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就壞在朱談定力不夠。

走到花園外，一片綠柳殷勤地從墻了出來。綠柳和人讓朱談有些把持不住，當時在那綠柳下面狠狠地親了段攏月一口，正中人紅。

攏月王爺平生閱歷再多，也沒有見過這等陣仗，當下煞白了臉，不知作何反應。朱談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便著他的肩膀安道：“我會對你負責任的。”

哪料此話一出，攏月王爺更是面無人，干脆掉頭就跑。

朱談擔心天朝男子心靈脆弱，萬一再尋了短見可就不好，便一路追到了這里。

金瞅著亭后那叢萬年青的葉子了幾，終于忍不住噴笑出來。

婚姻事焉能草率

朱談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完這一段事，而后十分憂慮地問了一句：“娘娘，你說他會不會想不開？”

金繃著角：“不會，不會，想著想著就想開了。”實在不忍心去揣度段攏月此刻的心。段攏月絕不是在糾結于那一個吻，他糾結的大概是他作為一個男人，被一個人強勢地掠奪了一吻之后，不自勝的心。

朱談嘆氣：“其實我心中明白。像我這樣貌丑的人，他是看不上的。唉，他若是不想讓我負責任，我也可以理解。”

金忍笑，安道：“朱，平心而論，你的相貌在我朝已經是上等了。”

朱談義正言辭地搖頭：“怎麼可能。娘娘是皇后，天朝的人必然都是像娘娘這樣的。”

金無語，倒是云巖出聲道：“我皇嫂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金滿頭烏云。

思忖良久，金折下一片萬年青的大葉子，送到朱談手中：“朱，從前有一個人對我說過，人活在這世上，就應當像這萬年青一樣。莫管別人如何看你，關鍵在于你自己如何看自己。”

一旁的云巖輕輕氣，金依然一臉正派。

朱談接過萬年青葉子，似有所悟。

“朱，皇叔已經出宮回府了。你放心，只要他還活著，本宮一定讓他給你個解釋。”

“不不不，應當是我給他一個解釋。”朱談堅持。

金只得笑道：“也好。”

送走了朱，金和云巖笑瞇瞇回頭，果然段攏月從萬年青后青紫著臉走了出來。

金斟酌了一下用詞：“皇叔，不如本宮上奏皇上，將您和朱配一對，如何？”

段攏月咬牙：“不勞侄媳婦心。”

云巖困：“皇叔，云巖看那朱很好呢。皇叔不喜歡？”

“是啊，皇叔你也單了幾十年了，再不娶個王妃，太后娘娘會擔心的。昨個太后娘娘還召本宮去商討云重的婚事呢，說是千萬不要讓云重變第二個皇叔。”金憂國憂民地道。

“娘娘……”后的風月大概是不住自家娘娘的口氣，輕輕地了一聲。

段攏月氣急，反而冷笑起來：“你們兩個小丫頭，倒心起我老人家的婚事了。”

云巖笑笑：“實在是皇叔你該娶妻了呀。皇叔究竟為什麼一直不娶妻呢？”

段攏月神略平，靜了一會兒，輕輕道：“皇叔心里有人了，怎麼能隨隨便便娶妻呢？”說完，段攏月揮了揮袖子，以慣常朗月清風的氣度踏步而去。

金和云巖被他的話語鎮住，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半晌，云巖道：“皇叔心里有人了？騙人的吧？”

金贊同地點頭：“一定是借口。”

轉向云巖，嘆氣道：“皇嫂說得沒有錯吧，嫁人嫁得好也是不容易的。你看看你，幸好是嫁了凌霄，要是嫁了一個像你皇叔，又或是云重這樣的，可怎麼得了。”

段云嶂大步走進熙羅殿，殿中幾個人正一人拎著一張畫像品頭論足。

其中又黑又胖的那一個，第一個瞧見他進來，神不變地放下畫像，起躬行禮。段云嶂頷首示意免禮，兩人未曾有半點視線接。

“皇兒，快來看看，哪一個姑娘更標致些？”太后娘娘喜慶地招手。

段云嶂狐疑地瞇起眼。

徐太妃在一旁也殷殷笑道：“正該讓皇帝來挑。他是男人，眼和我們人是不同的。”

段云嶂手中被塞了一卷畫像，徐徐展開，正是一張標致的瓜子臉。他還是沒有弄清楚這是什麼狀況，終于將疑的視線投向金。

金也不看他，淡淡道：“皇上，太后和太妃娘娘正在給云重選妃呢。”

正說著，段云重從殿外興沖沖地踏了進來。一見這陣勢，當下明白了七分，臉驀地就變了，竟掉頭便走。

座上的徐太妃見狀大怒，立刻叱道：“你給我站住！”

段云重形定在殿門口，定了片刻，終于苦著臉，慢慢轉過頭來。

“兒臣給太后、母妃請安。”

徐太妃額角繃：“你還知道給太后母妃請安？”

“呃，母妃，兒臣這不是剛剛想起府中有急事麼……”段云重嘿笑著踱回來。

“急事？你府中能有什麼急事？莫非是宜春院的那位姑娘鬧上門去了？”徐太妃冷笑。

段云重見自家母妃當著太后皇上皇后的面，這麼不給面子，當下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太后娘娘的目在這娘倆之間打了個轉，這才不不慢道：“云重這些年也長進不了，他從前的那些糊涂事，就別再提了。”又見段云重如獲大赦地點頭哈腰，便笑著招手示意他過來，“云重啊，快來看看，哀家和你母妃正在為你挑媳婦呢。這不，皇帝皇后也在幫忙看著。依哀家說，最應該親自看看的就是你自個兒了。還不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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