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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0章 這就是了
其實劉馥想要說的是將曹的大纛作為餌,吸引驃騎關中水軍的船隻靠近岸邊,然後進行襲。畢竟不管是誰,在戰場上看見了對方指揮的標識,都會忍不住來兩下。
就像是下軍棋的時候,知道對方司令所在,還不派個炸彈試試?
可是劉馥又不能這麼說,害怕被曹彰暴打,所以劉馥最後建議是將一個沿河上的軍寨裝作是運糧中心,囤積資的要點,然後引關中水軍的樓船……
曹彰思索了一下,點頭同意了,讓手下兵卒前去準備。
曹彰著那遠遠而來的樓船,臉上神凝重。 sto🌈.c🍈om為您呈現最新的小說章節
在他小的時候,總覺得那些歷史上的典故,傳說中英雄也不過如此,很多時候都是運氣好而已,就像是項羽破釜沉舟,恰巧上了沒有什麼戰鬥的秦軍將兵……;
可是現在曹彰才明白,未必是當時王離太差。
王離是王翦之孫。
蒙恬北逐匈奴時,王離擔任裨將,駐紮在上郡,不管是家族傳承,還是實戰經驗,應該都是不差的,可是偏偏面對項羽等諸侯聯軍的時候,卻只能守,不能攻!
曹彰著漸漸近,即將展開新一波攻勢的驃騎軍,忽然覺到自己和當年的王離,或許有幾分的相似。
明知道守也難守,可是又不得不守!
誰的運氣好?
誰是真的運氣?
小時候覺得自己可以在千軍萬馬當中殺進殺出,現在才知道那麼做有多麼的不容易。
就算是武藝再好,也要有強橫的心態和膽魄,稍微差一點都不行。
曹彰仰頭看著蒼天,口中喃喃嘀咕了兩句什麼……;
劉馥轉頭看了曹彰一眼,目閃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過頭去大聲的鼓舞著周邊的兵卒,『驃騎軍就算來了,也要準備攻城械!都不要張!我們還有後援!有後援!』
曹沒有進攻關中之前,大家……好吧,是山東之人多數都認為斐潛年輕,家族底蘊差,所以關中派系繁多,甚至還有斐潛被荊襄派架空的危險。同時,荊襄派到了關中,必然也會和關中本土產生矛盾。
至在山東就是這樣的。
曹和二袁之間的戰爭,看起來像是曹和袁紹袁在打,但是實際上是曹所代表的潁川士族集團和南派和冀州派在鬥爭。
劉馥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在斐潛之下,在關中之,就沒有這些紛爭?
看看老曹同學被拖了後,甚至連前,中都一起拖的那種況,為什麼就在關中沒出現?;
周邊曹軍兵卒雖然聽到了劉馥的鼓舞,但是依舊沒有多興,或是放鬆的神。
劉馥也懶得再說了,走到了城牆城垛之,盯著近的張遼部隊,仔細看了一陣,深吸了兩口氣,搖了搖頭。
為什麼多吸一口?
是因為劉馥也要抑自己有些恐慌的心。
在這一戰之後,不管是曹麾下,還是山東那邊嚼皮子的,都必須承認驃騎大將軍斐潛已經不是一個年輕的,薄弱的勢力了,也不能再說什麼新來的,能力不足等等的話語了,而是要必須承認,驃騎是一個強大的存在。
對付一個弱小的,還在長期的樹苗,或許只要在樹幹上狠狠砍一下,就可以斷了其生機,但是想要面對一棵已經長起來,枝繁葉茂的大樹,只是在樹幹上砍一刀,就算是造一定的損傷,也不會讓大樹致命。;
那麼,對付一棵長起來的大樹,尋常的刀斧一時之間砍不倒,那麼要怎麼做呢?
劉馥忽然想到了一點什麼,便是愕然的轉過頭,看向了代表了曹的大纛。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
……
冀州。
平安堡。
平安之名,為求平安。
只不過實際上,唯有心安,才得平安。
『郎君,人來了!』門外負責風的僕從低聲說道。
甄像聞言,便是急切的說道:『快有請!有請!』
自從甄像和沮鵠合作之後,相互之間便是切了許多。;
門外的僕從將門簾掀開,一個風塵僕僕的人走了進來,摘下了面巾。
在古代,並不是只有人才帶著面巾,而是在外行走的人大多數都會帶,要麼是斗篷,要麼是斗笠,否則這風沙一起,滿頭的塵土就算了,蒙一鼻子一眼的黃塵飛沙,那可是難至極。
『沮兄!』
甄像連忙上前見禮。
原本兩個人並不悉,但是自從魏延來了之後,他們就為了『好朋友』。
當然,還有幾個人……
只不過那些人並不像是甄像和沮鵠一樣。
人人都有上進心。
冀州那麼大,總是應該讓有『才能』的人來承擔這個領導的重責吧?
雖然甄像清楚未來有一天他也許會和沮鵠產生矛盾,然後相互攻擊,但是現在麼,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不是驃騎。
驃騎現在是友軍!
