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番外三 一葉子凡（64）

琴姨娘滿臉疑，葉子凡卻也并未多加解釋，只笑瞇瞇地道：“爹爹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此番營救爹爹與二弟，夫人出了大力，爹爹回來之后，只怕會加倍對夫人好，以示嘉獎。這對姨娘而言，可并非是什麼好事。”

琴姨娘眉頭輕輕蹙了蹙，剛想說其實并不怎麼在乎，這麼多年了，早也已經習慣。

只是……

琴姨娘略略抬起眼來：“大公子可有什麼法子？”

葉子凡輕輕撥著一旁的茶杯杯蓋：“你想不想見到夫人驚慌失措的模樣？”

琴姨娘臉上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詫異，便見著葉子凡從袖中取出一幅畫像來：“你瞧瞧這畫中子，記下的容貌與穿打扮……”

琴姨娘微微探過頭去看了一眼，目一頓，卻又抬起眼來向葉子凡：“大公子，這畫中人……”

“與我很像是不是？”葉子凡角一勾：“這子，是我娘親，也是……林靜欠下的命債。”

琴姨娘悚然一驚。

“這兩日，林靜只怕不會見你，等著事態稍稍穩定，你再去求見……”

葉子凡瞇著眼：“記得，去見林靜的時候，臉應該慘白，神驚慌失措，你就告訴，你晚上見到了……鬼……”

過了兩日，府衙就傳來了消息，說真兇已經捉拿歸案，葉府派人去接葉瀾淵與葉修竹回府。

林靜急忙管家套了馬車，親自去了。

葉子凡倒也不急，聽聞林靜出了門，才在屋中吃了些東西，又仔細挑選了一件月白錦袍，外面罩了件湖藍的氅才出了門。

到了大門口，幾位姨娘與葉川都已經到了，幾人同葉子凡打了招呼，便立在門口等著。

天氣還是極冷的，只是其他人都沒有避到門口，葉子凡便也將手爐遞給了餃子抱著，垂著手站著。

不一會兒，就瞧見有馬車行了過來，馬車前面的燈籠上寫著葉字。

“回來了回來了。”有人念叨著。

葉子凡已經三兩步下了石階，等著馬車停下，才行至了馬車旁。馬車門推了開來，最先下馬車的便是葉瀾淵。

“爹。”葉子凡上前扶著葉瀾淵下了馬車。

想來府尹應當對他們尚且算得上是厚待的，葉瀾淵雖然看起來有些疲累，只是臉尚算不錯。

下了馬車，葉瀾淵便轉頭看向了葉子凡：“這幾日我在府衙大牢之中一直得尹大人照顧，方才他接我離開的時候我隨口問了一問，他說是你所托，辛苦你了。”

“這哪里算什麼辛苦？孩兒在渭城人脈缺乏，讓爹苦了。”

葉瀾淵的目落在葉子凡的臉上，滿是欣神。

隨即下車的葉修竹與林靜聽到父子二人的對話，臉卻有些難看。

到了主院，林靜連忙快步上前：“老爺剛從那晦氣的地方出來，妾人準備一些熱水，沐浴更，去去晦氣吧？”

“呵，晦氣，倒也的確晦氣的。”葉瀾淵說著，目卻是落在葉修竹上的，似是意有所指。

葉修竹張了張，卻是

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訕訕地道：“爹有什麼氣沖著我撒便是，又何必為難娘。”

葉瀾淵冷笑了一聲，卻轉向葉子凡：“我幾日不在，累積下來的事務只怕不，你先去書房等著我，我沐浴之后就過來。”

葉子凡應了聲退出了屋子，徑直去了書房。

管家在書房外守著，書房中沒有其他人，葉子凡抬起眼來四掃了掃，角微勾。

猶記得幾年前，自己無數次被罰跪在這書房，且無數次在這書房中被葉瀾淵拿著算盤，拿著竹簡打。

五年之后他回來了，這書房與五年前并無太大的區別，只是以后，他卻再也不會給葉瀾淵打他的機會了。

等了約兩刻鐘的景，就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葉子凡才收回了目。

葉瀾淵從外面走進來，目落在書桌上那厚厚一疊賬本之上，眉頭就蹙了起來。走到書桌后信手翻了一翻，隨手出了幾本出來，才向葉子凡：“你既然在外行商，想必看賬冊的功夫還是不在話下的。”

葉子凡笑了笑：“尚可。”

葉瀾淵點了點頭，將出來的那幾本扔給了葉子凡：“這些都得要盡快置，一起看吧。”

葉子凡挑眉，此前兩三年，一直跟在葉瀾淵邊悉葉氏的人，是葉修竹。葉子凡回府這麼些時日，葉瀾淵從未讓他接過葉氏的事，今兒個卻破了例。

葉瀾淵只怕是氣極了葉修竹的。

只是這些話，葉子凡自然不會說出口，只恭恭敬敬地接了過來，又遞過了葉瀾淵遞過來的筆墨紙硯和算盤，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翻開了賬冊。

“賬冊是葉氏下面的商鋪遞呈上來的，你只需核對核對賬冊上有無問題，大致瞧一瞧有金額與項目有沒有大的出便可。”

“是。”

應了一聲，葉子凡便沒有再說話，葉瀾淵也翻開了本賬冊忙碌了起來，一時間，書房中只剩下了翻頁聲與算盤聲。

一直到傍晚，兩人手中的賬冊才置完了。

葉瀾淵翻開葉子凡置過的賬冊看著，不時點著頭：“五年前你于經商一事上就頗有天賦，經過這幾年的磨練，倒是愈發出。”

“爹爹夸贊了。”

葉瀾淵的眉頭卻輕輕蹙了起來：“要是你二弟有你三分之一的天賦與努力便好了。”

“二弟年歲尚小，爹爹悉心教導，再過兩年，自然也就好了。”

“呵，再過兩年？即便是再過十年，他也及不上你現在。”葉瀾淵神郁郁：“你覺著，我應該拿他怎麼辦？”

這話問得就頗有些奇怪了，聽起來像是無奈，卻更像是試探。

葉子凡卻是眉頭都沒皺一下，沒有毫停頓地應著：“要不……爹爹不妨嘗試著讓二弟去跟跟商隊？”

“哦？”葉瀾淵看了過來：“跟商隊？”

葉子凡頷首：“這五年，我大部分時候都在隨著商隊走南闖北的，私以為，跟著商隊一起，雖然苦些，可也是最為能夠磨練人的。二弟天資其實不差的，只是因著在渭城，有爹爹和母親寵，因而有恃無恐，打磨打磨，便是一塊玉。”

“爹爹和母親也該學著放放手，二弟才能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