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到他的這一秒,又想起了那雙被扔在垃圾桶里的球鞋。
這些天,總會反復回想起那一幕,每每想起來似乎都還能聞到那陣臟臭難聞的味道。
想,幸好,幸好已經不他了,所以無論他再做什麼,都無法再傷害到了。
朱遠庭沒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涌,還兀自往下說:“姐,你都不知道薛裴哥在學校里有多歡迎,好多人問他要聯系方式,我都被我們班的生問得煩了。”
“是嗎?”朱依依頓了頓又說,“他快比你們大十歲了,你們班生不嫌他年紀大麼。”
話音剛落,屏幕那頭就傳來一聲冷笑。
出自于誰,很顯然。
“姐,你這話說得——”朱遠庭嘖嘖了兩聲,“你不會對你男朋友說話也這麼刻薄吧,別到時候還沒帶回家就分手了,媽現在可是天天盼著你帶那個什麼李晝的回家呢。”
薛裴心里一沉。
他忽然意識到,原來朱依依已經把和李晝往的事告訴家里了。
這頭,又聽見朱依依開口:“有些人不懂得尊重別人,自然也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
意有所指。
薛裴直接把朱遠庭的手機拿了過來,挑了挑眉:“看來我應該就是你所說的‘有些人’。”
此時屏幕里只剩下薛裴一個人的臉,他五的每一寸都被放大到屏幕上,朱依依拿著手機的右手得了些。
悶聲說:“你知道就好。”
本以為他會惱怒地把電話掛斷,沒想到薛裴卻提起了另一件事:“你和李晝的事,你告訴家里了?”
“嗯。”
薛裴難以置信地皺了皺眉:“可是你們才剛往一個月。”
他不能理解朱依依在這件事上的所有決定,這麼一段不穩定的關系,竟然會做出這種不理智的行為。
“但已經認識十年了。”
薛裴沉默了幾秒,突然輕聲喊小名:“一一。”
這一聲喊得極其溫旖旎,那雙含的雙眼似乎過屏幕要到靈魂深
朱依依握著手機的右手了一瞬。
“算上今年的話,我和你是不是認識快二十年了。”薛裴似是在慨,“如果我們能活到八十歲,那我們已經一起度過了四分之一的人生。”
朱依依看向遠,視線一下失去焦距,變得模糊。
“是啊,二十年了。”
在這短短的幾秒鐘里,朱依依很認真地想了想,和薛裴認識了二十年,他了整整十年,見證了他的長,見證他每一段,見證他從稚到,見證他走向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見證他離的生活越來越遠。
從前,用盡全力去接近他,卻總是徒勞,無數次地到挫敗、自卑、無奈和不甘,總會不自覺地比較,計算和他的差距。
現在,當終于為這段暗劃上句號時,才看清了很多一直以來沒意識到的事,現在想想那十年的堅持是那麼可笑。
是不是曾經也有很多次,的也像那雙被扔到垃圾桶里的球鞋一樣被薛裴隨意丟棄了?
還愣著,忽然聽到薛裴問。
“一一,我想知道,”薛裴盯著的雙眼,好像此刻就在他眼前一般,“如果那天真是我推的李晝,你會怎麼做?”
“什麼意思?”沒聽懂。
“如果我和李晝之間,你只能選一個。”
問出這個問題,薛裴竟然無由來地有些張,他嚨了,屏住了呼吸。
這些天以來,他一直都想問,究竟是他們之間快二十年的重要,還是剛往一個月的李晝更重要。
那天對他的質問,讓他這些天都難以眠。這麼多年以來,朱依依還是第一次對他說出那些指責的話,并且長達十天,沒有與他聯系。
他知道這個問題太過稚與可笑,不像他平常會問出來的問題。又或者說其實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他知道本不會選擇李晝,可他還是想確認,確認他在朱依依心里仍然留有不可取代的位置。
朱依依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
薛裴聽見說:“我覺得你也不缺我這一個朋友。”
太突突地跳著,薛裴攥了右手,冬天的風刮在臉上,心也跟著冷了半截。
電話那頭朱依依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在告別什麼。
“薛裴,我覺得,我們以后盡量不要再聯系了。”
朱遠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薛裴接完電話回來后,臉不太好,卻也沒多想。他姐從小就和薛裴哥吵吵鬧鬧,然后沒幾天就和好了,他一直都沒當回事。
“對了,薛裴哥,昨晚我媽去集市里買了芹淮果,想讓你帶點給我姐,明天你來一趟我們家吧。”
芹淮果是他們老家的特產,別想買都買不到,朱依依從小就吃,現在正巧是它結果的時節,再過一陣子,味道就沒那麼好了,所以吳秀珍昨天特意去買了好幾斤,想讓薛裴帶過去給朱依依嘗嘗鮮。
“我媽還說要給我姐男朋友也帶點過去,可能要裝滿一箱了。”朱遠庭沒見過幾次李晝,也不知道對方為人到底怎麼樣,說到這,他忽然轉過頭去問薛裴,“對了,薛裴哥,你和我姐男朋友不呀,覺得他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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