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后宋棠膝蓋打，眼前甚至有些模糊問丫鬟，“到晚膳時分了吧？”

丫鬟吞吞吐吐，“怕是還沒……”

“外面天已黑盡，怕是晚膳時分已過。”宋棠聲音逐漸冷下去，“夫人說留我晚膳，這位姐姐請問我的晚膳在何？”

丫鬟正作答時花媽媽帶著晚膳來了，一大碗飯菜和一大碗的湯就在檐下擺著。

宋棠幾乎不能行走，雙膝直打，原本行走起來頗有風韻的似老人一般躬著。

“坐著吃吧。”

的膝蓋現在略一便痛，坐著對來說就是撕裂細小傷口的酷刑。

“怎麼，飯菜不合你胃口？”

花媽媽沖丫鬟使了個眼神，宋棠已經忍痛坐下，原本便鮮沁出的膝蓋登時泅出鮮紅。

“謝夫人賞。”

花媽媽頷首，宋棠夾起一塊竹筍放口中……

筷子再翻開，竹筍、木耳、小菜還有切的。

只不過呈現生的淡，里的竹筍亦是生的，不用想，其余菜應該也是生的，筷子撥弄米飯，米呈現的也是夾生狀。

“怎麼？飯菜不合你口味？”

徐媽媽故意著嗓子道：“看來還是玉蕉院的飯菜可口……”

“媽媽說得哪里話。”

宋棠抬頭咽下生的竹筍道：“夫人賜飯奴婢寵若驚，飯菜很味，奴婢很喜歡。”

“既然喜歡那就吃完吧，一粒米都別剩。”

宋棠點頭，夾生的飯，完全生的菜口很難吃，但生生一點點吃了。

湯口咸得能直接當鹽用。

宋棠眉頭都沒皺一下將一大碗湯喝。

兩個碗全都吃得干干凈凈，徐媽媽滿意點頭，“既幫你主子祈完福那便早些回去，明日，這佛堂還為姑娘留著。”

宋棠走幾步便要停下歇會兒，走也是撐著艱難挪雙，不一會兒整個后背已被汗水打。

一路上丫鬟婆子們當看猴兒一般看笑話，在那些嘲笑奚落聲里一點點往玉蕉院挪。

高寄哪里還需好生解釋安，不然只怕他又要為出頭。

宋棠行得艱難，終于至百芳園時路過水池被姜氏等候已久的小丫頭故意推池水中。

這是第二次落水。

上次沒傷倒能自救，這次的膝蓋一下都難，水一口口被迫吞，宋棠雙手拼命劃讓自己浮出水面。

這時一人飛奔而至而后躍水中，托著的腰將帶上岸。

一上岸高寄便將打橫抱起直奔玉蕉院。

宋棠躺在他懷中，好似回到時重病在娘的懷中一般，那時可以悄悄的喚娘，也不會虎著臉令不許喚。

高寄走得很快但腳步平穩，懷中的宋棠并未多大顛簸。

紅云提了燈籠在路口等他們，一見兩人渾都了忙道：“奴婢去廚房打熱水來。”

一福匆忙去了。

宋棠被放到床上，高寄用帕子給然只是徒勞，他去拿了的裳來道：“把裳換了，別病了。”

宋棠點頭，看他還在滴水，“公子也是。”

水珠順著烏黑的發從臉上滾落，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好似風中飄搖的白荷。

高寄心中一痛轉去屏風后換裳。

宋棠褪了裳，子沾了，便是沾了水也同粘連在一起，子時疼痛再次拉扯的神經，原本吃了生的食的胃便不舒服，此時被疼痛一激胃中登時一陣翻涌……

嘔吐的聲音傳出，剛披上裳的高寄心中一急跑了過去，見宋棠吐了一地，裳上也盡是嘔吐，這方空間里全是難聞的異味。

高寄迅速扶著宋棠，宋棠又吐了幾次直至將承恩院吃下的所有東西都吐干凈了才停下。

一地的臟污，異味充斥鼻腔，宋棠聞著味兒又想吐。

高寄拿了被子過來將裹住抱著往的房間去。

宋棠只著肚兜，裹在被子被高寄抱在懷中，同樣的長廊與記憶中的模糊片段重合。

但此時連害都沒力氣，整個人完全力靠在高寄懷中不想彈。

將宋棠放到床上高寄給倒了茶水漱口，親自捧了銅盆供吐水，此時被子落出宋棠來。

淺綠的肚兜襯得雪白，察覺高寄目宋棠微微偏過臉，高寄忙別過視線轉放盆，并趁著這個功夫將袒膛的裳穿好。

“我讓紅云來給你換裳。”

“奴婢謝公子。”

宋棠聲音有氣無力。

高寄想問點什麼最后將滿腹話語下，關上門出去尋紅云。

宋棠的膝蓋被傷得厲害，大夫說一段時間怕是不能走路。

原本以為膝蓋很嚴重的宋棠松口氣，團底下放了極細的針，這種針刺幾乎不見傷口，是后宅懲罰人常用的手段。

后來拜菩薩的時候就留了心眼兒沒有跪實，雖然這樣會累些但沒那麼傷膝蓋。

跪得太久，后來才沁來，又因坐著吃飯和行走將原本傷口撕裂，一個膝蓋才看起來嚇人。

另外宋棠有些輕微中毒，大夫言是吃了不當食，只是毒比較微弱又全吐了出來，影響不大，吃點兒藥便好了。

紅云紅著眼眶給上藥，高寄送大夫出去。

“的傷是怎麼弄的？”

這位大夫是給府中丫鬟婆子們看病的，不比給高寄看病的老大夫被收買得。

年輕大夫斟酌片刻道：“應是細針所傷，細若頭發，按理說不應留下傷口，只怕這位姑娘是還了其他苦膝蓋才傷那樣。”

高寄聽著目越來越冷，周氣勢強得有些嚇人。

他現在很慶幸幸虧宋棠回來便將東西都吐了出來，不然此時只怕危險。

姜氏想要折磨宋棠又把握著分寸，不至于害死。

只是如此行事，實在惡毒！

大夫代了宋棠飲食上的注意事項，以及傷口應如何養護。

末了多一句，“我觀姑娘寒氣重，恐難以有孕，飲食上應仔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