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乃人為謀殺。
岳梁該說的都說了,“岳某知道的便是這些,二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岳某也無能為力。”
—
來時兩人各自乘坐了一輛馬車,回去時,大理寺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晏長陵豈能再添一樁閑話,大搖大擺地上了白明霽的馬車。
坐上去后倒是沉默了,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自顧不暇,也沒心。
馬車停在晏府門口,晏長陵先下車,面上瞧不出半點異常,甚至還轉心地扶了一把白明霽胳膊,待人一進門,卻故意落后幾步,同后的周清低聲道:“盯住。”
前頭白明霽進屋時,見到迎上來的金秋姑姑,錯的功夫同樣輕聲代了一句:“盯著世子。”
主子回來了,丫鬟打水進來伺候。
兩人相繼凈了手,晏長陵先一步霸占了那塊平安符團,白明霽已放棄了十兩銀子,挨著他旁坐下。
知道對方在盯著,不能再擅自行。
金秋姑姑奉上茶盞,桌上放著二夫人送過來的橘子,晏長陵拿了一個,慢慢地剝了起來,手法倒是講究得很,將那橘子皮剝得均勻,像極了一朵蓮花,白明霽以為他要往自己里送了,卻見他突然抬頭,遞到了跟前,“甜。”
白明霽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正猶豫,對方手一探,那枚剝好的橘子已落在了掌心。
近段日子外面的流言,自也聽說了,寡婦的日子雖好,但總不能過一輩子,得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往后要走的路,出路上輩子就想好了。
母親死后,岳梁陪著一同追查真相,困境中的出手相助,很難不讓人容。
是以,前幾日回來后,阮姨娘所生的庶白三娘子白楚找上門來,求把人讓給時,確實說了那句,“你拿什麼同我爭?”
說那話的前提是知道晏長陵回不來了,如今人回來了,也不見得真會死。
要此時和離再嫁,似乎還沒到那個地步,但能不能如愿,也得看這位世子的氣量有多大。
那些個流言必然早早傳進了他耳朵,適才在大理寺但凡他鬧起來,一封和離書不了,兩人就此各奔東西。
白明霽垂目看著掌心里的橘子,個頭確實比外面買的要大,橘瓣也飽滿,白線的經緯線條下能看到里面黃橙橙的果。
倒是比想象的要大度。
頗有要一語雙關的意思,白明霽輕聲道:“多謝。”
對方也很爽快,語氣輕松大度,“喜歡就多吃點。”
要當真與岳梁有什麼,前世也不會親眼見到是死在這個院子里,外面的傳聞,晏長陵兒就沒信過。
既然決定了要過下去,各自背地里的,斷不能被翻出來。
兩人一邊盤算著自己的案子,一邊又要防備對方把自己識破,彼此留意著的靜,誰也不敢輕舉妄。
一直到天暗下,素商拿火折子點著屋的蓮花燈時,外面忽然進來一丫鬟,走到跟前,輕聲在耳邊說了一句,素商聽完目瞟了一眼正在焚香的白明霽,猶豫半刻后,不聲地走了出去。
人一走,歪在圈椅看書的晏長陵,輕輕地起了眼皮。
天將黑,素商沒有提燈,人一出院子,在暗的周清便悄無聲息地跟在了后。
素商徑直走了府門,出門前還謹慎地往四周了一眼,見無人注意,便腳步匆匆順著府邸外的巷子走了出去,天邊最后的一道線消失,天說暗就暗,一路走到西角的墻邊,看到那里站著一人。
借著燈籠里的一豆星火,素商一眼便認了出來,乃岳梁邊的小廝樵風。
詫異他為何這時候來了這兒。
對方也不多說,見到人便從袖筒掏出一塊布遞給了,“大人說,這東西應是姑娘的,讓姑娘妥善收好。”
素商接了過來,往樵風燈籠里的芒里湊了湊,是一塊布。
這塊布太悉了,乃前日所穿衫上的布料。
素商霎時如墜冰窟。
樵風見明白了,轉離開。
素商杵在黑暗中,好半晌才找回神智,忙將那塊布藏進袖筒,疾步往回走。
進屋時白明霽正在洗漱,只有晏長陵一人坐在木幾旁,知道自己的臉很差,生怕出馬腳,素商低著頭暫時沒。
過了一陣,晏長陵倒是自己站起了,“我去一趟書房,晚點再過來。”
—
天已經黑,廊下一排燈籠昏昏暗暗,晏長陵的影一出長廊,金秋姑姑手里便端著銅盆,輕手輕腳地跟了上去。
晏長陵推開書房的門,周清隨后出現在了門檻,也沒進去,胳膊一抱脊梁椅在門扇上,道:“不用查了。”
何意?
晏長陵看向他。
周清想了想,說得簡單明了,“主子替夫人解決了孟挽,作為回報,夫人也替您解決了趙縝......”
晏長陵懷疑耳朵出了問題,“什麼?”
周清見他不信,便道:“手底下的那小丫頭,證落在了岳梁手里,岳梁今日瞞下來,適才給人送來了。”
晏長陵神如同見了鬼。
白明霽?
與趙縝什麼仇,什麼怨?要把人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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