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不敢問,只低頭將命令接下,悄悄抹著額頭的汗。
“你這妹妹,如何置?”許君赫又去問紀云蘅。
他似乎頗有興趣從紀云蘅的口中聽到是如何下責罰的。
紀云蘅看著趴在地上哭得凄慘的紀盈盈,說道:“我想讓把從我這里搶走的東西都還回來。”
“還有呢?”他又問。
“請家法。”紀云蘅說:“我犯錯時,便是如此。”
“多鞭?”
“十……”紀云蘅為難起來,斟酌著,“十五鞭吧……”
許君赫點了點頭,刻薄評價道:“這主意果真是一如既往的無用。”
他轉道:“你今日就記著你這長姐的恩惠,我若治你欺瞞之罪,便是先拔了舌頭再打死。你母親教子不嚴,唆使你污蔑長姐,與你同罰,各領五十鞭,再于院中跪足兩個時辰。”
“方才那些下人,縱容主子行惡,顛倒黑白。”許君赫眸平淡,語氣尋常,“仗殺。”
“常大人。”
常康忙道:“下在。”
“留下人看著,將懲罰實行結束后派人向我通報。”許君赫道。
“下領命。”
許君赫將那小盒子蓋上,遞到紀云蘅面前,低聲,“拿著東西,回你的小院去。”
一瞬間,他又從那個殺伐果斷的皇太孫變了良學。
紀云蘅抬頭與他對,想問問他還會不會再去小院,再陪著說話,幫摘花。可到底沒問出口,默默接過了盒子,抬步離開。
待走到門邊時,又回頭看了許君赫一眼。
著錦的年立在堂中,正低聲與邊的人代著什麼,他的金冠在日照底下一晃,滿堂彩,俊非凡。
紀云蘅很早之前就知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好。
從沒相信良學之前說來到小院是因為跟娘是舊相識。或許是為了這塊玉,或許是為了其他,而今他的目的達,可能就不會再來了。
沒關系。
紀云蘅又想,還有小狗呢。
第24章
兩年前,甘自南海關晏,運有綾羅綢緞千匹,玉石珠寶百箱,汗寶馬十匹以及鐵百斤。
俱是獻給大晏的貢品。
過了南海關之后便有重重檢驗,每行過一就要被當地最高級員細細查過,記錄冊往上級遞。
統共要經過十八城池,泠州便是最后一地。
自泠州出來之后,這些貢品便會隨著泠州各地的稅收一同往京城運。
也就是說,要從這批皇貢里貪污,須得改前面十七份記錄冊,才可瞞天過海。
而紀昱手中的兩塊碧玉究竟是從何得來的呢?
初押進牢中時,他就嚇得屁滾尿流,還沒等提審就全部代了。
他說是兩年前署里名喚趙荃的同僚突然找上他,以懼為由托他送兩盒子東西給他那個被夫人趕出家門,賣去了縣的妾室。紀昱當時看過,盒子里都是金銀首飾,并無什麼特別之,念在同僚的份上便答應了,找人送了之后,趙荃登門道謝,送上幾盒香料,待紀昱帶回家后才發現,香料中正放著那兩塊碧玉。
他心知員之間私相授有違律法,可那碧玉實在漂亮,便是紀昱不懂玉也能看出那兩塊玉的珍稀昂貴,心中貪念大起,也不敢將玉變賣,這才將玉留了下來,給了兒。
此事報給許君赫后,他聽完卻沒什麼表示,甚至連表都沒有變化,只道:“再審。”
昏暗的牢房中,哀嚎痛哭聲此起彼伏,其中夾雜著兩聲獄卒的聲喝止,在幽深的牢中回著。
許君赫是個金貴的主,不論到何都要坐著,便是只來這牢獄中問幾句話,也要讓人搬上椅子,好茶伺候。
周圍候著的衙役皆低頭不語,站得筆直,半點多余的作都沒有。
頃,殷瑯提著燈推門而,輕聲道:“殿下,紀昱全招了。”
許君赫的手指輕輕挲著茶盞,慢悠悠地應道:“如何?”
他的很刁,即便這茶已經是獄卒們奉上的最好的茶,他還是一口都沒,茶涼了就讓人倒了重上。
殷瑯便答:“他說他的確一開始就知道趙荃送來的盒子并非給妾室的,而是上頭貪下來的東西。泠州一帶富裕沃,貪贓的手法和流程已經,上頭的員想貪什麼不過是皮子的事,贓沿著一層層往下分發,將東西散給署里那些不起眼的小員,再以各種理由送去其他各地。如此,那些寶貝本不會從上頭人的手中過,下頭的人也不知東西來自何,去往哪里。”
自十多年前,裴家出了貪污大案之后,皇帝對貪污一事查得極嚴,任何在高位的員都被盯著,稍有些風吹草便會往上匯報。
所以參與其中手執行的,往往是底下那些不關注的小,能在神不知鬼不覺時將贓送走。
如同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籠罩泠州署,每人織一條,網就形了。
只是兩年前的那回,皇貢在經手某個沒見識的員時,被私自扣下了兩塊碧玉。
此玉被貪下之后才被那小發現是燙手山芋,無法出手變現,否則一旦流出,便立即會被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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