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裏出來，依然只有南宮墨和長平公主兩人。衛君陌有公務在，並不能整天無所事事地到打轉。南宮墨正要扶著長平公主上馬車，後傳來衛鴻飛的聲音，「長平……」

長平公主回頭，神淡漠地著衛鴻飛道：「靖江郡王，稱呼本宮公主。」

衛鴻飛額頭上的青筋忍不住挑了挑，地攥起放在邊的雙手咬牙道：「公主，你當真要如此絕？」

長平公主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挑眉笑道：「絕？本宮做了什麼讓人你認為本宮絕？這些年…你做的事難道不絕？」

衛鴻飛咬牙，低聲吼道：「我給了你機會解釋，你為什麼從來都不說？你倒是說啊，只要你說了我就相信。」長平公主不以為然，「真的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衛鴻飛沉默，長平公主淡淡道：「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你若是有半點相信我…當初又怎麼會什麼都不聽就將事鬧得沸沸揚揚，險些害了君兒的命！說到底，你不過是覺得我不守婦道，還會仗著公主的份欺你。所以你就先下手為強，將事鬧得人盡皆知。是不是？這件事…毀了我的名聲，讓你衛家得到了郡王的頭銜，你衛鴻飛更是有別於所有的駙馬，擁有納妾的權利。這二十年來過得風得意，只怕是直到現在你也覺得當初的決定對極了吧？」

長平公主每每想到當年的事心中就忍不住恨意翻騰。同時也暗暗慶幸當初並沒有對衛鴻飛說些什麼，如果當初真的相信了衛鴻飛…只怕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衛鴻飛的臉漲得通紅，道：「那你告訴我！告訴我衛君陌是我的兒子！只要你親口說出來，我就信，你為什麼從來不說？」

沉默了一會兒，才聽到長平公主淡淡道：「從你告訴我，君兒的名字君陌開始…真相是什麼就已經不重要了。我，也沒有什麼要說的。」轉過，長平公主扶著丫頭的手上了馬車。

「你等等！」衛鴻飛上前想要攔住。他知道如果這次不說，以後想要再見到長平公主就難上加難了。擅闖公主府，即使是駙馬也是吃罪不起的。

南宮墨閃擋在了衛鴻飛跟前，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郡王，母親不想見你，請你自重。」

「你滾開！」衛鴻飛怒道。

南宮墨眼底冷意閃現，「王爺是想要衝撞公主的儀駕麼？無妨，只要你能打得過我，我便放你過去。王爺要不要試一試？」

衛鴻飛瞪著南宮墨幾乎瞪紅了眼睛卻始終沒有手。南宮墨的手他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卻聽當初圍觀婚禮的不人提起過。衛鴻飛自知武藝平平，在衛君陌手下甚至連一招都走不過。更何況，在宮門口武，除非他不想活了。

「母親先回府吧，無瑕還有些事就不陪您回去了。」南宮墨含笑朝衛鴻飛挑了挑眉，頭也不回地朝車裏的長平公主道。長平公主輕聲道：「有事你就去忙吧，在外面自己小心一些。」

「知道了，母親。」

長平公主的馬車緩緩地啟向前駛去，只留下對峙的南宮墨和衛鴻飛，以及一干不敢上前的靖江郡王府下人。

皇宮門口雖然算不得人來人往的地方，但是偶爾也有出出進進的朝廷員和權貴，衛鴻飛自覺丟不起這個臉，終究還是灰溜溜的轉走了。

看著衛鴻飛灰溜溜的離開，南宮墨聳聳肩轉慢悠悠地往金陵城中繁華的大街而去。

天一閣

藺長風和南宮墨坐在窗口閑聊，對於昨天靖江郡王府發生的事長風公子自然早就打探的清清楚楚。當著南宮墨的面讚不絕口，「真是沒想到長平公主居然會如此果決。真是不錯啊，以後你們可就自由了。」

