?哪怕是真,都會被消磨干凈,何況這種各取所需的易關系?到時候慕家只會斗個不停,如果勝的是慕宛若,按照那經營的本事,慕氏哪怕吞了冤大頭的全部家產,也不可能重歸輝煌,如果慕宛若敗了,說明這男人手腕十分高超,想鎮住這個只有個空頭名分的妻子輕而易舉,也會掂量清楚他自己的分量,我畢竟是未來的凌夫人,他討好我都來不及,怎麼敢對我不利?”
唐曉曉松了口氣:“對啊,有君在呢,冤大頭再有心計,也翻不出君的五指山啊。所以我們吃瓜看戲就行了,真想知道到底誰會為慕大小姐選中的冤大頭。”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白微微篤定的一笑。
這張邀請函,可是自己爭取來的,堂堂大小姐放-低-段求人,對于面子如命的慕宛若來說,是莫大的屈辱。何況此時丑聞熱度未消退,正是狼狽不堪的時候。在這個尷尬的時間點,費盡心機來參加一個有死敵在場,而且會大出風頭的應酬,必然是因為這場應酬上,有無論如何要握在手里的目標。
那個男人,一定在。
本想繼續觀察,但是江導演見絕大多數人都去奉承夏晴天,對各種回避,怕心里難,便拉著男一號,影帝趙佳明一起過來找聊天。
雪中送炭尤為珍貴,白微微不忍拂了他們的好意,便收回視線,和他們談天說地,沒過多久,兩個飾演重要配角,在圈中地位穩固的資深演員也加了談話。
唐曉曉見狀也十分喜悅,主起去幫他們拿水果飲料,正好餐臺的另一邊是慕宛若活的區域,可以順便觀察敵,第一時間獲取最新進展。
聊了約莫半個小時,侍者們了場,收拾餐臺桌椅,江導演目一凝,溫和的說:“應該是在為頒獎禮布置場地了,各位也做好準備吧,補補妝,養養神。”他雖然敦厚沉穩,但是《凰謀深宮》在這次圍的影視劇里確實出類拔萃,獲獎是板上釘釘的事,因此眼里臉上都浮出喜悅和盼的意味,“等會兒給咱們劇組的鏡頭肯定很多,大家補妝千萬要仔細一點,要展示出最好的狀態。”
一個中年演員皺了眉,佯作惱怒:“老江你什麼意思?嫌棄我們老人皺紋多,必須多涂幾層遮,是不是?”
江導連忙擺手:“不不不我哪兒是這個意思……”
幾人說笑片刻,各自離開。
唐曉曉折回白微微邊,和一起往專屬化妝間走,見周圍的人都行匆匆的在忙著頒獎典禮的事,無人注意,便輕聲說:“微微姐,我剛剛仔細看過了,慕宛若果然是有明確目標的!你知道選中的人是誰嗎?”
雖然把聲音得極低,但是語氣里的興也顯而易見。
白微微道:“我怎麼知道?剛剛一直在和江導他們說話呢。”
“是大人呢。”唐曉曉道。
“行了,別賣關子了。”
“是周云深!”
周云深?
白微微臉頓時一變,步子也停了下來,幾秒鐘之后才問:“哪個周云深?”
唐曉曉怔了下:“就是……就是白家賣你坑你的那個周家的爺,要不我怎麼說是大人……”停了停,端詳著白微微發白的臉,“微微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白微微掌心已經全部是冷汗,即使兩世相隔,那個狠的,喜怒無常的男人的毆打的痛,依然深深的印在的骨髓里。
所以這一世在劇組的武指導培訓的時候格外用心,所以在日常健日程里安排了自由搏擊——那種又恨又怕又痛,卻無可奈何只能被挨打的覺,不想經歷第二次。
“呀,白小姐的臉怎麼白了這樣?雖然說是第一次參加頒獎禮,也不至于這麼張吧。”倨傲輕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瞬間把飛回前世的神智給拉了回來。
定睛看向前方穿著釘綴了無數水晶的長,芒閃耀,艷麗至極的子,平靜的展出一個客套的微笑:“謝謝晴天姐關心。我不是張,是暈香——這里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了,不管男都用了香水,混在一起,一聞就發暈。”
簇擁在夏晴天邊的明星名媛們立刻沉了臉,是暈香,還是暗諷們臭?有個和夏晴天好的大小姐藝人立刻冷笑起來:“真沒想到白小姐居然貴了這個樣子,等會兒頒獎禮的時候你可是和劇組的人坐一起,周圍還有那麼多劇組,香水味只會更雜。你既然暈香,我建議你還是別出席了,要不然你在嘉賓席上當眾暈倒,那笑話可鬧得大了。”
“是啊,干嘛出席啊,反正又拿不到獎。”
“哎你們這樣說就太看不起君了啊,君怎麼忍心在頒獎禮上兩手空空的回來,怎麼樣也得給出錢買幾個什麼‘最上鏡星’‘最潛力新秀’之類的獎,雖然說咱們圈人都知道這些獎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但是糊弄,買買通稿,應該夠了。”
人們越說越高興,圍在一起笑得花枝,唐曉曉氣得臉發白:“微微姐本用不著耍這些無聊的把戲,各位說話還是注意點的好!一個圈子里抬頭不見低頭見,做人留余地的道理都不知道?”
