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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179錯了

這把“春籟”是親手所製,從選材開始足足耗費了一年時間,對來說,是的心,也是最喜的一把琴。

連翹在眾人灼灼的目中,把琴放在了端木緋和涵星之間的雕花案幾上,眾人都急切地圍過來,打量著這把琴。

“春籟”的琴式非常奇特,琴的兩側是對稱波浪線,蜿蜒如潺潺流水,優婉轉。琴由杉木所製,通以天然大漆髹塗,在旭日的輝下暈出一層珠貝般的澤。

琴麵上清晰地可見那流水般的斷紋,張弛有度,湛然如月,隻是那麼靜靜地擺放在那裡,就散發出一種寧靜雅緻的氣息。

連四周的空氣似乎都隨著它的出現而變得幽靜起來,周遭一靜。

那位尹大姑娘率先了,隨手在琴上撥了一下琴絃,隻聽那澄然蒼古的琴聲自指下流出,彷如一山澗清泉淌進人的心中,琴聲隻維持了三息,就悠然而止,令人覺得意猶未盡

尹大姑娘掌贊道“好琴,果然是好琴,名不虛傳”說著,幾分惋惜地嘆道,“楚大姑娘能製出如此之琴,想必是個妙人,隻可惜我無緣得見。”

想起早逝的楚青辭,一時間,四周又是一靜,空氣中不免就出一種紅薄命的憂傷來。

“喵嗚。”

一聲綿的貓聲打破了寧靜,雪玉從端木緋的膝蓋上跳了起來,縱一躍,敏捷地在琴上飛躍而過,引來四周姑娘們的一片驚呼聲,唯恐它撓壞了這把好琴。

雪玉穩穩地落在了琴的另一邊,優雅地蹲在了琴後,碧綠的貓眼期待地著端木緋,似乎在說,你快彈啊

尹大姑娘微微皺眉,不知道雪玉是楚家的貓,見端木緋抱著它,就隻以為是的貓兒,開口道“端木四姑娘,小心你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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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緋站起來,直接把雪玉又抱了回去,倒是沒解釋什麼。

“尹”楚青誼正要說什麼,這時,後方又傳來一陣語笑喧闐聲,一下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又有兩位公子姑娘在丫鬟的指引下來了,那公子十七八歲,著一襲藍直裰,腰環滌帶,腰間掛著玉石小印與荷包,打扮得十分儒雅;而那姑娘約莫十四五歲,穿了一櫻草雲錦鑲綠芽邊襦,容貌秀麗,氣質溫婉,與那公子有三四分相似,顯然是一對兄妹。

一個十二三歲的碧姑娘眉飛舞地對著旁的友人笑道“是我付家表哥和表姐,前幾天剛來京裡,我得上前去見個禮。”

付端木緋心念一,歪了歪螓首。

記得有一次聽祖父端木憲說起過,大哥端木珩和付家姑娘付盈萱正在議親。

這付盈萱之父乃是湘州巡,如今任期到了,攜全家進京述職。付大人在湘州六年還頗有些政績,這一次應該還能升一升,多半會留在京裡。

祖父說,等付大人到京後,兩家就要換庚帖了,也就是說,端木珩和付盈萱的這樁婚事差不多七七八八了。

端木緋對這位未來大嫂是什麼樣的人,心裡也有幾分好奇,遠遠地打量著對方。

沒一會兒,那位碧姑娘就領著付盈萱過來給傾月和涵星見了禮。

又與眾人寒暄了一番後,付盈萱的目落在了端木緋和涵星之間的那把“春籟”上,眉頭一,流連了片刻。

那碧姑娘注意到付盈萱的目,脆聲笑道“表姐,我聽我娘說你師從江南的琴師鐘鈺”的聲音中著一約的炫耀。

聽到鐘鈺之名,其他姑娘也是心念一,看向這位付姑孃的眼神中就多了一分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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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鐘鈺是江南知名的才,自二十年前未婚夫過世後,就守瞭門寡,此後隻與琴為伴,鉆研琴道幾十年,琴藝之卓絕被江南無數名人雅士所推崇,稱其為琴癡。鐘鈺一向不理會凡塵俗世,心裡隻有琴,對弟子的要求也極為嚴格,聽說江南曾有無數世家名門攜想拜於其門下,都被拒之門外,能被認可的唯有琴藝,的弟子寥寥無幾。