南宮墨笑道：「就算是在靖江郡王府我也沒覺得不自由，只不過…能不看到一些膈應人的東西，確實是、太好了。」

長風公子趴在桌子上，八卦兮兮地著南宮墨道：「怎麼樣？衛君澤的到底是不是君陌打斷的？靖江郡王府那些人是個什麼表？」

南宮墨聳聳肩表示不知道，「不過，靖江郡王的表有點意思，看上去…好像很捨不得似得。」說起來，衛鴻飛的態度確實是滿奇怪的，既然認定了長平公主對不起他，當初直接和離甚至乾脆一點休妻算了。畢竟長平公主不肯解釋，當時看起來是皇家理虧，哪怕他真的休了長平公主皇家應該也不會不對他怎麼樣。而且還能夠為古往今來唯一一個休妻的駙馬，那名聲…絕對是震驚天下的。

藺長風不屑道：「沒有長平公主和君陌，你以為靖江郡王的位子是哪兒來的？他當初若是休了公主或者跟公主和離，就算皇家不對付他們，衛家現在最多也不過是金陵城裏的三流家族。也就是先皇后還記著衛家老爺子是為了陛下而死的給他們幾分面子，如今先皇後過世了，誰還將他們當一回事？」南宮墨點點頭，有些憾地道：「暫時，陛下是不會再對付靖江郡王府了。」

藺長風不由得坐正了，問道：「這麼說，陛下是真的鐵了心要跟世家開戰了？」

南宮墨微微點頭，輕聲嘆息道：「今天這事本也算是一個試探，陛下堅持不肯讓公主和衛鴻飛和離，只怕還是要保靖江郡王府的意思。不只是靖江郡王府，那些開國之後親生的家族還有那些寒門學子陛下大約都會開始提拔了。」要對付金陵城裏這些盤錯覺的世家，即便是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說不定皇帝當初是搞錯了順序了，早些年皇帝就不該將力都花在對付功臣的上。比起那些剛剛興起的開國功臣，這些同氣連枝的世家才是更加的不好對付。不過南宮墨也能理解皇帝的所作所為，畢竟那些功臣大多數都是握著兵權的，這是這些十大世家不能比的。如果這些手握重兵的將軍再跟世家勾結再一起，只怕這皇位都會搖了。

藺長風忍不住皺眉，了眉心道：「所以說爭權奪利的人就是麻煩。」

南宮墨托著下好奇地看著他，「陛下要對世家開刀，藺家肯定也跑不了。你打算怎麼辦？」

藺長風輕哼，「我這個藺家大公子有名無實，藺家倒了對我沒什麼壞，藺家興旺了對我也沒有什麼好。隨便！倒是你們…按理說，你和衛君陌應該站在陛下這一邊啊。」

南宮墨道：「實際上，我們也是站在陛下這邊的啊。」只不過，偶爾會有些意見無法統一就是了。比如說阮郁之這樣的人渣，再比如說對靖江郡王府的態度，但是這些…都是小事兒麼。只要他們辦得神不知鬼不覺，讓陛下抓不到把柄，一切都好說。

「那你還想要跟秦家走得近？」藺長風提醒道。

南宮墨道：「那只是因為阮郁之啊，我們跟秦家又沒有什麼厲害關係，陛下也沒有下旨非要我們跟秦家為敵啊。掃除人渣，人人有責。有什麼關係？」

長風公子聳聳肩，無奈地道：「好吧，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吧。」

南宮墨著藺長風眨了下眼睛，笑道：「好吧，我知道長風公子是擔心我和君陌。放心吧，君陌的事他自己心裏有數，至於我…我準備找個事做，最近很忙，沒工夫參與那些事。」

「咦？你有什麼要做的？」長風公子好奇，南宮大小姐的觀點和點子總是很新穎，所以每次說有事要做長風公子就覺得看到了一堆一堆的金元寶。雖然南宮墨只是皮子，跑斷的人從來都是長風公子。但是這年頭不缺跑的人，就缺會出主意的人啊。

