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 大結局（九）

烜哥兒發現，自從他孝敬祖父母兩斤茶葉後，功課直接翻倍。

他有點懵。

是他炒的茶葉不夠好嗎？

還是祖父母對他有所不滿。

他憂思數日，愁眉不展。

白仲領命，出面提點他，「太上皇和太后娘娘給你佈置加倍的功課，不是罰你，而是看重你。你若是沒有那個能力，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也不會廢心思佈置功課。」

得了提點，烜哥兒果然眉頭舒展，幹勁十足。

顧玖和劉詔三天兩頭出門遊山玩水。烜哥兒則埋首功課，或是帶人深村落探查民，他是一日不得閒。

過了穀雨，夫妻二人改道前往江陵府。

江陵府水資源富，大江大湖環繞。

劉詔一到江陵府，就想吃河鮮。

顧玖提醒他，「可別敞開了胃口吃，先適應適應這邊的氣候再說。」

劉詔從善如流。

二人乘坐樓船，前往大湖遊覽，順便聽船娘講那湖邊漁民的故事，唱著古老的小曲。

顧玖覺著小曲有趣，於是命人找來樂師記錄曲譜。

「將各地小曲山歌收集冊，將來可以出版一本古樂譜，肯定很多人收藏。」

對顧玖的決定，劉詔向來都是無條件支持。

自此，遊山玩水的隊伍中，就多了兩位樂師。

劉詔偶爾來了興趣，跟著樂師一起唱喝，好不快活。

顧玖發散思維，一路行來，不可以記載小曲山歌曲譜，還可以命人將各地風俗習慣，飲食氣候等等記錄下來。

路上遇到的奇人奇事，也都一一記載。

將來說不定可以出版一本《地方奇人怪談》，供後人參考，也能開拓人們的眼界。

這個時代，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機會出遠門。瞭解外界，只能通過書本。

真能出版一本《地方奇人怪談》，也算是給大家的生活添了一抹彩。

隨著想法誕生，隊伍裡面又對了兩位書辦，兩位畫師。

畫師負責畫出沿途山川地貌，風民俗，人形象。

將來集結冊，做書籍畫，讓人們能夠更加直觀的瞭解外面的世界，不做井底之蛙。

夫妻二人在江陵府，一住就是一年。

品特食，賞當地景。

這一年烜哥兒又長高了一截，去孩稚氣，多了年青。

烜哥兒是學什麼都學得快，學得好。

在江陵府，他學會了劃船，學會了抓魚，學會了游泳，學會了辨別草藥，跟著畫師學畫畫，跟著樂師學譜曲，跟著武師傅學武藝，甚至還學了一點淺的木工活……

這悟，就連劉詔都說生平僅見。

「就怕他慧極必傷。」

「不一定。」顧玖認為劉詔是杞人憂天，「烜哥兒跟著我們遊遍山川湖海，接三教九流，見識廣博，心開闊。學得越多，越意識到自己的不足，而不是鑽牛角尖。所謂慧極必傷，多是環境閉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沒見識到天下，卻憂心天下。只見人之惡，不見人之善。」

劉詔看著烜哥兒，果然是個爽朗好男兒，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格。

烜哥兒這個年齡，以他的見識，同齡人中，無人能比。

所學很雜，沒有搖心，反而更加堅定了他的三觀。

他們住在江陵府這段時間，江陵書院山長崔七經常提著一壺酒上門拜訪。

他見烜哥兒悟極佳，起了才之心，於是建議道：「可否讓皇長孫殿下前往書院讀書，和同齡人相一段時日，或有好。」

顧玖欣然答應。

烜哥兒野了這麼長時間，是該收收心，到書院接熏陶。

於是乎，烜哥兒結束了上山抓鳥，下河魚的日子，進書院讀書。

他的學習程度之深，所學之富，普通夫子本教不了他。

崔七給他開小灶，請名師大儒教導。

在書院期間，烜哥兒又接了道家，佛家，家，墨家，理工學派……

全新的知識領域，散發著人的氣息。

烜哥兒一頭紮進了新的知識領域中，樂不思蜀。

劉詔私下裡嚷嚷道：「當心了書呆子。」

「放心吧，當不了書呆子。在書院還不忘每天上山抓鳥下河魚。書院投訴了好幾次，池塘裡養的魚，都快被他夥同一群學子給完了。經常半夜三更抓魚烤著吃。」

劉詔聞言，哈哈大笑，「有朕當年的風範，不錯不錯。比他老子還調皮三分。」

「烜哥兒是要比老大更有野。」

散養的孩子和圈養的孩子，的確有所不同。

野十足的烜哥兒，適應力超強。

江陵書院除了崔七無人知道他的真實份。

就算這樣，短短時間，他就在書院混出了名堂，手邊圍著一群學子，儼然老大風範。

難免和其他幾派學子發生衝突。

他是謀謀齊上陣，三兩下干翻對手，了書院當之無愧的霸主。

崔七再次提著酒拜訪太上皇和太后娘娘。

他抹了一把臉，不知道該怎麼開頭。

最後決定實話實說。

「皇長孫殿下，在書院混得風生水起，幾個地頭蛇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書院上下，奉他為頭領，很有點山大王的氣勢。」

劉詔聞言，放聲大笑。

笑過之後，他又說道：「區區山大王，算不得什麼。要是有本事混個將軍做做，倒也不錯。」

顧玖看出崔七還有未盡之言，於是問道：「烜哥兒是不是又闖禍了？」

「太后娘娘多慮了，皇長孫殿下做事還是很有分寸。最近山裡面鬧匪患，娘娘也知道，江陵府周圍山多地，匪患不絕。當地府剿匪不力，跟山匪悉地形狡兔三窟也有關係。皇長孫殿下得知這個況，開始煽學子，將各家護衛家丁小廝組織起來訓練，說是要上山剿匪。」