這位付姑娘既然師從鐘鈺,想來琴藝不凡。

“表妹,家師正是鐘鈺。”付盈萱落落大方地一笑,眼神溫暄明亮,謙虛得地說道,“不過我拜在師傅門下也不過短短四年多,隻學了些皮。”

“付姑娘,”一位圓臉的藍姑娘想到了什麼,眸子一亮,“你莫非就是湘州的那位付姑娘,聽聞你是江南閨秀中的琴藝第一人,今日有機會得見,實在是榮幸之至”

其他姑娘聽這麼一說,也出恍然大悟之

原來是“琴藝之絕,北楚南付”的那個“付”啊。

這位付姑娘兩年前在江南的百花宴上以一曲霓裳羽曲名江南,當時,遊尚書的父親遊老太爺也在江南,曾經慨了一句這同齡的小姑娘中,怕是唯有宣國公府的楚大姑孃的琴藝可以與相提並論。

“南付”之名也是由此而起。

不過這“北楚南付”什麼的也隻能大夥兒在私下說說,卻是不好擺到臺麵上對著別人品頭論足的。

“如此正好”尹大姑娘聲笑了,指著那把“春籟”提議道,“付姑娘,這把春籟是難得的琴中佳品,以我這般三腳貓的琴藝倒是不好意思獻醜汙了這好琴,不如由姑娘來試試這琴,也讓我們大家沾細品一番如何”

其他的幾位姑娘也是連連附和,在一旁幫著打邊鼓,說著茶會品琴真乃雅事一樁雲雲,一個個都是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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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付盈萱也就不再推辭,溫聲道“那我就獻醜了。”

很快,楚家的丫鬟就捧來了琴案和香爐,付盈萱坐於琴案後,不不慢地焚香凈手。

這邊的靜一下子就吸引了不,也包括另一頭的皇子公子們。

眾人皆是噤聲,沒一會兒,整個花廳中都安靜了下來。

隻有雪玉疑地“喵”了一聲,在這寂靜的花廳裡分外響亮,端木緋出一食指在了櫻上,示意雪玉噤聲。

他的蓁蓁真是太可了封炎目灼灼地看著端木緋。

時間猶若靜止一般,不一會兒,一陣清幽悅耳的琴聲自付盈萱輕攏慢撚的十指下流淌而出,琴聲猶若清風拂過碧水般清越空靈,流水潺潺,竹影婆娑,著一種若有似無的憂傷。

再一陣春風拂過,花香繚繞,風雲淺淡,清婉悠遠。

付盈萱隻彈了一段,就收回了手,眾人隻覺得意猶未盡,那清越的琴聲餘韻不斷,似乎猶在耳邊。

“付姑孃的琴藝果然不凡,”尹大姑娘揚眉贊了一句。

那碧姑娘笑瞇瞇地提議道“表姐,這難得的茶會,不如你把這曲彈完了,也算以琴會友”

付盈萱抿,麵遲疑,猶豫了兩息後,道“這琴不妥。”

四個字引得四周靜了一靜,那些姑娘們皆是麵麵相覷。

接著,不遠響起一道男音

“哪裡不妥”君然搖著摺扇,好奇地問道。

話落之後,又是一靜,花廳裡所有男男的目都集中在了付盈萱上。

付盈萱緩緩道“這把琴的音域狹隘,彈到緩,我還算勉力,可要是到了激越高昂的段落,怕是後繼無力”