南宮墨無奈道：「這次真的不賺錢。我不是開了個醫館麼？打算去坐堂。」

「開…開什麼玩笑？」長風公子震驚，堂堂星城郡主去醫館坐堂，到時候人們是去看病還是去看啊？

南宮墨不以為然，「不讓別人知道不就是了麼？本姑娘的易容，剛好還算拿得出手。」

既然南宮墨都這麼說，藺長風自然也不能多說什麼。而且，眼看著金陵時局將，南宮墨避開這些也是一件好事。不過……

「在這之前，先把阮郁之那個人渣解決掉吧。」南宮墨悠悠道。

「郡主，藺公子，楚國公府大公子來了。」門外，小二稟告道。

南宮墨和藺長風都是一怔，沒想到南宮緒會找到這裏來。說起來，這些日子南宮墨差點都把南宮家給忘了。喬飛霜那母子三個不出來嘚瑟了，南宮墨也就懶得再關注他們了，如今倒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況。恍惚記得…記得，上次謝三說南宮暉要婚了。

「南宮懷將喬飛霜接回去了。」藺長風淡淡提醒道。

「嗯？」南宮墨皺眉道。

藺長風笑道：「這次南宮懷倒是不好意思以孟夫人的名義了。直接悄無聲息地將人帶了回去，沒名沒分的安排在府里一個不起眼的院子裏。喬飛霜三母子如今的日子只怕也不好過。」

喬飛霜的日子何止是不好過，簡直是憋屈極了。

被恭恭敬敬地迎進門，和被遮遮掩掩的帶進門可不是一會兒。喬飛霜這樣沒名沒分連個理由都沒有就被帶進府里的人，說實話，連那些被帶進門的外室都不如。人家至還有個份說明，他們住在楚國公府算怎麼回事？連府里的下人都看不上他們。如今鄭氏不在了，喬飛霜又沒能夠被順利娶進門，楚國公府的打理中饋的權利竟然就這麼落到了林氏的手裏。林氏能看得慣想要門跟搶管家的權力的喬飛霜？南宮懷再疼喬飛霜對於後院的很多私的事還是不懂得。最多只能時不時的多給些錢首飾給，但是喬飛霜被罰抄那些可能永遠都抄不完的東西，朝廷定期有人上門收取，連出門的時間都沒有要那些首飾銀子有什麼用？喬飛霜連個可以信任的使喚的人都找不到。

林氏如今倒是風得意了，不過也只是在楚國公府的宅而已。以林氏的腦子，南宮墨認為在南宮旭和南宮懷跟前，能夠討到什麼便宜。

「請他進進來吧。」南宮墨道。

小二應聲去了，不一會兒南宮緒推門進來。看到藺長風也在，南宮緒似乎毫沒有驚訝的覺。只是看向南宮墨點點頭道：「你果然在這兒。」

「大哥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南宮墨好奇道。

南宮緒淡淡道：「長風公子賣給星城郡主的消息如今金陵還有幾個人不知道？」

藺長風鼻子沒說話。這個消息肯定不是他爹傳出去的，他爹還丟不起這個臉。估計是他那個不省心的後娘還是異母弟弟搞的鬼吧？不過對此長風公子也不怎麼在意就是了。被人說幾句又不會掉塊。好他長風公子收夠了，有事還能把南宮墨和衛君陌這對損人夫妻推到前面擋著，多麼滿的人生。

南宮墨嫣然一笑，道：「大哥坐下說話，來這裏找我是有什麼事麼？」

南宮緒劍眉微皺，很快又鬆開了問道：「你們從靖江郡王府搬出來不要麼？若是沒找好地方，可以先回寄暢園住著。反正那也是你的園子。」南宮墨搖搖頭道：「母親已經跟陛下請旨，不日陛下就會賜下公主府了。如今暫時住在燕王府里也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和君陌住在寄暢園倒是沒什麼，但是總不能讓母親也住在那裏。」

南宮緒微微點頭，道：「你心裏有數就好，看來衛世子和公主都對你很好。過幾日便是暉兒婚的日子，商姑娘你也見過了罷？你記得回去看看。」

「這麼快？」南宮墨驚訝，前今日才剛見過商念兒，甚至如今金陵城裏只怕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南宮暉的婚事。不過仔細想想，楚國公府雖然也算是金陵有權有勢的人家，但是南宮暉到底不是嫡長子。南宮緒既然想要快，又不想辦得太熱鬧的話，沒什麼消息也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歸化將軍怎麼就這麼容易答應了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