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懷愣愣地看著我,就如同是被我這些話刺痛了一般。
那一刻,我忽然間就想到了年時候的我們,我剛被祝家領回來時候的我們。
祝懷他是個合格的兄長,儘管他年歲與我所差無幾,可他依舊照顧我偏我。
我低估了自己的貪心,也低估了人的險惡。
我們之間到底是怎麼,一步一步,變這樣無法回頭的模樣呢?
我拖著疲憊的軀回到床上,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認。
我曾經大概很很過祝懷,以至於哪怕逃避著他,都被他著。
如果沒有黎憫就好了。
如果沒有黎憫,祝懷現在回來找我,我們之間也頂多會在互相傷害之後互相原諒。
可是黎憫的存在讓一切都變了。
我痛恨心無能的自己,痛恨對黎憫有覺的自己。
將一團,我悶進被子裡,抖著手機攥了被子的一角,深呼吸一口氣。
離開黎憫後的每一個深夜,我都覺得漫長得等不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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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祝懷也早就重新收拾了心,他坐在樓下客廳看著報紙,抬頭見到我下來,喊了我一聲,“早啊祝貪。”
“……早。”
我昨夜睡得並不踏實,甚至睡到大半夜差點被自己悶死,一口氣不上來,我就鑽出被窩直冷氣。
祝懷看到了我眼底的淤青,站起來,去廚房給我熱了一杯牛,我在餐桌前坐下,他端著牛和太蛋出來。
我唏噓道,“這個蛋煎得有蛋的樣子的……”
祝懷俊臉一紅,“……我學了一個多月學會的。”
我面無表地在一邊鼓掌,“一個月就學會了煎蛋,不得了不得了。”
祝懷哐的一聲把盤子摔在我面前,又哐當兩聲把刀叉摔過來,“快吃!那麼多話!吃完我送你上班。”
我恭敬不如從命,祝懷看我吃完,收拾了盤子進去,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間嘖嘖慨。
當初都是我伺候人家,現在有個人出來主要伺候我,我居然還寵若驚。
真是犯賤的命。
祝懷把盤子放進自洗碗機裡,一邊走出來和我說,“虞晚眠要去虞淵的公司實習了。”
我喝著剩下的牛,眉心一跳,“那不是和我一樣嗎?”
“你明白的。”
祝懷了手,走到我面前,“儘量和在公司場合起正面衝突,對你無利。有事就跟我說,我能幫你。”
有個祝家的大爺哥哥真是太萬能了!
我說,“好,我儘量。”
儘量忍住不要和虞晚眠起衝突。
但是如果上趕著要我教訓,我就大發善心幫一把了。
八點半準,祝懷將我送進公司,後有人在嘰嘰喳喳,說的聲音一點都不小,似乎毫不顧忌我能不能聽見。
“據說上個月是黎送來的呢,今天就換了個開賓利的。”
“嘖嘖,你看那張臉,跟個狐貍似的。”
“對啊,當初進公司的時候就是開後門。”
“我記得有一次還單獨去總裁辦公室呆了好久吧?”
我沒說話,自己顧自己打了個卡來到原來的位置上,小房和王毅又按照老規矩衝我遞來兩條速溶咖啡,我笑了笑,“喲,江湖規矩啊。”
王毅笑著說,“歡迎回來啊祝貪。”
“這次好好幹,別再半路走了。”
小房沒笑,不過也多囑咐了我一句,我點點頭,就回到自己的螢幕上。我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就將一個小包裝袋拎出來遞給隔了一個板的小房。
小房皺著眉頭看著我,“這是什麼?”
我故作神,“你拆開來看看?”
小房接過去,當著我的面拆開來,才發現是一個很緻的夜杯,圓潤細巧,拿在手裡特別有腔調。
我說,“上次和喬菲菲打架,把你的杯子摔了,現在賠你一個茶杯啊。”
小房笑了笑,“你來賄賂我這套!”
我吐了吐舌頭,“明天就送你一包鐵觀音!”
