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單道：“二太太巾幗不讓須眉，前陣子已經領教過步兵營、騎兵營的練之法，這幾日會跟我一起站在城墻上看大家演練守城，你們如何待副指揮蕭縝，便也要如何待二太太，記住了嗎？”

守城兵齊聲道：“是！”

蕭穆：“開始吧，把每一次演練都看真槍實戰，拿出全部本事來！”

老爺子一聲令下，守城兵訓練有素地分了兩方，一方搬著放在下方的云梯佯裝攻城，一方在城墻上守城。

既是演練，自然要避免傷亡，此時用到的云梯分為兩種，一種是用較的樹枝搭的假云梯，擺好了下面的士兵會立即退開，讓上面的人推撞車或是手持叉竿練習如何推倒云梯。另一種就是真正的攻城云梯了，士兵們接連爬到上方，手持木、木刀假裝進攻，上面的守城兵同樣手持木仿兵，悉這種角度的攻防之法。

軍們有的站在上面，有的站在下面，一邊提點技巧，一邊不停地讓大家注意安全。

云梯下面有人扶著防止梯子倒，城墻上方有士兵專門盯著，防著假裝敵的士兵栽落下去。

中有序。

蕭穆帶著佟穗在城墻上來回走，既會指點士兵，也會與軍們流進展，這時他便會將每個軍介紹給佟穗，當著人家的面當然都是夸詞，走遠了再低聲告知佟穗對方的，好的壞的，長或短板。

晌午休息時，蕭穆給佟穗挑選了八個近衛。

蕭穆邊也有八個，按照老爺子的意思，這十六人都是忠勇可靠之人，他若出事，他邊的八個自然會繼續擁護佟穗。

待到下午，便是這八個近衛跟著佟穗巡視各演練了。

佟穗既要觀察這八人，又要悉那些軍，還不能耽誤巡視的正事，可謂眼睛、耳朵、心神沒一不忙。

遠有一匹快馬突然朝這邊趕來。

東城墻外一片空曠，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那人那馬，離得夠近時，佟穗再過去，才發現那竟然是蕭縝。

周邊有將士們發出起哄的笑聲。

那一瞬，佟穗的腦海里浮現出林凝芳面對賀氏母怪氣的神，也浮現出蕭縝在三個弟弟面前的威嚴。

面無表地朝起哄者看去。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對方反正立即收了笑，老老實實訓練去了。

城墻之下，蕭縝是來這邊找老爺子的，視線從城墻上方逡巡而過，忽然頓在一道人影上。

他定定地看著那人，那人卻一眼都沒往他這邊瞧，害得蕭縝都有一瞬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

蕭穆提前下了城墻，在城門里面等著孫子。

蕭縝一下馬，靠近了先問道：“祖父，小滿怎麼在上面？”

蕭穆：“我來學守城。”

祖孫之間從來都不用多說，一句話便讓蕭縝明白了老爺子的顧慮與應對。

老爺子真出事，他們又不在，城門定會被反王攻破，到那時，佟穗就算跟姑母等人留在宅，也只是多安全一兩刻鐘而已。

守城危險，卻有可能在老爺子出事后力挽狂瀾，于家于城都有利。

然而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老爺子沒事，一家人與城百姓都沒事，佟穗卻死在了敵兵的利箭或大刀之下。

即便是老爺子的主意，蕭縝此時的臉也相當難看。

蕭穆哼道：“我決定自己守城時，你怎麼沒變臉？”

蕭縝：“能跟您比？您經歷過多陣仗，最多殺了幾個山匪。”

蕭穆：“那你去跟說，讓回去吧，這里不用了。”

蕭縝掃眼城墻之上，道：“我先跟您說正事，晚上再勸。”

蕭穆：“嗯，定縣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

紅日快要落山，東城墻這邊的練也終于結束了。

佟穗意猶未盡地站在城墻上，等著士兵們都下去了再走。

起了風，佟穗卻一點都沒覺得冷，對著西邊瑰麗的夕出起神來。

直到安靜許久的后突然傳來一道腳步聲。

佟穗回頭，看見蕭縝，手里拿著在下面屋里的天青斗篷。

朝他笑了笑。

遠是一片紅燦燦的晚霞，的臉也是紅撲撲的，一雙眸子清亮水潤。

蕭縝替披上斗篷，一邊系前面的帶子一邊看著道：“城都敢守了，你還真是膽大，知道下面飛上來的箭有多快嗎？萬箭齊發，總有幾會飛到你這邊。”

佟穗拍拍旁邊比還高的垛口墻壁：“他們的時候我有地方躲，咱們擺箭陣的時候他們卻躲無可躲。”

蕭縝抿。

佟穗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人人都怕的話，誰來守城？”

守城兵不怕，也不怕。

第111章

蕭縝沒有再對佟穗勸說什麼，因為眼里的彩已經給出了答案。

與其在家里等著，更喜歡站在這里與老爺子、守城軍并肩作戰，亦有這份勇氣。

可能傷，可能喪命，但整個衛城軍，包括老爺子、二叔乃至他們幾兄弟，誰又不是如此？

蕭縝現在擔心佟穗會出事，卻也有可能佟穗好好的，是他回不來了。

真不怕嗎？

蕭縝也怕，可一家人沒有別的選擇，要麼坐以待斃，要麼拿起兵，去闖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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