事關重大，崔七管不住皇長孫殿下，只能告狀。

「胡鬧！」

劉詔惱怒，「半大小子，學人剿匪，當心把命代。」

顧玖卻說道：「此事不宜強打，應積極引導。你悉軍事，此事你負責。」

顧玖當甩手掌櫃，將責任甩給劉詔。

劉詔琢磨了一番，調來當地駐軍負責剿匪。烜哥兒則帶著他訓練的人，作為後勤輔助。

「先讓這小子見見，才知道打仗可不是兒戲。」

顧玖贊同這個辦法。

經過周部署，部隊進山開始剿匪。

此去三月，爬山過河，條件艱苦，總算端了匪徒的數個老巢，擊斃匪首。繳獲大量資人口。

這回剿匪，剿得很乾淨。

山裡面至能太平個十年八年。

歷經三個月的剿匪，一群學生兵在烜哥兒的帶領下，迅速長起來。

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也是吃足了苦頭，不似過去那般張狂，都開始學著穩重。

烜哥兒眼神變得越發堅毅。

他問顧玖，「祖母，我們下一站去哪裡？可有匪患？」

得，這小子剿匪剿上癮了。

「你是想打仗嗎？」

烜哥兒重重點頭。

顧玖說道：「一直南下，出國境，到海外，天天都能打仗。」

「我們要去海外嗎？」

「可以將海外安排在行程上。」

於是，烜哥兒心頭就埋下了去海外打仗的念頭。

從江陵府沿江逆行，到達益州。

好巧，百里外的山區也有山匪橫行。

烜哥兒豪氣衝天，加當地駐軍，同吃同住一起訓練。

準備妥當，就上山剿匪。

劉詔得意洋洋，「這小子類我，有我當年的幹勁，打起仗來不要命。」

顧玖甩了個白眼給他，「等烜哥兒回來，讓他去當地書院修養一段時間。」

「文武兼備，甚好！」

這個時候，魯王劉衠在京城呆膩了，加上手頭上的項目一直沒進展，就了出門遊玩換換思路的心思。

得知父母帶著烜哥兒正在益州，他也急匆匆趕往益州會和。

多了個電燈泡，劉詔十分嫌棄。

直接將魯王劉衠打發到當地書院教書。不教書也行，只要不出現在跟前就。

劉衠鼻子，這是親爹嗎？

他乾脆跑到山裡，跟在烜哥兒屁後面搖旗吶喊，幫忙算賬，做個後勤。

沒了兒子孫子打擾，劉詔爽歪歪。

天天拉著顧玖出門走街串巷，喝茶看戲，遊山玩水。

他來了興趣，特意學了幾個唱段，專門唱給顧玖聽。

顧玖很捧場。

拍著掌，朗聲說道：「唱得很！」

「果真唱得好？你別哄我。」

「不哄你！你扮武將，特別有氣勢。那些唱戲的，沒上過戰場沒打過仗，甚至沒見過，扮武將不倫不類。」

這話有道理。

劉詔心花怒放，又學了幾個唱段，專門唱給顧玖聽。

等到魯王劉衠和烜哥兒這對叔侄歸來，劉詔很有興趣了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唱腔。

魯王劉衠沒敢吐槽，憋著笑，不作聲。

烜哥兒則拿起鼓搥打鼓伴奏，爺孫兩玩得樂呵得不行。

魯王劉衠吐槽，「父皇唱得真不怎麼樣，倒是烜哥兒擊鼓很不錯，看得出有專門學過。」

顧玖笑了笑，「知道你父皇為何那麼喜歡烜哥兒嗎？不是因為烜哥兒聰明，還因為烜哥兒比你們更有孝心。」

「兒子也有孝心！」魯王抗辯。

顧玖笑了笑，「但你絕不會為你父皇擊鼓伴奏，讓你父皇盡興。這就是烜哥兒討人喜歡的地方，他懂得多，凡事都能得心應手。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讓每一個人喜歡他。他若是討厭某個人，自有辦法讓每個人都討厭那個人。」

「聽母后這麼一說，烜哥兒城府頗深。」

「他悟極高，聰明絕頂，小小年紀頗有謀略不稀奇。他真的很討人喜歡，是個上進又有孝心的好孩子。讓人願意將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魯王劉衠聞言，悄聲問道：「這是定了烜哥兒的儲君之位？」

「現在談論此事，為時過早。」

「哦！」魯王劉衠十分知趣，不再提起此事。

他說道：「要不我也將家裡的小子給父皇母后送來，代我盡孝。」

「別！你家那小子，半懂不懂，正是人嫌狗厭的年紀，本宮可不樂意帶孩子。等孩子再長大三五歲，屆時可以送到本宮跟前，本宮親自調教一番。」

魯王劉衠喜笑開，「孩子能得母后親自調教，那是他的福分。凡是經母后調教出來的孩子，都不凡之。」

顧玖樂呵呵的，「嘗嘗這個茶葉的味道，是烜哥兒親自炒制而，已得大師傅髓。」

一聽說是烜哥兒親自炒制的茶葉，魯王劉衠頓時來了興趣。

用心品茗，果然有獨到之。

「烜哥兒真乃天才。不如讓他跟著我學數械，不同的思維想法撞，說不定能帶來新的啟發。」

顧玖問道：「你們的研究陷了瓶頸，這麼長時間就一點進展都沒有？」

「的確是一點進展都沒有。看到烜哥兒，以他的聰明腦瓜，或許能給我帶來一點啟發。」

「行啊！只要他願意，本宮不阻攔。」

魯王劉衠喜笑開。

之後，就拉著烜哥兒埋首數械，廢寢忘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