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一翎右臂突然生出一隻水藍長袖，長袖舞風，如蛇般纏上金劍，看似噠噠不著力，但金劍卻不得寸進。

金老太爺冷笑，“想以克剛？做夢！”

金劍芒大漲，一一間，道道金瞬間穿水藍長袖，頃刻間化作一個個氣泡漂浮在半空。每個氣泡都有金老太爺的投影，從年到白頭，一生盡在其中，如夢幻泡影。

金劍一凝，金老太爺木立當場。這一生記憶，如野馬韁，在腦海滾滾而過。鐵蹄錚錚，一記記敲在心頭。

年在長輩的監督下練劍，養劍意，培劍氣，在清晨時練朝之劍，日暮時練落霞之劍，高山之巔練巍峨之劍，大河湍流練滂沱之劍。二十歲時，自持手中青鋒無不斬，無堅不摧，四十歲時，劍芒初顯，自信可以斬天裂地，六十歲時才發現每棵樹，每塊石頭，每小草中有蘊藏劍意，天地萬皆可為劍。

隻可惜，這一生畫地為牢從未踏出金家山穀五十裏外，劍意如同男人的閱曆，白茫茫一片孤不長。本以為這一生就止步於先天，不想晚年時竟有了意想不到的奇遇，心境大開，修為暴漲，一步邁虛境。

前塵往事，倏忽而過，一生榮辱興衰，不過指間之沙，瑟瑟而落，輾轉風中。

嶽一翎藍如點墨的手指剛要及金老太爺的頭頂，金老太爺閉的雙眼突然睜開，兩道金如有形之，嶽一翎哎呦一聲，一個後空翻，退到後麵。雙眼紅腫，瞇了一條線。

金老太爺的眼劍差點把嶽一翎變了瞎子。

“算你躲得快！想用幻境迷我？還點。去找金羅漢來還差不多。”金老太爺花白頭發無風自，手指一點嶽一翎，口中輕叱，“斬！”

小西天佛境虛空中那些花花草草在他一指之下，砰然碎裂，化為飛灰。整個小西天搖搖墜，隨時有坍塌的可能。

“金剛怒目！”嶽一翎急忙收斂心神，一拳擊出。

拳風淩冽，前方突出一個眼如銅鈴的持杵金剛，手中降魔杵，高高舉起，迎頭向金家老太爺砸去。

由歡喜禪中悟出的金剛怒目有一拳定乾坤之威力，拳風至剛至，是和金家劍氣可以正麵對抗的招數。

金老太爺不退不避，手中金劍芒暴漲，平平遞出，一無上劍意劍而出。

我有劍，可破萬。

此劍當名破萬。

一劍削斷降魔杵，二劍刺破金剛頭。

嶽一翎拳上鮮如注。

“水係小子，居然還會佛門大神通，還有什麽招數，盡管使來，我隻有一劍，今天定要斬你。”

嶽一翎一咬牙，背後五霞出，凝聚於手，化作五長劍。

“當我沒有劍嗎？”

嶽一翎默念劍訣，“秋水共長天一！”

以五行之劍，使秋水劍法。

金家老太爺這次麵凝重了一些，驚奇道：“水係小子，你居然湊齊了五行圓滿。”

“不對。”金老太爺仔細看了看，搖頭道：“隻是小圓滿，金木火土元氣不足，隻是輔助水係而已。可惜，如果你五行平均湊了大圓滿，那我也要退避三舍了。”

“小圓滿也足夠了！”嶽一翎撲上。

金老太爺屈指一彈，巨大金劍化千萬小劍，流星追月圍著嶽一翎瘋狂攢刺。

五行劍舞一個圓，五行轉之下，五芒高速旋轉，將近的小劍一一碾碎。

尤其是五行芒中的紅，雖然微小，但威力奇大，小劍一接到紅，便融化為金水，滴落在地。

嶽一翎一見形勢對他有利，心中欣喜，將五行劍舞的更加虎虎生風了。

金老太爺卻也不急於進攻，站在一邊冷眼觀看，不時輕笑幾聲，“以為有了那麽一火係元氣，就可以克製我了？若我還是先天境界，或許還會忌憚幾分，但我步虛境，一庚金之氣豈是尋常凡火可以破得了的。”

萬千小劍通靈一般呼嘯而回，一一沒金老太爺。

“再來試試這個。”金老太爺軀一震，九柄寒閃閃的白飛劍依次飛出，直奔嶽一翎而來。

白飛劍再次和嶽一翎的五行劍對在一，這次火係元氣再也不能給白飛劍造任何傷害。

嶽一翎一時間手忙腳，應接不暇。

白飛劍不但不怕火，還比之前的金飛劍更加鋒利。嶽一翎稍不小心，就會被割破皮，不到一炷香功夫，嶽一翎全上下已是鮮淋漓。

金家老頭看樣子並不急於置嶽一翎於死地，而是饒有興趣的觀察著他手中的五五行劍。

“水係小子，五行各有奧妙，你別以為湊齊了五行元氣就可天下無敵了。貪多嚼不爛的道理知道不？任何一係功法大都有你想不到的神通和好。”

嶽一翎在狼狽抵抗之餘，眼觀瞧，心中一沉，金家老頭分明就是在貓戲老鼠。原來大圓滿和虛境高手間的差距真的如此之大。自己疲於奔命，而老頭則氣定神閑。

“呸，金家老頭，你是羨慕嫉妒恨吧！五行圓滿自有五行圓滿的好，你別以為幾句話就可以騙的了我。”嶽一翎不忘反相譏。

這小子年紀輕輕就躋大圓滿境界，更難得的是他竟然湊齊了五行元氣，若是假以時日，此子必然會登頂虛境。待我看明白五行元氣運轉的法門，再下手除去他不遲。

金家老頭打的一手好算盤，突然雙目一瞪，想到了一件事，厲聲問道：“水係小子，你的金係元氣是從哪裏得來的？”

嶽一翎不答，仍在苦苦支撐抵白飛劍。

“你說不說？”金老頭雙眉一擰，攻勢加劇。

嶽一翎頓覺力如山，噗噗幾聲，四肢又被飛劍所傷。

“我在迪拜的一艘遊遇到一個瘋子，他要殺我，被我騙海，我在水中殺了他，得到了這金係元氣。”嶽一翎道出實，隻為拖延一下金家老頭的攻勢。

果然，金家老頭神黯然，九柄飛劍離開嶽一翎，但隻是稍微一停頓，他立刻緩過神來，怒罵道：“這是我家老四，沒想到遭了你的毒手，小子，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