一個明星嗤了一聲:“小姑娘,我看你才該好好的管管,別給你主子惹禍。白微微現在只有一部作品,人氣是高,但大家都是圈里人,買數據這種作誰不知道?所以現在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們這些人誰不比咖位高,用得著給留余地?”
凌君昊雖然寵,可是這場關系又能維持多久?老爺子和夏晴天對的厭惡可是會持續一輩子的。凌君昊現在還對有興趣,兩方勢力博弈還算能打個平手,等他膩了一腳把人踢開了,白微微還剩什麼?
牢牢站在夏晴天的陣營里,才是正確的做法。
唐曉曉冷笑:“那麼,希頒獎禮結束之后,優藍姐不會為你剛剛說的那些話后悔!”
“哎喲呵!真是狂啊!”
“不會真以為能拿到視后吧!”
“哈哈,要不要打個賭,白微微如果拿了視后,我們馬上賠禮道歉,如果拿不到視后,就老老實實跟咱們一個一個的挨著磕響頭,怎麼樣?”
唐曉曉手指都了起來,死死的憋住話,用嘲諷的目掃視著前方諸人。
視后算什麼?白微微未來凌夫人的份一旦公布,這些趨炎附勢的濺人們想磕頭都排不上號呢!
白微微拍了拍的肩膀以示安,從容不迫的說:“怎麼扯到這麼遠的事上了。咱們還是繼續談暈香的事吧。各位的關心我都收到了,不過你們多慮了——《凰謀深宮》劇組的同事們不會用怪里怪氣的香水,而你們和我的座位隔得也蠻遠的,所以暈香這種事,不會在頒獎禮現場發生,我不至于出丑,典禮我會照常參加。”
明星們愣怔了一瞬,旋即嘩然——白微微這是明著罵們臭了!
怎麼能忍!
出世家,來娛樂圈玩票的大小姐藝人們自然氣勢洶洶,家世平凡的藝人看了一眼鐵青著臉氣勢凌人的夏晴天,也覺得有了底氣,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或是直接尖聲罵,或是繞著圈子怪氣,用詞損刻薄,讓路過的人聽得都皺眉頭。
然而沒人上前勸解,背景不足的人不敢惹事,家世優越的人擔心給白微微解圍會怒深深厭惡的凌退思,也避在一邊看戲。
白微微冷冷看著們:“我要去化妝室,都給我讓開。好狗不擋道,懂嗎?”
狗?
罵們是狗!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沖上去把給活撕了。
但是們哪兒敢上前撕扯?畢竟白微微打架厲害的事人盡皆知,們毫無勝算。
即使一擁而上占個以多欺的便宜,也會弄心做好的發型,甚至損傷上昂貴的限量款禮服,得不償失。
一個星看向夏晴天,滿臉委屈:“晴天姐,我們和吵架,罵我們也就算了。你剛剛明明是關心,怎麼不分青紅皂白把你也給罵進去了?”
所有人都擋在白微微前方,被簇擁在中間的夏晴天,不也是里的狗嗎?
還是領頭狗。
夏晴天整張臉已經因為極度憤怒而充發紅,如果眼神能化為實,那白微微已經被的眼刀給片了。
換別的藝人,甚至是大小姐,都直接甩耳了,然而白微微把慕宛若兩掌打飛牙齒的事已經深人心,實在不敢冒這樣大的險,只能死死忍耐,手臂個不停,心護養的長指甲已經被折在了掌心。
這口氣不能不出,否則的面子往哪擱?圈和面和心不和的人太多了,誰知道會把描述怎樣的慫貨膿包!
問題是,該怎麼收拾濺人?
正思忖著,眼角余掃到了不遠推著整理車經過的侍者,車上整齊的摞著用過的紅酒瓶……對了,紅酒!
剛剛不是讓白微微的擺潑了一灘酒嗎?
雖然現在酒漬干了,暗紅的彩混雜在琳瑯滿目的橙紅之中并不明顯,但是,如果多倒一點呢?再加點別的料呢?
然而還沒想好加上什麼料,白微微輕笑一聲:“晴天姐盯著我的子看來看去的,是不是又在琢磨著潑東西?”
夏晴天表僵了僵,旋即笑出聲:“想什麼呢,我哪兒敢對咱們的未來之星,君的心尖寵兒潑東西。不過這里人來人往的,你擺這麼長,不小心沾點什麼或者被踩幾下,也是難免的事不是……”
白微微打斷:“我沒空和你繞圈子打仗,不妨和你個底——剛剛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如果我的服再出什麼問題,不管是你親手潑,或者是你的跟班潑,還是你耍花招絆倒誰做出不小心弄臟我子的假象,我都對你不客氣。你敢潑我酒,我就撕了你的服,說話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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