沮鵠也拱手和甄像見禮,然後下意識的瞄了瞄左右。
甄像會意,立刻屏退了左右。
『幽北戰況如何?』甄像低聲問道,『我聽聞說,驃騎北域軍占了幽州了!那趙雲趙子龍果真是……』
甄像說到一半,忽然看見沮鵠從懷裡面掏出了一封書信來。
書札的上面沒有抬頭,就連落款也只是寫了四個字,『知名不』……
『這是……』甄像似乎是猜測到了一點什麼,有些驚奇的看著沮鵠。
沮鵠將書信遞給了甄像。
甄像接過了書信,看了沮鵠一眼之後,才緩緩的打開來,上下快速讀了一遍,眼眉不由得跳了一下。『這是……這是哪裡來的?』;
沮鵠笑道:『這還用問?』
甄像下意識的低了聲音,『這是那邊散出來的?』
沮鵠擺擺手,『不必如此張……這書札,多得很……據說每日都有從北面流送進來的……看過的人多了去了……』
甄像這才稍微放鬆了些。
雖然沮鵠說是這麼說,想必看也估計有很多人看,但是真要將這書信當是一件事的,也不一定有很多人。
至沮鵠和甄像,會將這書信當作一件重要的事來辦。
戰,就意味著變局。
變局,就意味著機會。
他們這些二流,甚至連二流都很勉強的冀州士族子弟,現在可以覬覦一下上面的位置了。
或者,嚴格一點說,他們是從一流跌落下來的,所以就更加著能回到當初的位置上。;
權柄的滋味,讓人癡迷,狂熱,癲瘋。
『那麼這些書札……』甄像用手輕輕的拍了拍,『可是要翻抄一些,再送得更遠一些?』
沮鵠笑道:『若是這等簡單的事,就不來找甄兄了。』
『啊?』甄像一愣,旋即說道,『那麼請講!』
『這些書札,你我看得到,他們也一樣看得到,』沮鵠緩緩的說道,『如此一來,也就多了一件麻煩事,這也降,那也降,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又或是迫不得已,還是居心叵測……終歸是要有一個上下之差,外之別吧?』
甄像點頭說道:『有道理!』
他們不管最開始和魏延合作的時候,究竟有幾分的真心,但是到了現在眼瞅著軍勢變幻,驃騎強橫,多多也有些假戲真唱起來,其中滋味不足與外人道。;
兩個人雖然現在在冀州,卻在試圖為了驃騎軍的到來做準備了。
兩個人商議了片刻,決定派人和北面的趙雲魏延聯繫。即便是投降,他們也要為投降者裡面的標準制定者,為驃騎軍衡量其他人是否『真誠』的標尺!
只要驃騎軍需要,他們會『竭盡所能』的準備好各個投降士族子弟的資料,讓驃騎軍可以比較『客觀』的,『詳盡』的了解這些人的況……
當然在這其中,究竟哪些人會多一些筆墨,那一些人又是簡寫一些,那就要看沮鵠和甄像他們的筆了。
或者說是看和他們的『』了。
『沮兄,若是驃騎一統中原……沮兄定然可任州郡太守啊!』
『彼此,彼此!甄兄大才,二千石也不在話下!』
『啊哈,啊哈……』;
『哈哈哈……』
兩個人的笑容,在張揚之中盡力含蓄,在希之中盡顯求。
……
……
信息的不對稱永遠是人類無法平和磨滅的痛楚,所以人類才會求類似於『蜂巢』,抑或是『通天塔』類型的信息共模式,可是不管人類怎麼幻想,怎樣模擬,都是無法想像真正完全信息流無礙的那種狀態。
因為不管是誰,心中都有我。
小我,大我。
對於斐潛來說,他所有對於三國的知識和信息,都已經不太用的上了。
或許在後期招選人才的時候,對於某些人可以知道其有一定的才能,但是除了知曉有能力才能在三國歷史上留名之外,其餘的就是一概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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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誠還是賢良,是以個人家族為重,還是以國家集為重,那就完全不是知道一個名字就能了解全部了。
對於前線將領來說,他們只需要在戰場拼殺就行了,但是對於斐潛來說……
咦?
這話怎麼有些怪味道?
但這也確實是斐潛當下的主要煩惱。
從戰角度來說,當下河東之戰無疑是驃騎軍的大勝。
斐潛,以及斐潛麾下的將領謀士,利用關隘和山川,功的局限了曹軍兵力上的優勢,並且擊潰擊敗了曹軍多路的進攻,斬獲俘虜敵軍大將。
但是如果說從另外一方面來說,曹軍未必都是大敗。
因為曹軍也同樣功的使得斐潛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糧草和錢財,消耗極多。;
而且關鍵是,接下來還要繼續消耗。
曹可以擄掠人口,破戶滅家,可是驃騎軍可以麼?
現在是冬天了,接下來接管了這些人口的斐潛,至要提供到開春的糧食,然後才能考慮什麼野菜,漁獵等補充糧食的手段,再熬到秋天……
這又是要多糧草?
川蜀,漢中,抑或是隴西的糧食,還能支撐多時間,提供多人的份量?
關中,河東之中,那些原先來自於山東的人,又要如何看待和對待現在這一批山東俘虜和降兵?
甚至是如果繼續打下河,是重新扶持楊氏,或是類似楊氏的人來當新的緩衝帶,還是乾脆一鼓作氣打下中原來?
打下中原,兵力和武上或許還夠支撐,但是管理人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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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吃得太快,然後消化不良嗆死了的局面,難道要經歷第二次?
對於這一類的問題,斐潛都需要進行考慮。他不能等這些問題都發生了,才來說要想一想,要考慮考慮……
屬下提出問題的時候,就是希斐潛能做出決定,就算是留給斐潛的時間,也不會太長。因為如果斐潛沒辦法,那麼他們就會想辦法,最後做出來的事,或許就不是斐潛原本希的那樣了。
斐潛在後世經歷過太多的領導,因為不願意承擔責任,抑或是懶得去思考,所以一旦遇到事就問這個問那個,然後說放手大膽去做,等出了問題又來找下屬的麻煩,甩鍋二五六,撇淨一三四,剩下一天就是剛好休息,員工不經請示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