“這怎麼可能呢”那圓臉的藍姑娘口而出道,“這琴可是楚大姑娘親手所製尹大姑孃的表妹也曾親耳聽過楚大姑娘以此琴奏曲,技驚四座。”

楚大姑娘付盈萱怔了怔,俯首朝前的這把“春籟”看去,此時方纔知道這把琴原來出自傳聞中宣國公府的楚大姑娘之手。

以前素聞那位早逝的楚大姑娘天姿聰穎,才思敏捷,為京城第一貴,常有人說琴藝如何如何高超,還有人說自己比起還是差了那麼一籌。

如今看來,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原來這位楚大姑娘不過如此恐怕也不過是仗著宣國公府的門第,徒有虛名罷了。

付盈萱眸一閃,搖了搖頭道“可惜了,這架琴雖然外表華,卻是華而不實。”

“喵嗚”

雪玉突然高了一聲,似乎在抗議著什麼,但是很快就被端木緋得瞇了一雙貓眼,子像一灘水似的了下去。

尹大姑娘麵復雜地看著琴案上的那把琴,問道“付大姑娘,此話怎講”

“這把琴用的是杉木”付盈萱清了清嗓子後,侃侃而談道,“傳說,伏羲見棲於桐,乃象其形,削製為琴。這製琴還是當以桐木,最佳當為青桐木。如今時人多用杉木,一來,是因為杉木琴好養,琴音較易彈開,而青桐木則相反。”

“二來,這百年老杉木易得,老青桐木卻不易,可謂千金難求。”

“一段杉木上下皆可以斫琴,相差甚小;這青桐木則極為講究,不同的部位,以及麵、麵,製琴後,其效果差異甚大。”

“一麵好琴首先是選其材質,其次是其製法,再來纔是各種琴式”

說著,付盈萱不敢茍同地看著前的這把“春籟”,這琴從選材的第一步就錯了,還有琴式也是華而不實。

聽付盈萱說得頭頭是道,尹大姑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製琴還有如此講究。”

那圓臉的藍姑娘也是慨地說道“有道是隔行如隔山。楚大姑娘雖然擅琴,不過這製琴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倒是覺得桐木也好,杉木也罷,各有特。”一個清脆輕快的音突然響起,“自古以來,號鐘、綠綺、焦尾、九霄環佩等等名琴,無論琴式、選材、製法,皆是各有千秋。琴之道,不必拘泥於一格。”

眾人的目頓時循聲了過去,坐在窗邊的端木緋笑瞇瞇地著貓兒,姿態很是悠閑,像是隨口一說。

付盈萱皺了皺眉,上下打量著端木緋,隻覺得一個頂多十歲的小姑娘,恐怕隻看琴好看,本就不知道何為一架好琴。

“這位姑娘,此言差矣。”付盈萱正道,“要奏出好曲,琴、曲與人三者缺一不可。這琴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怎麼能以不必拘泥於一格籠統論之”

姑娘也覺得付盈萱說得有理,心有慼慼焉地微微頷首。

“付大姑娘說得是,好就是好。”端木緋點了點頭,乾脆直接說道,“以我看,這把春籟並無不妥。”

“小丫頭,你莫要信口胡言”不遠的付大公子站起來,大步走了過來,不以為然地看著端木緋,“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琴”

“是啊。”那碧姑娘也是附和道,“我表姐的琴藝師從鐘先生,琴藝卓絕,在江南閨秀中無人能出其右說不妥,那自然是不妥。”好心地諄諄教誨道,“以你的年紀,怕是才剛開始學琴不久,連一首曲子也談不全吧有道是,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等你好好再練幾年琴,自然也就慢慢能領會我表姐的意思了。”

四周的其他人也覺得這位姑娘說得在理,頻頻點頭。

端木緋卻是笑了,聲音糯地說道“我說付姑娘錯了,便是錯了。”

端木緋盛世寵之名門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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