小房一邊打字一邊衝我抬抬下,“不用了啊,多客氣您啊。喬菲菲被調到人事部去了,平時應該見不著面。”
我察覺到小房開始對我漸漸多話了,心裡也放下防備來,試探問道,“今天是不是虞晚眠要來?”
小房打著字一頓,下意識說道,“是啊,對哦。你和虞總的兒也有過節。”
我沒說話,前面的王毅轉過來,將頭埋到我們的隔間裡,“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我說,“在討論等會總裁兒來上班會做什麼呢。”
王毅切了一聲,“這個啊,我老早打聽到了。和你一樣是來做實習生會計的。”
我一愣,“那這個意思是就是來我們部門?”
王毅點點頭。
我心說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下正好,坐一塊了,也了我到打聽的麻煩。
十點鐘的時候,虞晚眠穿著一高定踩著高跟鞋來到了我們部門門口,小房推了一把面前的鍵盤,嘆了口氣,“又來了一個祖宗……”
王毅愁眉苦臉地說,“跟我們坐一起的工程部,還覺得來了個開心呢。那是他們沒見過刁難你的場面……”
我笑著給自己泡了一條咖啡,“全公司估計也就你們兩個看我好看。”
小房還想說話,就又被上頭喊去安排新人了,我自顧自在盯著電腦螢幕看,沒多久,虞晚眠的聲音傳出來。
“大家好,我是這個月新來的實習生,我虞晚眠。雖然我是總裁的兒,不過日常工作上大家可以不用怕我,把我當做一個新人來鍛鍊好了。”
瞧瞧這番話說的,讓人啞口無言。
還特別心提醒你一句“雖然我是總裁的兒”。
我聽著就翻了兩個白眼,自古至今白蓮花都是這樣的,又要樹牌坊,又要裝作一副很識大的樣子。
真見不得這種想裝又裝不好餡的。
稀稀拉拉有幾個人在下面接了幾聲,隨後虞晚眠就找了個位置坐下,虞淵過來說了一圈話,不愧是總裁兒上陣,當初不管哪個新人都沒有總裁出來親自接待介紹的待遇,現在人家兒一來,就跟微服出巡似的要來看一圈。
結果一到下午,虞晚眠就出了問題。
據說是傳檔案的時候上了個廁所,結果回來的時候忘記了,檔案傳到一般沒傳完,導致人家開會的時候發現資料都是不完整的,仔細一問,就發現是虞晚眠沒有傳完。
開會的大姐大是個跟小房差不多的公正無私的人,來到我們部門就抓著虞晚眠罵了一頓,言辭激烈表達直接,讓虞晚眠這個千金大小姐愣是紅了眼睛。
“虞晚眠!你一個實習生,能夠直接坐到這裡和大家一起上班已經是公司很大的讓步了,你現在三心二意做事,讓大家怎麼看你?”
“總裁兒出來這樣的做事效率,你不覺得你給虞總丟臉嗎?”
“開會的時候對方公司都還在呢,給人家看到了我們這副丟三落四的樣子,人家會怎麼想我們公司?嗯?你造的公司形象損壞,你一個人擔當得起嗎?”
我喝著咖啡翹著腳,不得給那位大姐大鼓個掌。
虞晚眠紅著眼睛不敢多一句,最後等對方快罵完了才慢吞吞道,“我去上廁所之前看了,的確是發完了的……”
“那我們收到的資料對不上是怎麼回事?!”
“不可能的啊!”虞晚眠急得要哭了,“你不能不講道理啊。誰都知道QQ檔案傳送的時候,只要不去它不掉網,它就會一直在那邊傳送直到傳完為止。我去上廁所,我又沒它,怎麼會無緣無故停掉呢?”
“這是我們的問題嗎?”
大姐大臉不變,丟下一句話,“出了事到還會給自己找藉口,嘖嘖。”
語畢轉就走,虞晚眠站在那裡臉一會紅一會白,不人上去安。
我樂得喝咖啡跟喝湯似的都喝出聲音來了,一邊小房連連看我幾眼,“喝的羅宋湯吧?”
我滋滋點頭,仰天大笑,“心好啊!”
剛說完這句話,不遠虞晚眠的聲音跟一道劍一樣了過來,“祝貪!一定是祝貪了手腳!”
我喝著咖啡差點被嗆到,抬起頭來看一眼,冷笑一聲,“關我什麼事?出了事會找理由啊?”
虞晚眠氣得直接往我這裡走,“你說!是不是你趁著我上廁所把我的檔案傳輸關掉了?”
裝無辜,誰不會呀?我瞪大眼睛,一臉委屈,用的話還給,“你不能不講道理啊,經過你桌子的人那麼多,怎麼就偏偏說我。再說了,檔案被關掉了你檢查一遍不就會發現了,我哪有那麼傻做那麼弱智的事……”
王毅在一邊幫我說話,“是啊,虞小姐,上一次你見到祝貪就一直針對,這次出事了還要把責任推給。祝貪也是剛回到崗位上來,這樣不好吧……”
虞晚眠氣得渾哆嗦,一把將我桌面上的東西全都摔在地上,叮鈴哐啷一陣響,這架勢簡直是要我第二次撕了,指著我,眼睛紅——
“祝貪!我知道是你!你要我不好過,我告訴你,我也不會白白等著你來蹬鼻子上臉!下次別讓我抓著把柄,我讓你敗名裂!!”
我瞇眼笑看,“讓我敗名裂之前,先把我的東西賠了。”
虞晚眠一愣。
小房不愧是專業的會計,在旁邊拿出一個帶聲音的計算機來,按得啪啪響。
“一個杯子,一個鍵盤,一個鼠,還有兩袋瓜子一盒圖釘,加上一隻紀梵希的小熊熱水袋,初秋季節我備著防冷的。一共八千七,你什麼時候結賬?不結賬我直接把賬單發給虞總讓他替你付了。”
虞晚眠在那裡指著我,“你!!”
你了一分多鐘,眼睛一紅,直接踩著高跟鞋哭著跑出了辦公室。
王毅和小房在地上幫我撿東西,鍵盤鼠上都被灑上了咖啡,估計是不能用了。
我嘆了口氣,我說,“唉,有錢人真是太放肆了……”
剛說完話,隔壁有一道聲音過來,“祝貪你自己說話太刺激晚眠,還怪人家不留面。”
我抬頭,就看到了早上在我背後叨的一張臉。
“就是就是,還要跟虞晚眠算賬。這鍵盤啊鼠又不是你的,是公司的。公司是虞總的,你也好意思問人家兒要錢。”
“等下晚眠和爸爸一告狀,你怎麼哭都不知道。”
“不是自己會勾引虞總的嗎,興許事還能下來呢。”
我沒說話,隨便他們去議論,將地上打掃乾淨後,重新做回椅子上。
小房探過頭來,“東西都報廢了嗎?我幫你上報重新申請一下。”
我說,“鍵盤和鼠,謝謝了。”隨後我站起子,大家看到我的作,都紛紛抬起頭來。
我掃視了周圍一圈,冷笑一聲,就踩著高跟鞋往虞晚眠跑去的總裁辦公室方向走。
推開門,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虞晚眠在一邊沙發上哭得不人樣,著餐巾紙一臉委屈,見到我不敲門直接進來,表僵在臉上,隨後又怒喊一聲,“你進來幹什麼?”
“就許你告狀不許我告狀?”
我用腳勾著門往後一甩,直接把門踹上,跟著來到虞淵辦公桌前,笑著雙手抱,“虞總,想必虞晚眠已經把事經過告訴你了吧?”
虞淵的臉很難看,“祝貪,你過來是想說什麼?”
“你的兒在公眾場合汙衊說是我做的壞事,我來給自己正個名聲啊!”
我笑著指了指虞晚眠,“你說是我做的,你拿出證據來,我當著虞總的面給你道歉賠不是,不是我做的,你現在就出去,當著大家的面給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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